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艾米利亚被领进了巨大的机库时,那台她前几天就见过的高达此时正安详的矗立在那里,就如同一位皎洁的女神一般,给人以无尽的宁静和安逸。
而在这台机体的一边,一台几乎同样式样,但明显被加装了高机动辅助装备,估计应该也调整过机体OS和武器系统的高达型MS也如同一尊大理石雕像般耸立在自己的眼前。
“RX-0,独角兽系列机体,”此时布列斯顿正站在离地大约8米高的空中俯视着脚下这名看上去较弱的女孩子,然后揿下了控制台的升降开关,“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是作为联邦宇宙监督‘UC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而开发的高达型MS。其最大的特点就是全身敷设了精神框体骨架。而作为其后续开发机体的‘月之女神’,也就是RX-03系列机体,沿用了全身敷设精神框体的设计思想,在全身共计76处位置,以装甲埋设的形式铺设了近乎包括全身的精神框体。虽然相对骨架的独立性,这种设计显得有些让人不太满意,但总体来说,也规避了骨架所带来的维护以及可能带来‘阿克西斯冲击’的后顾之忧。”
而艾米利亚显然对于眼前这个看上和怪叔叔没什么区别的老男人并不太认同。当然,似乎他的学识还算是能够弥补他在外表上的猥琐感。
“当然,”布列斯顿来到了地面上,狠狠地跺了跺地板,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安心,“这样一来,机体的牢固程度就要比RX-0系列要差上一些。但作为补偿,重量降低的机体在RX-0系列的推进系统的辅助下,可以获得更高的机动性。所以,女神系列的定位就是以高速机动为基准,在此基础上,1号机‘月神’偏重于火力的发挥,当然,这一点你现在还看不出来。而至于2号机,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台,”布列斯顿看着眼前女孩,然后又转向自己的这台机体,用一种宛如欣赏美丽女人的神情看着后者,“则更多的倾向于机动性。所以,‘她’的推力也达到了,…”
“达到了179000KG,已经超过了RX-0系列的推力。”在布列斯顿和艾米利亚的背后,叼着烟斗的艾尔伯特显然对于布列斯顿这种沉迷于机械的病态并没有兴趣继续听下去,只是冲着显然还有些不知所措的艾米利亚轻声的说道:“这将是你的新座驾,艾米利亚。”
“我的?”艾米利亚显然并不相信对方会将如此重要的机体交给不久前还是敌人的自己。
“是的,虽然你已经被抹去关于‘食尸鬼部队’以及后续战斗的记忆,但你个人的驾驶技术依旧还是存在的。这是无法从你的身上抹去的东西。”艾尔伯特磕了磕烟斗,把它放进自己那个精致的小皮袋子里,“而从你之前的战斗表现看,只有这台‘皎月女神’才能跟得上的你的反应速度。”
“难道你们就不怕我带着这台机体,随便找个地方就躲起来吗?”艾米利亚一脸俏皮的样子,但话语中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仅仅只是玩笑的意味。
“你完全可以这样做,不过,”艾尔伯特也微笑着回应道,“S·D·B也绝非都是我这样的老头子,他们还是很能干的。”
话毕,艾米利亚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噤。因为她知道,作为与ECOAS齐名的S·D·B,虽然从未被任何联邦军的文件所披露。但从吉翁·祖·戴肯的时代开始,这些秘密工作在隐秘战线的人就一直伴随在这些宇宙民的身边。可以说,正是他们所提供的情报的不断修正,甚至是他们的亲自参与,才成就了如今的世界。
对于这一切,艾米利亚早在荆棘花园时就十分清楚了。
“你的首次出击会在2天之后,所以你最好尽快开始适应这台机体。”艾尔伯特始终微笑着说道,“我希望你能够为推动人类的和平,尽一份自己的努力。”
艾米利亚微微点了点头,回过身,望向那如同其名的MS——“皎月女神”,一种本不该由她来承担的历史的沉重感,顿时升起。
***
朴素但精致的天花板,耳畔传来“嘀、嘀、嘀”的规律的声音。
再抬起头一点,这似乎就是极限了,因为密涅瓦感觉到自己腹部传来的一阵阵疼痛感。
但还是让她发现了此刻正窝在墙角里,胡子拉碴的费舍尔。
密涅瓦看着这个已经伴随了自己快5年的男子,内心中涌起了一阵无名的心悸——究竟何时自己才不需要这些人为自己付出如此之多?究竟自己何时才能给予这些勇者一个安定稳妥的生活?
而似乎是与密涅瓦有着心灵感应一般,费舍尔揉了揉眼睛,发现密涅瓦正看着自己。虽然后者脸上全无血色,但比起刚刚进入医院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了。
“您醒了,公主殿下。”费舍尔看到密涅瓦似乎想要坐起来,便起身小跑到床边。
“不,不用扶我起来,费舍尔。”密涅瓦尽量挤出一个微笑来面对费舍尔,但腹部的伤口这时又隐隐作痛,让密涅瓦的笑容显得有些别扭。
“那您要吃点儿什么吗?”费舍尔知道密涅瓦只是希望起身看一看而已,便回身去找,看有没有吃的东西。但似乎是并没有预料到病人醒来的时间,所以医生也没有给密涅瓦预留任何的食物。
“不用了,费舍尔,我还不饿。”密涅瓦一边微笑着,一边皱着眉搜寻着周围。
“您在找上校吗?”费舍尔经过了达喀尔基地一战,已经对那名金发的少年彻底改观了,就连称呼也改变了。
“他还好吗?”见到对方似乎并没有在病房里,密涅瓦的心里揪了一下。
“你是在找我吗?”还没等费舍尔回答,病房的门就被打开了,一个脸上还贴着胶布,就如同所有的同龄人一般露出让人安心笑容的金发少年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看上香气扑鼻的热粥和一杯热牛奶,望着密涅瓦。
“是啊,我可承担不起吉翁军的英雄因为我丧命而带来的各种诘责啊。”密涅瓦微笑着调侃道。
“所以我自己前来报到,让您免去所有的罪孽感。”金发少年笑容可掬地将热粥方到床榻旁的移动医疗架上,把牛奶递到了密涅瓦的面前,“先喝点牛奶暖下肠胃。”
接过少年夏亚递过来的牛奶,密涅瓦似乎觉得自己又回到了5年之前的那个下午,在工业7号卫星上,那个少年递给自己的那个热狗,一种记忆里温暖人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吃完以后再休息一下吧。”少年夏亚看着眼前脸上微微泛起红晕的密涅瓦,又看了看一旁的费舍尔,说道:“下午,罗南曾经最忠心的下属费尔南德斯议员会来探病,具体情况到时候由我和他进行洽谈,你做补充就可以了。”
密涅瓦听罢,想要反对——毕竟,这些以前依附于马瑟纳斯家族的联邦议员,自己也是打过交道的,由自己来应该会更好。但转念一想之下,一方面自己身体尚无法应付长时间的会议,一方面可能也将暴露自己是吉翁公主的身份,对于以后在联邦议会中的活动可能会产生不利的影响。所以,密涅瓦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另外,”少年夏亚顿了顿,“我还想借费舍尔做点事儿。”
“这可不行!”费舍尔自从跟随保护公主以来,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后者的身边半步。因此,少年夏亚的这个决议他瞬间就否决了。
“你打算让费舍尔做什么?”密涅瓦将牛奶放在胸前,然后用那双绿色的眸子看着少年夏亚。
“在你睡着的这几天里,议会方面似乎出了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少年夏亚没有理会对自己有些无法理解的费舍尔,径自走到了密涅瓦的床边,“目前,议会内部正爆发关于‘吉翁共和国提前降格’议案的激烈争论。这个议案虽然从表面上看很正常,没有任何的问题。但它被提出的时间太过于凑巧了。”
“是什么时候提出的?”密涅瓦苍白的面孔上,眉头紧皱着。
“就在前天,也就是我们刚刚抵达达喀尔的当天。”少年夏亚此刻没有了刚进门时的笑容,满脸的严肃让人有些无法适应。
“看来对方显然是针对着我们而来的。”密涅瓦低头沉思了片刻,“那你想要费舍尔做什么?”
“我想他一定知道我们在达喀尔的那些‘鼹鼠’。”少年夏亚望向了费舍尔,后者全无了之前的那种愤怒,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要费舍尔启用这些‘鼹鼠’,然后透过他们来打听一些消息。”密涅瓦明白过来少年夏亚的目的后,也对着费舍尔点头示意对方可以遵从于少年夏亚的安排。
“是的。”少年夏亚顿了顿,“不过我可能会有进一步的安排。”
“这里是达喀尔,上校。”费舍尔虽然对自己的安危从不在意,但一想到少年夏亚的计划会对密涅瓦带来不利的影响,他还是无法同意的。
“放心,费舍尔。”少年夏亚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让人有些无法理解的笑容,“我可不打算把达喀尔给点着了,然后让一大堆的联邦军跟在我屁股后面追着我讨要重建的费用。”
“那你的目的?”费舍尔显然无法参透这些领导者的想法。
“暂时还不能透露给你,费舍尔。到时候你只需要保护好公主就行了。”少年夏亚又望向了密涅瓦,“当然,我也不会主动去伤害谁,毕竟这里绝非是我们可以胡作非为的地方。”
“那么一切就按照你所设想的来进行吧。”密涅瓦没有做任何的反对,然后只是默默地将杯里的牛奶全部喝完后,又捎带着吃完了热粥,便躺下休息了。
等到密涅瓦再次进入到梦想的时候,少年夏亚和费舍尔一同走出了达喀尔第一军医院。门外虽然还没有恢复到上一次达喀尔遭袭前的景象,但也颇有了些车水马龙的光景。
“你打算怎么做,上校?”费舍尔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只要你交给他任务,他便会尽全力去完成。
“今天下午之前你就开始去寻找那些我们埋在达喀尔的棋子,首先确定下这一次的议案提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是由谁提出的。以及,”少年夏亚沉默了片刻,“以及,我们来这里之前的5天时间里,这个人以及他的派系,是否和其他什么势力接触过。”
“就这点事儿?”费舍尔显然觉得少年夏亚有些太过于小题大做了。
“嗯,这些情报,我希望明天一早你就可以给到我。”少年夏亚说完后,便和费舍尔在军医院不远处的一个街口分道扬镳。后者很快隐匿于茫茫的人海之中,而少年夏亚则叫上一辆出租车,向着不久前他在自己的口袋里找到的那个地址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