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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生日与初吻

经过了这次波折,我跟吴羽宏的关系也不得不公开了,一时之间我们成为了他们最为关注的情侣。当然,陈浩是一方面的原因,大家都知道我以前跟陈浩的关系,现在一下子就跟吴羽宏在一起了,这种作风似乎跟我的安静的外表不相吻合,所以同学们在私底下议论纷纷也是难免的。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吴羽宏和文静之间的关系,在别人眼中,吴羽宏几乎是一开始就喜欢文静,喜欢了将近两年,现在却跟一个性情看起来与文静完全不一样的女孩谈起了恋爱,别人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所以,我跟吴羽宏之间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备受关注。

我很在乎被人关注这件事情,所以我跟吴羽宏再也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交谈了,我努力收敛自己,尽量不给别人留下话柄。但是吴羽宏却不这样想,他一开始就觉得我们两个没有做错什么,在一起是理所应当的。经过了陈浩这件事情之后他更加坚信了这一想法。所以,他总是寻找机会跟我亲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

下课了,我尽量不回头说话,呆在自己那里看书或者跟尹萱聊天。但是他却总是找一些理由让我回头,比方哪个题又不明白了,非缠着我给他讲明白。每到这个时候我拒绝不了就给他讲,开始时他还一本正经听我讲解,时间久了,他就把两只眼睛停留在我的脸上,我说什么他都不回应。我感觉出他没有用心听就很生气,他看到我生气了,就笑着说:“听你讲题是假,想看看你是真的,你老是这样不理我,我很难过啊。”说完就哭丧着脸。我真的有点于是心不忍,毕竟我心里也是希望多看看他的。所以每次他说有问题的时候,我明知道他是在找借口还是会主动回头。

渐渐地,我们除了睡觉的时间几乎每时每刻都是在一起的。他还是像往常一样陪我上厕所,而且现在陪伴在我身边的他显得更加理直气壮,仿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他女朋友了他才甘心。中午在学校吃饭时间他都不会错过跟我在一起的机会,他说一个人吃饭太没劲,只有看到我才有食欲,还哭丧着脸说:“老婆大人总不会忍心看着我日渐消瘦吧?”我明知他是在说笑,可心里还是很高兴。晚上回家这段时间更是不用说的,他比以前更尽心尽力送我回家,甚至不会在胡同口就停下,而是一直把我送到家门口,看着我进去他才放心地离去。

甚至有一次,吴羽宏竟然对我说:“肖冰,我不能忍受在醒来之后这么久才能看到你。”

这让我又好笑又感动,我说:“那总不能你醒来之后就跑到我家看我一眼吧?”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他的语气中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好了,知道你心里装着我,我以后尽量早来学校就是了。”我安慰他说。

“这样也不好。”

“那你想怎样啊?”

“这样吧,以后我每天早上去你家门口等你,你……你就不要骑自行车了,我驮着你。”

我被他的想法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

吴羽宏看我不说话就有点急了,“我就是随便说说,要是这样很为难就算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你太辛苦了。”

“不会的,不会的,只要能看到你我怎么样都不会觉得辛苦。”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孩童般的喜悦。

“那……那好吧,不过……”我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什么?”

“可不可以我自己骑自行车啊,我觉得你驮着我的话有点……有点太招摇。”我小心翼翼地说,很害怕一不小心打击到他的热情。

“好,听你的。”

我的世界里一下子多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我发自内心喜欢并且让我觉得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我几乎是第一次品味到这种幸福:跟一个两厢情愿的人在一起,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心跳的感觉。我有时候甚至想以前的日子真是白活了,单调而又乏味。即使是跟管云在一起的日子也没有了回忆的价值。

这天中午又是跟他一块吃饭,吃饭的时候他吞吞吐吐地问我:“肖冰,你的生日是……是十二月二十号吗?”

我有点惊讶,我得生日他竟然记得这样清楚,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啊。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去年你过生日的时候我我知道啊,陈浩送你了礼物,还有一个男生送你了一个大蛋糕。”

“这个你怎么知道的?”我更惊讶。

“我说过我早就喜欢你了嘛,我怎么可能不关注你的一举一动?”我回想起去年我跟陈浩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又想到我们之间的一举一动都被吴羽宏观察地清清楚楚,不觉红了脸。

为了缓和气氛,我故意逗他,“那你那时候为什么不送我生日礼物?”

“唉,我想送啊,可是陈浩是我的同桌,我怎么好意思?而且我也不确定不到底你究竟喜欢谁。”说完就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我开个玩笑嘛,别不高兴了哈。”

“肖冰。”他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

“怎么了?”

“你……你那时候究竟喜欢谁啊?”

我本来就红着脸,一听这句话脸色比以前更红了,倒像是喝醉了酒的模样。

“哈哈,脸红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早就是我的了。”他激动不已,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我下意识挣脱开,赶紧向四周看看有没有人在看我们,大多数人都在埋头吃饭,我这才放心。

快要吃完饭了,他又开口问我:“你……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吗?”

被他一提醒,我才发现自己真有点糊涂,他对我了解这么清楚,我竟然连她的生日都没开口问过。

“对,我刚要问来着,被你打断了,是哪天啊?”我赶紧掩饰自己的失误。

他不说话了。

我有点急,又问:“到底是哪天啊?”

他低下头小声说:“今天。”

“啊?那你怎么不早说啊?”

一阵愧疚之感涌上心头,我觉得自己对他的关心真是太少了,以后应该多多补偿。又一想,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个补偿的机会。

“现在说晚吗?”他笑着问我。

“不晚,不晚。”

一个下午我都在想应该给他准备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可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件比较有新意的东西来。无奈,我只好请教尹萱。尹萱一直以来对我们俩的关系都不赞同,我猜测可能是陈浩的原因,所以跟尹萱聊天的时候我尽量避免谈到吴羽宏,但是这次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请教她。

不过,这没大引起尹萱太大的反感,更难得的是他还回头对吴羽宏说了声生日快乐。我觉得这是尹萱接受我和吴羽宏在一起的标志,心里登时宽松了很多。

“送男生生日礼物啊?这个我也没送过,我只送过女生的。”说完嘻嘻一笑,像是很不好意思。

“我也是啊。”我说完之后就觉得失言了,在这之前我已经谈过两次恋爱了,竟然没有送过一次生日礼物,尹萱会信吗?这会不会让她想起陈浩,然后又开始指责我啊?想着想着,我就不说话了,开始惴惴不安。

“怎么不说话了?”尹萱问我,我抬起头看到她澄澈的眼神,顿时放宽了心。

“我……我是在想送什么啊。”我急忙掩饰内心的慌乱。

“要不然送个梳子?”她突然说。

“梳子?大男生头发那么短,用不大上啊?”

“那就送枝钢笔吧。现在用笔用得比较频繁。”

“也行,不过笔没什么代表意义啊?没有什么创意,要不送根围巾?过一阵天冷了能用到。”我为自己想出这个主意而兴奋。

“这个东西不吉利。”尹萱摇摇头说。

“为什么啊?”我很好奇地问。

“咱们班这些情侣之前有很多送围巾的,现在那些送围巾的几乎都分手了。”

这种事情我可是第一次听说,睁大眼睛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因为什么原因分的啊?总不能是因为围巾质量不好吧?”

“这倒不是,原因很多了,不过归根结底只有一个,那就是被老师和家长活活拆散了。”这句话突然提醒了我,这是在高中,而且是高三,谈恋爱是不被允许的,要是影响到学习成绩的话,老师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把情侣拆散。想起来刚来这里的时候尹萱就跟我说谁和谁曾经是一对,后来分手了,原因都是老师和家中在其中搞破坏。想到这些我突然后背发凉,一种新的恐惧涌上心头。

想着想着,我不觉呆住了。

“肖冰,肖冰。”尹萱晃动我,才把我从想象中拉回来。

“想什么呢?”尹萱问我。

“没什么。那……那他们分手跟围巾有关系吗?”我尽量调节自己状态回到谈话中来。

“这个倒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奇怪的是,只要女生一送男生自己亲手织的围巾,不久他们就会分手,而且分手后彼此都很绝情,几乎谁也不再搭理谁。”

听尹萱这样一说,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敢提送围巾的事情。

“要不然……要不然我送他个笔记本怎么样?”我提议说。

“笔记本?嗯,也行。不过这个跟钢笔有什么区别啊?不一样也没有代表意义?”

我一想也是,然后突然想起吴羽宏喜欢记日记,而且又经常被人看,于是就有了灵感。

“这样吧,我去买个上锁的日记本送给他,这样他的日记就不会被人看了。”本来很高兴,可是说到“被人看”三个字的时候,我想到了文静,一下子神色黯然。

“嗯,这个主意也不错,你给自己也买一个,这样你们就可以相互交流。”

经尹萱这一说,我更是觉得我这个想法有创意。于是下了课就去超市买了两个带密码的日记本回来,一个是黄色的,一个是蓝色的。打开那个黄色的本子在扉页上写了几句祝福的话就给了他。

这下可把他乐坏了,说:“老婆想的真周到,知道我没有日记本用就给我买了个日记本。”他大多数时候叫我肖冰,但是想要逗我的时候总会叫我老婆,因为挺不习惯,所以每次他这样叫我我都会脸红到耳根。

我说了句“不理你了”就转过身来。

“怎么了嘛,我夸我老婆周到还出问题了。”他从后面探过头来,用玩世不恭的语气说。

我脸色红得更加厉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他反倒更加“嚣张”了,他把脸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说:“我就喜欢看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我沉醉于被他这样戏弄,忽然想起这是在教室里,很多人都在看我们,然后就一把把他推开说,“很多人在看你呢?注意点。”

他笑着说,“我跟自己的老婆亲热,怕他们干嘛?”虽然嘴硬着,但是说完之后他就把脑袋收回去了。

“为了庆祝我的生日,你有什么奖励啊?”他继续保持着玩世不恭的语气。

“已经送你礼物了啊。”

“送礼物是你应该做的啊。”

“那……你想要什么奖励啊?”

“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他的语气中满是挑逗的意味。

“那得看我有没有啊?”我不理会他的语气。

“你有的话就一定给吗?”他似笑非笑着。

我知道继续应和着就中计了,于是就说:“那得看你值不值啊?”

他还是那副表情,“当然值了,晚上放学之后老地方见。”

我们天天黏在一起,但是真正约会的机会却很少,原因是我不希望我们在学校里太过招摇,引人议论。因为这件事,吴羽宏好几次因为没有约会成功而不大高兴,今天是他的生日,他知道我一定会顺着他,所以就提出这个要求。我一想,真的是很久没有跟他单独在一起了,有点愧疚,于是就答应了。

晚上的月光很明亮,操场上的人却很少,可能是太明亮了不大适合约会。我们在操场上走着,谁也不说话,以前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一到了这里就什么都忘记了,只剩下了心跳。

走着走着,我突然感到我的手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我下意识地想要去挣脱,但是因为大手抓得我太紧,我根本无力挣脱,我只好安静地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任他牵着在操场上走。我的挣脱是下意识的,或者出于一种女性应有的矜持,而我的内心深处却是很喜欢这种感觉,一种久违了安全感包围着我,让我心跳加速又充满幸福感。

走到一段被树荫遮住的地方,不见了月光,我们陷身在一片黑暗之中。以前我是恐惧黑暗的,尤其是恐惧一个人置身于黑暗之中。但是,现在我的感觉却截然相反,我喜欢被自己喜欢的人牵着手走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仿佛只有这样我才会感觉到我们是真正属于彼此的。我们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在黑暗中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来,松开握住我的手,慢慢把双手手移动到我的肩上,看着我,一直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周围安静极了,在属于两个人的小角落里我们几乎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我的心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有种溢满幸福的紧张感。我想说话,可是这个时候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动了动嘴唇,努力了一下,可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想说什么?”他先开口了,语气中满是温柔。

“没……没什么。”我努力咽下一口唾沫,清了清嗓子,终于说出三个字。

他轻轻俯下身来,在我的耳边小声说:“你很紧张吗?”

我有种被识破的羞涩,一下子红了脸。不知为什么,我在他面前永远是被看穿的那一个,我做什么或者想什么都不能瞒过他的眼睛。

“脸又红了,我就喜欢你这样。”还是在我的耳边,声音还是很轻。

我更加不好意思了,就把头转到一边去。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自己的脸被一双大手捧住了,然后被慢慢转过来。我碰触到了他的目光,深沉的,如同无数次在我梦中出现的一样。我无法长时间对视他,于是就把目光移向了别处。

等我抬起头时,发现他还是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我大胆地迎着他的目光,等待着他的下一步举动。我没想到的是,他又一次俯下身来,他这次不是伏在我的耳边,而是慢慢地靠近我的嘴唇。我无法掩饰自己的慌乱,整个身体都发抖起来,随着他的呼吸离我越来越近,我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后来我的真的窒息了,我的嘴唇碰触到了一抹火热。这样的碰触像是一根火柴引燃了两颗火热的干渴已久的心。

这不是我的初吻了,我远记着第一次被管云亲吻的情景,没有任何心跳加速觉,只是觉得嘴唇上多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我吓得面色惨白,嘴唇紧闭。他很无奈就跟我说接吻不是那样的,然后又耐心教我。我被教会了,但是内心深处隐隐有一种失落感。我曾经一千次想想自己的初吻会如何浪漫,如何值得回忆,可是等到真正发生时,我却像傻瓜一样呆在原地,没有心动,更没有幸福感。这也是为什么跟管云分手之后我对爱情那样失望的原因。

自从我心里有了吴羽宏,我的心率就像突然改变了原有的稳定,时不时会加快一些。这是我们第一次亲吻,我的心像是触电了一样,一直急速跳动不止。我内心的幸福感就跟我以前的一千次中预想的一模一样。我坚信,这一次我是真的懂得什么叫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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