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不依不饶就这样的过去了。
当初我一个人寄居在段家,虽得到爷爷和段枫潇的照顾,虽然有景云溪的宠爱,可是却没想过没有他们会怎样。十年,很长的一段时间,长到我已经很少再想起爷爷,和我那未曾谋面的父母。
2012年1月21日,景云溪和段枫潇订婚,没有雪,景云溪说如果哪天她结婚了,一定要选个下雪天,不过还好,今天只是订婚,我也暗喜,还好,今天只是订婚。
他们不相爱,他们说好先不违背长辈们,若一天他们有人找到了爱的人就退婚,如果没有,这辈子就在一起把,反正一起那么久了。
段家家大业大,订婚宴请了很多人,我都不认识,这时我才觉得我是可悲的,明明不是这里的人,偏要在这繁华的地方安居一角。
所有人都开心,除了我,因为我喜欢段枫潇,可我怎么去说,我只是一个寄居在他家的人,又成了名义上的妹妹,就算我有勇气,我也要有底气啊。
我逃离了订婚席,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不能去房间,肯定会被人找到的。漫无目的,还是到小溪边的桦树林里,一个小树林,我和他们总是来这,而星期六的下午二点,我们一定会来这里,今天是星期六,却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
寒冬,午后的风格外的冷,我穿着小礼服就跑出来了。而我却不肯回去,不肯看着一张张笑脸,让我在他们中间显得突兀,不肯让他们看出我的不开心,我是如此倔强的一个人,是自己将自己囚禁在无尽哀歌中。
冷,渐渐让我麻木,让我忘了他们。让我忘了所有不愉快的东西,冷虽然让我牙齿直打颤,我却不愿意逃离这冷。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在冷中,我已经被冰冻住了,连着时间一起,想不起院子里景云溪和段枫潇正在举行订婚宴,想不起我正一个人像个傻子呆在这里。
“你是傻瓜吗?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我转身看过去,他已经将他的西装脱下来披在我身上。“你也是参加订婚宴的吗?”我点了点头,“那你在这里干嘛啊?回去吧。”
我摇了摇头,他见我不肯走,便在我身边坐下,“我叫慕昱宸。”“苏沐。”“很好听的名字啊。”“谢谢。”
之后我们没有再说话,过了很久,我才发觉他还坐在身边,看着他,紧紧抿着嘴唇,想来他也冻着了。我想将衣服还给他,可是他就走了。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瑟瑟冷风中,而我没有去追他,因为不想回到那场订婚席上。
“傻瓜啊你,出来也不和我们说一声。”景云溪披着件大衣出来了,左手拿着一件大衣,右手拿着一瓶红酒。
景云溪,大家闺秀,家境好,脾气好,性格好,又聪慧,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段枫潇好福气啊,可景云溪又何尝不是呢,虽然彼此不想爱,可是他们在旁人看来还是那么般配。而我连站在他们身边的勇气都没有。
“原来有男士给你送衣服了啊。那这件衣服就不用了吧。”景云溪揶揄着。“来吧,我们喝酒。”我疑问的盯着景云溪。
“傻丫头,干嘛露出这么傻的表情啊。”“都叫傻丫头了,怎么能不傻啊。”“也是哦。”说着,她自顾自喝起了酒,一口下肚,她将酒瓶递给我,我也扬起头,一直在喝,不肯停下来。
最后,景云溪抢走了酒。“你疯了吗,干嘛啊?”我没回答他,就问她“你不回订婚席。”她后面那句话整个就让我将所有的眼泪都倾泻而出,“今天星期六,就知道你在这,我们当然也不会缺席的,段枫潇一会就来了。”“你们不回去行吗?”“管他呢。”我们就开始喝酒,在就要喝完的时候,景云溪问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可以说我喜欢你未婚夫吗?
景云溪打电话给段枫潇,让他多拿几瓶酒,景云溪拿起酒瓶喝完剩下的酒,重重的吐了口气,说,“你喜欢段枫潇。”“云溪姐姐,不是这样的。不是。。。。。。”“那你离开我们的订婚宴?”“我只是没有认识的人而已。”你可以跟着我们啊。”“。。。。。。”
我尽可能的解释,终于发现的确是越解释越说不清,“不用掩饰了,我知道,当然知道啊。”她笑了笑说,“上次你喝醉酒说出来的。”
那岂不是段枫潇也知道了。“那哥也知道了吗?”景云溪就开始笑了,我却在着急段枫潇知不知道,而她晓得那么开心,“你骗我。。。。。。”“还不承认,早知道你喜欢他,段枫潇知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
我哭着一张脸,说:“你不许和哥说。”景云溪答应我不说,但她说难道你不想知道他喜欢谁吗,难道真要等到他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你才后悔吗。
我当然想知道,可是怎么才能知道啊。我只知道他和云溪不相爱,可我怎么知道他心里有谁。景云溪怂恿我去表白,说醉了就行了。
我退却了,怎么可以,他当我妹妹一样照顾,说了以后,我们该怎么面对对方。我说不要,景云溪说我不管你,反正不关我的事。不过现在我可以以他未婚妻的身份赶跑所有情敌。我感动到昏天暗地,眼泪鼻涕一大把全往云溪姐身上抹。
“你们两个酒鬼,已经一瓶喝完了还叫我拿啊。”段枫潇从我们身后走来,拿着两瓶红酒,又拿了毛毯。“真是体贴的好男人啊,嫁给你我真是幸福啊。”说完,景云溪还朝我看了两眼。段枫潇看了看我,说,“你们俩今天有点奇怪啊,怎么了啊?”我避开这个问题,“你们不回去可以吗?爷爷会不会生气啊?”
段枫潇将毛毯铺好,看看了看我说,“生气也没办法,这是我们的惯例,不能破坏了。”现在这两个人说的话都让我无比感动,知道他们对我的好,知道他们为我的付出,可是总是要还的,而且总是要还得更多。
“好吧,不要想太多了,我们喝酒。”景云溪打开红酒瓶,一人一瓶,我们都猛灌酒,连平时严谨的段枫潇也捧起酒瓶不停地喝,喝了一瓶又一瓶,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是每个人都没了意识。
那天晚上,我们都喝多了,每个人都醉了,听说准新郎新娘还跑回自己的订婚席上大闹一番。那些宾客以为年轻人总是要疯些的,订了亲开心也是正常的,也没多计较,就当提前闹新房好了,只不顾闹的人居然是新郎新娘。而据说我是哭的一塌糊涂,不说话,只是哭,看样子,这封秘密在我心里还是保存的很好的。
事后,段枫潇问我,为什么你那天哭得那么起劲啊。我笑着说,醉了,我哪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