汜水江蜿蜒几千公里,途经小安山脉,在小安山盆谷形成了一个绝佳的天然渔场。更绝的是,在这渔场的上面,以崴嵬著称的小安山,居然形成了一处平整的小山坳。
不知什么时候起,在小安山的这处绝妙所在,出现了一个人口不足百五的小小村庄,这就是龙家村。
龙家村有猎人队及捕鱼队各一支。猎人队进行小安山狩猎以及村中守卫。说到守卫,其实更多是对山中猛兽而言,寻常的偷盗,鲜有发生。试想,如此一个凶禽猛兽的居所,背山临江的“绝地”,又有谁会来这找不痛快。捕鱼队除了捕鱼外,还负责把村庄猎捕的物产运到邻村贩卖。不过,龙家村委实偏僻,即便最近的邻村,也隔了十几里。
清晨,龙家村私塾,年过四十的龙河先生,继续他的童子启蒙大业。“龙习,昨天先生讲过,‘桃红’对什么?”
被点名的龙习站起来答:“柳绿”。
“嗯,花中四君子,是指哪四种?”
“梅、兰、竹子、还有......”
“是菊。”“菊。”“菊花。”附近几个童子小声提示。
“嗯哼。”龙河先生喉咙有些发痒。
“是菊。”龙习觉得脸有些发烫。
“好,大家还有什么问题,没的话就教到这了,回去把今天教的生字记好,写熟。下午讲礼节。”
“先生,弟子想问,我们村为什么建在山上呢,这样进出太不方便了?”前排的瘦猴同学,龙傲提问道。
龙河一听,脸上顿时有些不自然,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沉声道:“这里是祖先的居所,这里山清水秀。”顿了下又说:“以后无关学业的问题,大家不许再问。下课!”
等龙河一走,龙傲的同桌龙葛马上抱怨他:“就你把先生气走了,我还有问题没问呢?”
“什么问题?”龙傲有些惊奇。
“就是,鸡跟鸡蛋的问题?”
“噗嗤……呵呵。”身后几个人都觉得搞笑。
“鸡跟鸡蛋能有什么问题?”龙傲疑惑,“胖子,你没发烧吧!”
“你才发骚!”龙葛被刺激到了,尖叫一声,引来一阵哄笑。
“你有什么问题?”龙傲满头黑线。心想:“今天找胖子,真是找对了?”
“那你说,世界上先有鸡,还是先有鸡蛋?”看到龙傲不爽,龙葛大爽。
“肯定是先有鸡,不然怎么叫鸡蛋。”龙傲悠悠答道。
龙葛满脸菊花开,龙傲毫不在意。虽然两人经常拌嘴,但关系却很好。
“那世界上,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看到龙傲没在意,龙葛也觉得没意思了,收起一脸的“太阳菊”,继续问。
“是啊,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周围几个同龄马上靠过来起哄。
“先有蛋。”
“为什么?”大家异口同声。
“先问大家一句,鸡是禽类么?”
“是。”
“禽是什么,禽就是鸟。鸡不是最早的鸟,而鸟生的都是蛋,所以先有蛋。”
“你怎么知道鸡不是最早的鸟?”大家反问。
“‘鸡’字怎么写,一个‘又’字,一个‘鸟’字,说明了什么?”看大家不解,“说明先前已经有‘鸟’了”。一私塾寂静,龙傲向几个死党使了使眼色,悄悄溜出了私塾。
龙傲出来没多久,后面又跟上了三条人影。高高瘦瘦的龙在影,老成的龙阳,还有就是胖子龙葛。
“瘦猴,每次都这样,就你溜得快。”龙葛一见到龙傲,马上埋汰。
“我说,胖葛,我是走,不是溜。悄悄地,就像龙伯经常念的那句——‘悄悄地我走了’。”龙傲口中龙伯,就是龙在影的爹。
“我又招谁惹谁惹谁了。”龙在影郁闷......
“好了,都别吵。”老成的龙阳发话了,见大家都停下来。才说:“龙傲你说,我们的祖先为什么跑到这山上建村来了,还立下族规,不准后人迁村。”龙阳来了以后,一直闷闷的,好不容易逮了个机会,继续龙傲的课堂问题。
“那还不简单。”龙葛踊跃抢答。
“说。”三人催促龙葛。
“这里山清水秀。”
龙傲三人恨不得把龙葛狠揍一番,“山清水秀”,估计也就龙葛这货相信。
“这不是瘦猴吗?哈哈......”四人的思路顿时被打断,定睛一看,原来是村中小孩中的一霸——龙权。这家伙太坏了,专抢比自己小的人的东西。
“我们走。”龙阳拉了拉龙傲。
“哎呦,怎么走了,你们四个孬种;尤其是你,龙傲,看我怎么欺负你妹妹。”
“你敢!”龙傲火了,“你有种试试。”龙傲眼神冰冷,妹妹龙馨是龙傲的逆鳞。
“你才是孬种,仗着比我们大,只知道欺负比自己小的人,懦弱!”龙在影,龙葛和龙阳也一起开骂了,估计没少被这个“村霸”欺负过。
“哟呵,这就是权霸,好威风哟!”
“是啊,强风,强龙卷,大家要加强抗风工作,嗯哼——”
“好,好,好!”龙权咬牙切齿,推了站在前面的的龙傲一掌,慌忙跑得无影无踪。隐隐传来一声,“我跟你们没完。”
龙傲给龙权推的跌了一跤,龙葛马上扶他起来。龙阳和龙在影看龙权跑了,正想去追,给龙傲叫停下来。
“龙傲,你没事吧!我看看......”胖子问道
“没事,只是手上擦破了点皮。”龙傲微笑。
“真没事?”三人关心地问。
“真没事。”龙傲捋了捋衣袖。
果然,手膝上只是擦了点皮。“龙权这个混蛋,下次抓到他,看我怎么收拾他”龙葛恨恨地道。
“你抓了再说吧!”三人一齐鄙视。
龙葛悻悻地刮了下鼻子,“我们都回家吃饭吧,下午还有课。”
“那明天我们还去抓鱼吗?”龙在影提醒说。明天是休息日,早在几天前,龙傲四人就约好到村后菜地的小水潭去抓鱼。
“去,不去的是小狗。”
“去。”
“我也是。”
下午的课很快就过去了,劳累了的一天的村民也逐渐回到了龙家村。
第二天,龙家村后菜地,龙葛,龙在影,龙阳三人一早就来了。三人旁边都放了个小桶。
“怎么龙傲那猴子还没来。”龙在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不会是他想做小狗,不来了吧。”龙葛搭腔。
“谁想做小狗。”龙傲已经从村角拐弯出来了,身后跟着龙傲的妹妹——龙馨。
龙葛三人马上提起身旁的小桶迎了上去。
“怎么这么晚呀!”龙在影埋怨。“诺。”龙傲用手向后指了指。
只见龙馨拎着个小木桶摇来晃去。看到龙葛三人望向她,慌忙叫道:“龙葛哥哥,龙在影哥哥,龙阳哥哥。”三人应了声。
“走吧!”龙在影一马当先。一行五人往菜地后的水潭走去,沿途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菜,有苋菜、菠菜、生菜、芥菜、黄瓜、地瓜等等。
走了四五百米路,看到了一个小石崖,转过石崖,终于到了此行的目标。
水潭不大,仅仅四五张八仙桌大小;水浅而清澈,站在岸边,你甚至可以看到水里的游鱼。水潭是个活水潭,上面连着条小溪,水不停的流进水潭,又不断地从水潭溢出。
“龙葛,你去上面把小溪堵住!”龙在影“指挥”,自己却卷起裤管,拿着小桶下了水潭。汲了一桶水,开始往潭外泼水。
“每次都是我!”龙葛嘀嘀咕咕,不甘不愿地堵水去了。
“妹妹,你不许下水!”龙傲命令。
“哦!”龙馨有些丧气。
随着龙傲,龙阳加入到泼水大军中来,水潭的水不断地往下降,过了回,龙葛也回来一起泼水。潭边就剩下龙馨,不过她也没闲着,一会“哥哥快点。”一会“龙葛哥哥加油。”一会又是“那条鱼好大。”估计五个人当中,她还是最“忙”。
水潭的水不算多,鱼却不少,随着潭水不断地减少,已经有不少鱼在脚边游来游去。
“烟,烟,哥哥,快看。”本来安静的龙馨,突然像个报警器般鸣叫起来。
顺着龙馨所指的方向。果然,天上飘着浓浓的烟,隐隐地还能看到些许火光。
“这不是村里的方向么?”龙葛自言自语。
“坏了,不会是村里着火了吧?”大家不由担心起来,不过隐隐地还有些兴奋。
“快,快?真可能是村里着火了,赶快拿着桶,我们去救火!”龙阳拎着桶,桶里还装着水,一路小跑地向村里赶去。
龙傲,龙在影几个当然也不懈怠,拎着桶就往村里跑。
“等等我,哥哥,等等我!”吊车尾龙馨急忙往前追,奈何人小腿短,越追越远。最后还是龙葛停了下来,才没把龙馨给急哭。过了会,龙傲也跑回来了。看到龙葛带着龙馨,龙傲顿时松了一口气。
“龙傲,龙馨交给你了。我还得赶去救火呢!”看到龙傲回来,龙葛马上撒手,一眨眼就跑远了。
由于龙馨走的慢,当兄妹二人赶到村里时,顿时傻了。整个村子像一片地狱:房子都陷入火海,地上出现了一滩滩血迹,时不时,还看到一具具尸体,空气充满了血腥与焦臭味道,耳中除了烈火燃烧时的赫赫声音,就是烧坏东西时的爆裂声与倒塌声。
在龙傲他们还在水潭抓鱼的时候,龙家村竟然被人给屠村了。
龙家村一片狼藉,村中财物全失,只留下空空的房子在烈火中无声地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