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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奇怪的老头

魔朔幽谷,灵境湖。

天空中的乌云开了一个洞口,明亮的月儿闪亮其间。灵境湖上飓风搜搜,四条粗大的水柱旋转着注入黑云之中,黑云转瞬剧烈翻涌起来,却不曾遮盖住月亮,仿佛月亮周围被布下一道神秘的防护结界。

“吼!”灵境湖上传来一声似狼嚎般的吼叫声,四条水柱中央忽现一道红色光芒,光芒四周的湖水向地底快速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吞噬世间生灵的黑洞。有一头异兽脚踏虚空,扑打着黑色双翼从漩涡中心熊熊升腾。

“啊?原来真有穷奇这凶兽啊?我们快逃吧,再晚就来不及了。”瑞拔惊恐道,他手中拿着的黑色匕首再次被惊吓而掉落在地上。

古忆莲轻藐一笑,嘴角翘起弯弯的一丝弧度,嘲讽道:“现在你想逃已经来不及了,就凭他那三脚猫的修为,哼!能奈我何?”

古忆莲说完,便全身发出黄色光芒,白裙无风呼呼舞动,忽而化作一只凤凰神兽徘徊在灵境湖边的上空,直吓得瑞拔傻乎乎地坐在沙滩上,痴呆道:“啊,原来她是妖精!”

古忆莲变换的凤凰金黄光芒闪耀,“嗖”一声化作一道金光,眨眼就飞到灵境湖中央。

湖中四条粗大的水柱忽而断裂向四周爆破开来,无数的水滴在月光的照耀下五彩缤纷,就像万千箭雨,又突然旋转着往上古凶兽穷奇聚集,形成一个巨大的旋转水柱。

“啾!”广阔的湖面传来凤凰高亢的鸣叫,凤凰神兽从腹中吐出无尽的火焰,把湖中巨大的旋转水柱包围起来。

灵境湖顿时火光满天,水柱被炽热的火焰炙烤着,疯狂化为阵阵火红气雾,覆盖住整面灵境湖。

“嘭!”一声巨响,包围水柱的火焰漫天飞舞,火雨飘洒,激起千层巨浪。穷奇从火焰中飞奔而出,所过之处,湖水分裂,它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夺目的电光。而这电光又化为一只恐怖的巨大兽爪,抓向凤凰神兽。

正当电光巨爪几乎抓到凤凰时,只见黄色光影一闪,凤凰转身垂直飞往湖面,轻易躲过巨爪的袭击。这巨爪见没抓到猎物,也跟着转向湖面,最终携带者狂暴的破坏之力拍打在湖面上。

灵境湖登时卷起百丈高的巨浪,向四面八方崩涌而去,霎时间就来到湖边,覆盖住周围的树林。

看着几乎盖过天空的滔天巨浪袭来,携带者毁天灭地的威势,瑞拔精神恍惚,脑中一片空白,滚滚涛声在其耳边炸响也毫无知觉,由于惊吓过度,他失去了逃生的勇气,即使还有一点勇气逃跑,他又能跑去何地呢?这一切死亡的威胁来得太快,最终只觉一丝冰凉袭入心中,眼前一黑,凶猛的巨浪便把瑞拔和紫炎无情吞没,不知被冲往何处。

灵境湖中,穷奇见凤凰轻而易举便逃脱了自己的魔爪,顿时暴怒,它从腹中吐出一颗红黑色的丹珠,放入灵境湖中,随即在湖中掀起一道道万丈高的水墙,从西面八方堵住凤凰的飞翔路线。撑天的水墙中忽而伸出无数黑色的巨爪,成包围之势同时抓向凤凰神兽。

凤凰无处可逃,便在无数黑色巨爪间闪转腾挪,其轻灵逍遥的身姿,更像是在黑爪间优雅起舞。凤凰乃自古便已存在的天地灵兽,其飞翔之道变化莫测,眨眼间便可飞出千里之外,世间再没有可以企及之物。然而,由于从水墙中伸出巨爪的方向无从判定,凤凰在几乎被抓到的瞬间,虽能用其坚硬的嘴喙啄破巨爪,但终究处于被动之势,命运难以预料。

“啾!”一声悲戚的嘶鸣响彻魔朔幽谷,其中一只黑色巨爪终究是抓住了凤凰。只见巨爪越来越多,片刻之间全都汇聚在一起组成一只超巨大的魔爪,将凤凰神兽死死捏在爪中。

凤凰在魔爪中恼怒地挣扎着,天若有情,凤凰声声悲情嘶鸣让天地也能为之动容。凶兽穷奇见凤凰已落入自己的魔爪,从灵境湖中收回自己的红黑色内丹吞入体内,灵境湖转眼便恢复以往的平静。穷奇来到凤凰身前,凶恶的眼神里充满无尽的贪欲光芒,它仰天长啸,山谷震动,其身形转瞬涨大数倍,他张开巨口獠牙,欲要吞噬凤凰神兽。

在这千钧一刻,凤凰全身发出耀眼火光,化为一团熊熊燃烧的三昧真火。黑色巨爪为穷奇灵力所化,与穷奇灵识相联,黑色巨爪被三昧真火的灼烧,穷奇吃痛不住,巨爪就顷刻消散殆尽。巨型火球中再次想起凤凰高亢的嘶鸣,只见一道金光色的光芒冲天而起,一只如巴掌大的金色小雀出现在高空之中。仿若火山喷发般,无穷无尽的三昧真火从金色小雀口中喷薄而出,转眼间覆盖整片灵境湖,将上古凶兽穷奇包围在火海之中。

火海中传来穷奇绝望的怒吼之声,强烈的音波使湖面上炽热的火焰往四周树林喷洒而去,点燃了灵境湖周围的灌木。就在穷奇陷入绝境之地时,穷奇吐出红黑色的内丹,聚集自己全身的灵力,把内丹吐向北方的山脉,转瞬间化作一道流星,消失在北方的夜空之中。这红黑色的内丹含有穷奇的魂魄分身,不知何时穷奇又会再次重生。

灵境湖中火海足足持续了一整夜,蒸发了灵境湖近三分之一的湖水,才慢慢熄灭。

东方天际渐渐泛白,浓郁的白雾弥漫幽谷之中。灵镜湖畔,清风中参杂着烟尘之味,吹落几片焦黄枯叶,徐徐落在紫炎的面前。古忆莲化作人身,安详地坐在沙滩上,伸出白暂的手轻轻抚摸着紫炎的额头。她的双肩部位的衣袖上沾染着血迹,想必是昨夜被穷奇的魔爪所伤。

古忆莲看着目光萎靡的紫炎,温柔道:“那个傻小子可能已经死了,你还要等下去么?”

紫炎沉默无声,静静的盯住灵境湖发呆。古忆莲见紫炎没有回应,接着说道:“哎,并非我不想救那个人类,昨夜要不是我感应到你的神兽气息,我也找不到你。那个傻小子可能已经死在湖中了。你再等下去也没用,还是跟我走吧。”

紫炎还是不为所动,古忆莲的叹息中透出一点无奈,她怎么也不明白紫炎为什么会这样地关怀瑞拔,它们俩已经在灵镜湖畔等了整整一夜。瑞拔不过就是一介凡人,修为又那么低,到底是什么让这上古麒麟神兽的遗种如此死心塌地的跟随呢?

也难怪像古忆莲这样存活世间无数年的神兽思索不通,神兽乃天地灵气孕润而生,生而具有灵智,哪会把卑微的凡人看在眼里。然而她却不知,紫炎在出世之前,灵智处于寂灭状态,它是因为吸收了瑞拔的精血才开启的灵智,这才应运而生。紫炎的神灵因此与瑞拔的灵魂建立起了特殊的感知联系,从此便忠心跟随着瑞拔,只要瑞拔还存活在世间,紫炎就能感知得到。

古忆莲见无法说动紫炎,也就不在强迫紫炎跟随自己离去,然而看着紫炎无精打采的绝强模样,突然让她莫名感伤起来,她自言自语道:“曾经我也像你这般失落过,问世间情为何物,纵使过了万年之久,我也没能弄明白。只觉在这个世间,不管是人是妖是兽,都被情爱这种无法捉摸的事物困扰着。三十多年前,我费尽一身修为打开暗黑之门,遁入轮回,转为凡人,想要到尘世间一探究竟。可惜当我凡胎腐朽,灵魂再次浴火重生之后,只依稀记得有那么一首美丽的乐曲,深深刻在了灵魂深处,别的却什么都记不得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紫炎听见古忆莲的声音有点低落,奇怪地看了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哑口无声。古忆莲轻笑道:“你是不是想说,耗尽灵魂之力转世为人的我很傻?想必你也知道,每次浴火重生虽然能重获力量,但灵魂之力却会越来越弱。昨晚是我具有灵智以来第七次浴火重生,再有两次,我将消逝在这个世间。”

也不知道紫炎是否听懂了古忆莲的话语,紫炎眨了眨疲惫的大眼,继续凝望湖面发呆。古忆莲清楚紫炎刚出世不久,就像凡人的幼儿一样单纯,她苦涩一笑,也没在意,把紫炎抱在怀中,对着紫炎说道:“你才出世不久,灵智没有全开,虽不能口吐人言,但也能听懂些许人言。你说那个傻小子现在还活着么?如果你认为还活着,那你眨眼三次告知我。”

紫炎立即就快速闪扑闪扑地眨眼三次,惹得古忆莲泛起一丝美丽的笑容,她笑道:“呵呵,你又如何得知那傻小子还活着?”这回紫炎不知该如何去表达,它哼出咿呀咿呀的稚嫩声,伸出兽爪凌空胡乱比划着,弄的古忆莲无从得知讯息。

古忆莲摇头叹道:“哎,好吧,看在你也是上古神兽的份上,我也陪你再等上些许时日,或许那傻小子还活着也说不定。”说完,古忆莲再次哼起那凄美的歌谣,那歌声凄婉动听,与湖中的轻纱白雾融为一体,在灵境湖中荡漾开来。

仿佛经历了无数个黑夜,黑暗中忽然生出一道亮光,亮光中发出一道哀弱的声音:“这是哪?这就是地狱吗?难道我变成了鬼魂?”

亮光中又走出一个似有似无的透明身影,来到瑞拔身旁,和蔼可亲地说道:“孩子,你还没死呢?睁开眼睛看看。”

瑞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满面慈祥之色,胡须与头发都已作白,这老人一副道家人打扮,全身无不散发出一股仙家蕴气。

“老爷爷,我真没死么?我不是被湖水淹没了吗?我这是在什么地方?”瑞拔好奇道,转头看向四周,才发现自己躺在一石床之上,四周都是用岩石筑成的石墙,看起开就像一间密室。

“哈哈。”这老者轻笑道,“你确实没死,你现在处于湖底之中。”

“啊?湖底之中?我怎么会来到湖底之中的?怎么这房间里没有湖水进来啊?”瑞拔惊讶道,一脸的疑惑之色。

“哈哈,你这孩子。”老者摇了摇头,笑道:“这里被一个法阵所保护着,外面的湖水当然进来不得。”

“这么厉害啊?是什么法阵,有绝音法阵厉害么?”瑞拔听说是法阵,便想起族中的保护村落的法阵来,难免想对比一方。

“绝音法阵?没听说过,那是什么法阵?听名字好像挺厉害的,不过防护此地的法阵也有隔音的效果。”老者被瑞拔所说的法阵名字gouqi了好奇心。

“绝音法阵就是绝音法阵,那这里的法阵又是什么法阵啊?”瑞拔无奈道,他发现这穿着奇怪长服的老头有点罗嗦,他也不知道这老者身穿的长服就是道家之人喜爱的道袍。

“这就是乾坤法阵。”老者眉色飞扬地神气道。

“乾坤法阵!哦,乾坤法阵?怎么没听族人说过呢?”瑞拔自言自语道。

“啊?”这道袍老者大跌眼镜(如果他戴着眼镜的话),尴尬至极,脸现微怒,急忙道:“乾坤门听说过吧?天下有名的修真门派!别跟老夫说你没听说过!哼!”

瑞拔听到老者快要气疯的口气,便使劲想破脑袋,也没能想起有关什么乾坤门的事情,便一脸无辜道:“老爷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想气你,不过我好像真的没听说乾坤门这种东西,还有,修真是什么东西呀?”

这回这道袍老者彻底无语了,他气得七窍生烟,满脸发紫,恨不得找块巨大的豆腐一头撞死得了,这世界居然还有人不知何为修真,当真是鸟儿大了,什么林子都有,而不是俗世所谓的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这老者在原地前后左右来回徘徊许久之后,才尽量平下怒气来,也只有像瑞拔这样无知单纯的边陲山民,要是一位武道高深者把这老者气成这样,不被他一掌劈成两半才怪。

“你给我听着?啊!你给我好好听着!”老者气鼓鼓地伸出食指摇摆着,转而又莫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从哪来的?”

瑞拔还以为这老者又要说出什么他没听说过的事物,为难着要该如何回答之际,听老者这么一问,便微笑道:“我叫瑞拔,我从瑟笃族村落来的。”

“瑟笃族,瑞拔?你是南蛮之地的山民?”老者仔细观看了瑞拔破烂的服饰,确信几分。

“嗯。”瑞拔肯定地点点头。

“哦!难怪,原来如此。我知道南蛮深山处生活着一群怪人,可是没见过,今天倒是有幸见得。”老者手抚胡须,一脸释然,再次浮现出慈祥地面容,接着问道:“你可知,此处为何地?”

“湖底啊,老爷爷刚才不说说过了吗?”瑞拔奇怪道,心里却另外念叨着:你才是个奇怪的老头!。不过瑞拔并没说出口。

“这是湖底没错,你难道不知道湖底之下有个通往轮回之地的暗黑之门吗!”老者似乎又要发作。

“啊?暗黑之门?这里就是暗黑之门?”瑞拔惊恐道,听到暗黑之门,他又想起族中老人们的种种可怕传说,经过昨夜湖边凤凰神兽与穷奇凶兽的惊天大战,他不敢不相信族中的传说都是真的。

看到瑞拔惊恐地表情,这老者似乎很知足,他一脸得意道:“这里就是暗黑之门。不过门没开。”

瑞拔赶忙跳下床,左右仔细观望了一会儿,拍了拍胸口,放松道:“老爷爷你别吓唬我了,这四周都是墙壁,哪有什么暗黑之门啊?害我虚惊一场。”

“啊呀!气死我了!简直气死我了!几千年来好不容易碰见一个活人进来此地,没想到是苍天派来气死我的!”这老者又气得暴跳如雷,在原地背着手快速来回走动,忽而又指着瑞拔骂道:“这暗黑之门哪能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如若这暗黑之门一开,你哪还有小命活在这儿?”

老者说完还不见解气,再次原地徘徊,又很肃穆地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也正想问你呢。老爷爷你是谁啊?怎么也会在这里啊?”瑞拔轻声胆怯地问道。

瑞拔不问还好,这一问,那老者说完一句“我是乾坤门第二代掌门谷林真人!”,便被气晕过去,漂浮在空中。

“啊?晕倒了也能漂浮在空中啊?”瑞拔不可思议地惊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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