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青石台阶缓缓拾级而下,看似迈着不大的步子落在石阶上轻飘飘的,却给在场的诸人一种重若千钧的感觉,“吧嗒吧嗒”的脚步声仿佛在众人心中直接响起。
宇文仕及及一众跟班见到三人顿时面色大变冷汗齐出,想要开溜却又偏迈不开步子。那几个守门的武士更是心虚不已,面面相觑。显然与宇文仕及及其跟班一样受到白袍道人、紫杉老人和蓝袍老人联手施加的威压所侵。其他围观众人但有蜀山弟子则纷纷对三人施礼道“见过院长!”
中年人与光头大汉陡然间感到身上一轻,却是三人撤去了施加在这两人身上的威压。中年人向后退了三步,持棍一脸戒备。光头大汉则立时收起了兵刃,行至三人面前垂首侍立在侧。
“这位水神殿的道友出手不凡,应当是冰蓝阁的司事长老吧?不知来此可是为了当年之约?”白袍道人开口道。
中年人见状亦收起长棍拱手道:“道长过誉,晚辈忝为司事,未敢以长老自居。今日只是途经贵地,路见不平而已。未知道长大名?”
白袍道人道:“贫道白云是也。道友若回水神殿,还请代为向江殿主问候一声。”
中年人颔首道:“前辈大名如雷灌耳,晚辈定将话带到。未知今日之事当作何料理?”
白云道人却是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贫道亦是作客此间,既然你我皆是客,不妨由主人来做定夺。”言毕转头望向紫杉老人,却是要紫杉老人来做个评判。
紫衫老人与蓝袍老人对视了一眼,又狠狠地瞪了下光头大汉,开口道:“老夫管教不严,门下贻笑众人,徒增笑柄。”说完将脸转向宇文仕及诸人继续说道:“宇文仕及、白一风,尔等不思修行聚众闹事,兼又破坏学校公物,触犯校规第四条和第九条,损坏之物照价赔付,所有参加闹事者鞭二十,由校风纪处完颜烈执鞭处罚,尔等事毕一个时辰内罚走通关路十次以为训戒。”接着又将脸转向光头大汉与众守门武士的方向说道:“完颜烈身为风纪处导师兼校卫队长,徇私护短,有失体统,今后三月薪金减半,执行鞭刑后面壁三日,期间不得饮食。今日值班之山门守卫,玩忽值守,本月及下月薪金减半,本年原定之武技指导取消。”
“是,院长。”光头大汉与众人齐声应道。
紫衫老人言罢望向那水神殿的中年人道:“这位道友,老夫这番处置还算公允否?”
中年人抱拳道:“不敢,紫竹前辈门内事如何处置前辈自有计较,后学晚辈何德何能安敢置啄?”虽然口气甚是恭敬,但听起来却让人相当不忿。
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紫衫老人脸部不由抽畜了一下,但自恃身为8级道士是所谓的“前辈高人”,实在不好和一个6级的“晚辈”去一般见识,只得转移话题道:“道友远道而来,不妨到本院小憩一番,未知意下如何?”
中年人抱拳道:“多谢前辈美意,只是在下尚有公务须往南方,实在不便叨扰,就此告辞。”言毕转头对问天道:“这位小友,若是有空可到水神殿做客,只消说是找某家江涛即可。”说罢几个窜跃便消失在众人面前,毫不顾忌蜀山众人的感受,大有不将紫衫老人白云道人诸人放在眼里之势。
“它水神殿也未免欺人太甚!”蓝袍老人忿忿道。
紫衫老人面色也颇为不悦,但毕竟沉得住气,遂挥了挥衣袖道:“诸位都散了吧。”
围观的其他人见三位主事人脸色不太好看,自然十分识趣的一哄而散。问天自忖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走为妙。
问天正欲拔腿走人,陡觉空气一窒然后背后微寒身上好似压有千钧重担一般,却是如何也迈不开步子了。
“这位小友,所来却是为了何事?”紧接着紫衫老人的声音便在问天耳边响起。
果然还是找上我了!问天心中哀叹,只得转过身对白袍道人、紫衫老人和蓝袍老人行了个礼,开口道:“晚辈闻蜀山学院大名特来此求学。只是囊中羞涩又没有推荐信,门前几位高手便赶在下离开,接着便是那几位高手硬逼我与他们比试,再然后的事情几位前辈也看到了。”
紫衫老人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见小友所学既有我东陆道术亦有西陆魔法,想来不是有高人指点就是名门大家之后,又何须似那些贩夫走卒凡夫俗子般来此?”
问天答道:“晚辈此前曾遇一黑袍道长,这些粗浅的法术也都是那道长传授的,至于来此也是那道长推荐的。”
白袍道人听后颇为意动道:“那道长可在?姓甚名谁?”
问天答道:“实不相瞒,道长指点晚辈之后便飘然远去,亦未曾告知晚辈姓名。”
白袍道人闻言虽感失望却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微微一笑道:“你若是来此求学,贫道可以代紫竹院长做主特批你入学,就是免除学费也无不可。”
问天闻言眼前一亮,开口道:“真的么?”一边说一边望向那被称做紫竹院长的紫衫老人。
紫衫老人点了点头颔首道:“确实可以。不过为了公平起见,即使是特别招收免除学费,小友也须要证明小友是具备这一资格的。”
“需要怎么证明?”问天问道。
紫衫老人、白袍道人与蓝袍老人三人相视一笑,依然是紫衫老人开口道:“至于怎么考验,还是由本校总教官蓝河先生决定吧。”
蓝袍老人摸了摸胸前的胡须缓缓说道:“依老夫看,只要小友能够在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内通过本院初阶的通关路,本院就特招你为免费学员。小友可敢一试?”
“什么是通关路?”问天问道。
“通关路,乃本院参照西大陆修行者考核历练之法而特别设置的学生试炼之路,分为初阶、中阶、高阶、上阶四个等级,难度自然依次递升,以试炼者通关时间来评定试炼成绩。蜀山修行千条路,不过通关非好汉。男儿至死心如铁,千锤百炼出英豪。”蓝袍老人摩挲着胸前的胡须解释道。
蓝袍老人前面的那些话问天听来并无甚特别的感觉,但最后四句,特别是“男儿至死心如铁,千锤百炼出英豪”则给予问天极大的触动,仿佛看到一个个顶天立地的人物披荆斩棘浴血全身立于万丈绝顶智商剑指苍天睥睨天下,让人热血沸腾,让人七情澎湃,让人气冲云天。
“不知通关路在哪里?我愿一试!”问天昂首问道。
“小友若愿闯通关路一试,可随我等前来。”紫衫老人摸了摸手中的鼻烟壶说道,言毕转身沿着青石台阶步入山门,白袍道人、蓝袍老人则紧随其后,问天缀在众人之后也跟了进去。
紫衫老人领着众人沿石阶回到了原先三人观战的高台,向后一转又走过一段弯弯曲曲的回廊,在一处凉亭处停了下来,指着凉亭下的山谷道:“下面便是本院的通关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