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夜,有些凉意,月如钩,星光满天。
叶皓轩坐在一棵桃树上仰头看着月亮,风吹动衣襟,整个人好像要凌风飞去一样。月朗清坐在另一颗桃树上,花影印着他俊逸的侧脸,愈加潇洒倜傥,他一只腿翘在树枝上,另一只腿悬空摇晃着说:“良宵美景,美人在侧,要是有酒,就更完美了。”
蝶舞从屋里捧着一台七弦瑶琴从屋里走出来,听见月朗清的话,微微一笑说:“谁说没有酒了,酒早就备好了。”
月朗清说:“太好了,快给我。”
蝶舞走到搭在池塘上的木台边,伸手在池塘里捞出了一坛酒,举在手里晃了晃,说:“看看这是什么?”
蝶舞把酒坛扔给叶皓轩,进了厨房,当蝶舞拿着三个碗出来的时候,看见叶皓轩已抱着酒坛往嘴里倒酒了,叫道:“叶皓轩。”
叶皓轩停下来说:“什么事?”
蝶舞身子如蝴蝶般飞了起来,抢过酒坛后轻轻的落在地上,掂了掂酒坛说:“我只防备着月朗清,没想到你也是个酒鬼,这么一会功夫,就喝了这么多。”
叶皓轩依旧坐在树上,用手背擦了擦嘴说:“你把酒给我难道不是给我喝的呀。”
蝶舞说:“我这里就这么点酒,哪经得起你这个喝法。”
月朗清从树上跳下来,抢过蝶舞手中的酒坛,生怕蝶舞在抢回一样飞快的一跃而起,踩着桃树的树梢往外奔了两三丈,站在树枝上,仰起脖子,将酒倒进嘴里喝了个痛快。
喝完之后才又到近前,将酒坛丢给蝶舞说:“喝酒嘛,就是这个喝法才有味,一碗一碗的喝才没劲呢。”
蝶舞接过酒坛,坛中已没剩多少酒,蝶舞仰起脖子,像叶皓轩和月浪清那样,将剩下的酒倒进嘴里。
喝完,蝶舞将酒坛放在地上说:“这下好了,都没得喝了。”
叶皓轩从树上跳下,跃到池塘边的木台上,蝶舞幽灵般的出现在叶皓轩身边,拦住叶皓轩的去路说:“你想干什么?”
叶皓轩轻巧的避开蝶舞的阻拦,错过蝶舞已走到蝶舞的身后,继续向前说:“你肯定还藏的有酒,不舍得拿出来是不是?”
蝶舞飞快转身,双手翻飞,抓住叶皓轩的肩膀,说:“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了。”
说话间,两人已飞快的过了十招,叶皓轩不禁惊讶于蝶舞的武功之高,身法之诡异。
两人过招的时间,月朗清已从池塘中又捞出一坛酒,摇晃着酒坛说:“你们两个再打,我就一个人把这坛酒喝光了。”
蝶舞和叶皓轩立马停手,蝶舞抢过酒坛,紧紧的抱在怀里,像是生怕被别人抢走了一样。
叶皓轩说:“蝶舞,别这么小气嘛。”
蝶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浮起红晕,在月光之下,美艳无双,叶皓轩和月浪清不禁看的呆了。
蝶舞拿过刚从厨房中拿出来的三个碗,斟满三碗酒说:“这次你们要听我的,一碗一碗的喝,不然我就不给你们喝。”
叶皓轩和月浪清同时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叶皓轩用手背擦擦嘴说:“没办法,谁叫酒是你的呢,我们只能听你的了。”
蝶舞笑了,三人席地坐在桃花从中的草地上喝着酒。
蝶舞坐在叶皓轩身边,把瑶琴放在腿上,调试琴弦。
叶皓轩又倒了一碗给月朗清,等叶皓轩和月浪清喝完第五碗酒,蝶舞已调试好琴弦。
蝶舞拨弄琴弦,动听的琴声在她的指尖流淌。蝶舞边弹琴边说:“你们喝了我的酒,是不是应该有所回报啊。”
叶皓轩说:“这个你要找朗清了,他的花样多。”
月朗清说:“你倒是推的快啊,好,我就舞剑配蝶舞的琴声,皓轩,你的萧带着吧,也拿出来吧,光有琴声未免有点单调。”
叶皓轩抽出插在腰间的竹萧,和着蝶舞的琴声吹奏起来。月朗清舞着剑,身形矫健,英姿勃发。
风吹花瓣飞舞,花影中,琴声悠扬,箫声清悦,剑舞若游龙,好一幅美丽的画面,连虫儿都被三人的风姿所吸引,停止了叫声。
蝶舞与叶皓轩虽说是第一次琴箫合奏,却似心有灵犀一般,配合的十分默契,两人四目相对,眼中满满的都是情意。
此刻,三人心中一片澄净,卸下心中的包袱,忘记过往,不去想将来,只留在这一刻。
夜已深,月朗清倚着一颗桃树,已沉沉睡去。
蝶舞坐在池塘边,池塘映出明月的倒影,映出满天星光,也映出蝶舞孤单的身影。
叶皓轩走到她身边坐下,说:“夜已深了,怎么还不去休息?”
蝶舞说:“我睡不着。”
叶皓轩说:“怎么了?”
蝶舞说:“我害怕一觉醒来,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我还是孤单一人。”
叶皓轩说:“不会的。”
蝶舞看着叶皓轩的眼睛说:“真的吗?”
叶皓轩说:“当然是真的,你放心去睡吧,明早醒来一定还会看见我们的。”
蝶舞轻轻的将头靠在叶皓轩的肩膀,闭上眼睛说:“我想就这样睡。”
叶皓轩揽过蝶舞的肩,温柔的轻声说:“好!”
蝶舞闭着眼睛说:“你为什么不问我,我是谁?”
叶皓轩看着水中的明月说:“你是蝶舞啊!”
蝶舞说:“我是说,你为什么不问我,我的身份,我的来历,你就从来不好奇吗?”
叶皓轩说:“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你不告诉我也自然有你的道理,所以我不必问。”
蝶舞幽幽的说:“谢谢你!”
叶皓轩说:“谢我什么?”
蝶舞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给我的温暖,这些是我这一生中唯一不是冰冷的东西。”
叶皓轩说:“你不必谢我,我只是凭自己的直觉,是你身上有让人信任的力量。”
蝶舞睁开眼,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说:“我这一生,从未把什么事放在心上,包括我的命,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等着有一天,有人用剑刺穿我的咽喉,死对我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
叶皓轩打算她的话说:“你还这么年轻,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蝶舞说:“你听我说完,我现在不会再那么想了,我现在开始珍惜自己的生命了,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死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叶皓轩不禁抱紧了蝶舞说:“你以前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居然让你连自己的命都不当一回事。”
蝶舞说:“这些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阳光照进山谷,照在相互依偎的叶皓轩和蝶舞身上,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叶皓轩的眼睛里的时候,叶皓轩就醒了,他看着怀里像只小猫一样安静沉睡的蝶舞,不忍叫醒她,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蝶舞。
蝶舞睁开眼睛,抬起头,与叶皓轩的目光相遇,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月朗清从桃树林的另一端跑过来说:“我在那边看见了一个好大的瀑布,皓轩我们两个过去,比比看谁先攀上瀑布的顶端。”
叶皓轩站起来说:“好!”
蝶舞说:“也算上我一个,看看我们三个谁的轻功最好。”
月朗清色迷迷的看着蝶舞说:“只要皓轩不介意,我自然更不会介意了。”
叶皓轩说:“我介意什么啊?”
月朗清附在叶皓轩耳边轻声的说:“我们是要在瀑布里逆流而上,全身肯定会被淋湿的。”
叶皓轩打了月朗清的头一下,对蝶舞说:“你还是在一边看着我们两个吧。”
蝶舞不服气的说:“别瞧不起我,昨天晚上抢酒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呢,今天就再比试一场。”
蝶舞的脾气,说要做什么事就一定要做到,任谁也改变不了。
三人来到山谷西边,此处果然有一道三丈高,一丈宽的瀑布,从山壁上倾泻而下,水流激荡。
月朗清说:“怎么样?这瀑布还像样吧。”
叶皓轩说:“蝶舞,你确定要跟我们比。”
蝶舞说:“当然,挡我者死。”
月朗清说:“既然比赛,没有筹码就不好玩了,输了怎么办?”
蝶舞说:“我要是输了,就请你们喝酒,可是你们要是输了该怎么办呢?”
月朗清说:“本大爷根本就不知道输字怎么写,怎么可能会输呢?”
叶皓轩说:“你确定?”
月朗清说:“当然了,凌波不在,我根本赢定了。”
叶皓轩说:“那你要是输了,就罚你三天不许喝酒,还要给我们做一桌菜,怎么样?”
月朗清说:“没问题。”
蝶舞说:“那开始吧!”
月朗清说:“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攀登瀑布根本没处借力,要凭着一口真气到顶,不然就会被水流冲下来。”
蝶舞撇撇嘴说:“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啊。”
三人从瀑布下面的水潭开始向上攀登,果然如月朗清所说,山壁的岩石被流水冲刷的光滑无比,由于常年有水流过,不见阳光,长满了青苔,更加滑不留手,根本无法借力。加上瀑布水流湍急,不断打在身上。若是真气不继,立马被水流冲下来。
三人身法各异,叶皓轩如蛟龙,迎着水流一冲而上,第一个到了瀑布的顶上,蝶舞如穿花的蝴蝶般,在水流中穿梭,缺未被水流冲下,灵动的身形也很快到了瀑布的顶端。月朗清则像是燕子般轻盈,虽也很快带大瀑布顶端,毕竟还是慢了一点,最后一个到瀑布的顶端。
蝶舞说:“怎么样?现在没话说了吧。”
月朗清哭丧着脸,但看到蝶舞的样子,一点也气不起来了。
此时的蝶舞,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有几缕头发贴在脸上,脸上也挂在水珠,在阳光之下,整个脸庞都闪着光,淋湿的衣服包裹着的身体,身体的曲线暴露无遗。
叶皓轩看见月朗清的眼神,又看看蝶舞,脱下也已淋湿的外衫披在蝶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