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至夜晚,从寂静的山边到喧哗的街道市区,吕天两只手臂早已经被红布袋的绳子勒出了深红色的血印。
这里永远都是不夜城,灯红酒绿,纸醉迷金。周遭都是谈谈笑笑,嘈嘈杂杂,纷纷乱乱。吕天放下布袋,在街边坐下,坐在人行道的边沿,甩甩手臂,他的手酸了,不过竟然没有感觉到一点疲劳。
路人都赶着回去,或因为家中丈夫孩子还等着吃饭:或因为等待中的女友或者男友,或因为这繁华的街市背后充斥着社会的黑暗与肮脏而不愿意停下脚步呆下去一秒而是匆匆回家,在家中找回那唯有而绝对的温馨与浪漫以及心安。吕天坐在街边,望着匆匆回家的、赴约的、加班的人,他低下头,叹一口气,有亲人,有朋友,有兄弟,有喜欢的女孩:有家不能回,有兄弟不能认,有喜欢的女生怕也是没有办法再相遇。对吕天来说,这就是对他最大的折磨之一,还有一份折磨,来自对方天的内疚。
站起身来,扛上了布包。吕天要先找一处可以住的地方,可以为自己继续活着打下基础的地方。仰着头望天上的星星,低下头,吕天又是一声叹息。
“哟,小和尚诶,嘿嘿,看他的光头,老婆,你猜我敢不敢敲他的脑袋,他还不还手,认栽?”前方走来一对男女,男的显然是喝醉了酒,教下画起了八字,搂着女人,左拐右拐。女人打扮的十分妖艳:长长的睫毛显然做过处理,浓浓的眼影,厚厚的粉底,以及半露不露的低胸透明上衣,下身穿着短得足以露屁股的牛仔短裤,肉色的丝袜。一番打扮也是够风骚的。
这个时代有有两种女人打扮的很厉害:第一种,确实长得好看,用一些化妆品让自己的魅力更加突出。第二种,极度自卑,用无数的化妆品掩盖自己的丑,这种丑由外表的丑会逐渐转变成心灵的丑陋,根据吕天判断,这个女人属于第二种。
下意识地,吕天用了轻蔑的眼神看那个女子。
女子扶着歪歪扭扭、醉醺醺的男人。见到前面有个和尚,倒也没有太过注意,只是瞟了一眼而已。喝醉了的男人却说要当着自己的面敲这个和尚的光头,自己当然知道男人喝醉了,本来骂这个男人无聊的时候,看见对面的和尚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自己。家中本来就穷的她好不容易依靠榜几个有点小钱小势力的男人才有了现在的小康生活,自己也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是傍大款,是不要脸的骚货,也想过要好好自己开创事业生活一番,但是后来发现自己已经沦陷在每天只是打个电话就可以舒舒服服享受按摩、美容,可以勾勾手指就把别的女人踩在脚底下:只要出卖自己的身体就行了。吕天的瞟一眼自然地勾起了妖艳女人的怒火。
“好啊,亲爱的,你要是能和《整蛊专家》里的周星驰一样,敲这个和尚的头,他还不还手,今晚我就去你家。好不好嘛,亲爱的~!”女子摇晃起男子的手臂,声音嗲得让人吃不进饭,还不停的拿一对不小的胸部去蹭男人的手臂。
男人望着女人的胸部好一会,才用力摇摇脑袋,清醒一下头脑,指着吕天。“就他?一小和尚,我要是对付不了,我怎么对付得了你啊,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说到最后,男子竟然哈哈淫笑起来。
“讨厌啦!你快去呀,打完他再来欺负我嘛。”女子又是一番嗲声嗲气。
对于吕天,他脑海里不禁想起了高中学的鲁迅写的《纪念刘和珍君》的一段话“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段话里面把“流言”改成“说嗲话”怕是最合适不过了。
男子左晃晃右晃晃,向吕天走去。吕天也懒得动,你也是敢动我,我就让你成为惨象。
“哥哥.......哥们,今天你嫂子高兴,希望大哥我来打你的大光头一下,你别反抗,想挨打,直直.....直说,咱就打一下,你也别动,哎呀,叫你别晃了,怎么回事啊。”男子举着拳头,左摇一下右摇一下地到,就在最后一下准备下手的时候。
“咯嘣”吕天右手夹着布包,左手将男子紧握的拳头捏变了形,然后用力转了一下,就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啊啊啊,疼疼疼,你XX放手,再不放老子打人了。”在脸部抽搐、喝醉了的情况下,还能说的如此流利,这位好汉恐怕不止一次这样说话了。
看这个汉子的膀子,吕天觉得好生奇怪,只用了一点点力就能让他如此痛苦?看来自己的力气不小啊。想着便又加大了一点力量。
“啊啊啊,兄弟,我大哥是这块底盘水帮的堂主,大哥,咱们,咱们有话好说,有好说。哎哟哟,疼啊。”
背后那个妖艳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拿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伟哥吗?快来啊,你弟弟安庆被打了......被一个和尚......他喝醉了,结果不小心撞到了和尚,那个和尚就开始打安庆,你赶快来吧。.....在XX街XX街快来。”
听着这个女人喊人来,吕天倒是一番冷笑,这个女人,撒起谎来,都不用打草稿,感觉她说出来的全是事实,这倒也算是一种不错的技能了。
既然你这样对我,横竖都要打架,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好,正好心理不爽,就拿你们先出气。吕天干脆将布包放在地上,两只手一起用力将这个叫安庆的男人按在了地上,脸贴着地,被吕天压得喘不过气。
“我招你惹你了?变成个和尚,我还没处发泄,你倒先找上门,你小时候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要么你父母是近亲,生出你这么个东西?还是脑子进了水?”每发出一次疑问,吕天就往贴着地的安庆的脸上用上多一层力。
安庆被按在地上,大气喘不了一下,脸还被抵住,所以根本做不了回答。
妖艳女人扑上来,对着吕天的胳膊就是下狠口,恨不得将胳膊上的肉给咬下来。
“X!你属狗的啊!”一下被女人用力咬住,吕天不禁起身将女人的嘴巴甩开。安庆一下得到了自由,几个灵活娴熟的地滚,站在了女人旁边“小王八,你等着,等着被人砍死吧,老子站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侮辱,等你被抓起来,看老子打得你老妈都不认识。X,TMD”男人一边揉自己的脸,一边狠狠地骂道。
说来也巧,这所谓水帮的伟哥就在附近搓麻将,一听自己不成器的但又是唯一的弟弟被打了,这事说什么也不能算了,一下抄起铁棍,带着弟兄们就上街找人去。刚到就发现一个光头和尚和自己的弟弟正在吵架,而且弟弟身上有灰土,还不停地揉自己的脸。
“哥!快,就这混蛋光头佬打我。”
伟哥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弟弟,也不好再说什么,眼里充满着厌恶“滚一边去,每次都让我带着弟兄给你擦屁股,不嫌丢人。”这安庆也识趣,再说些什么的话,也就是挨骂的份。
看着身前和自己一般高的男子,脸上有两道不是很明显的刀疤,头上也剃了光头,只不过光头上有一道十分明显的刀疤一直延伸到鼻梁。
“你是打我弟弟的和尚?你们和尚不是说不用暴力吗?我弟弟不就是撞了你一下吗?你凭什么打他?”每问一句,刀疤男向前一步,最后一步刚好抵住了和他一般高的吕天的左肩。“现在我撞了你,你是不是也要TM揍我啊?”在吕天的耳边大吼一句。
“他的话你也信?你这当大哥的当真不了解你这个烂泥一般的小弟。”
“大哥,但是他说我们爸妈是近亲,生出了弱智。”
旁边的安庆煽风点火道。把一个我字去掉,这效果可就差很远了。
“你真说了?”刀疤男装过头,盯着吕天的眼睛问道。
“说了,你连他的话都信,你不是弱智你是什么?”吕天回应目光,轻蔑地回答道。
“欠揍。”刀疤男回退几步,解开袖口上的扣子,挽起衬衫的袖子“你们都别上,小子,单挑,本来这个事你道个歉就完了,但是今天我要好好打你一顿,让你知道谁他妈父母是近亲。”
把布包提起放在一边,然后深吸一口气“来吧。”
刀疤男,冲上来就是一脚直踹,吕天发现自己看东西好像更加的清晰或者说精确的掌握这一踹的轨迹。精妙的闪过过,本来想要直接近身肉搏的吕天忽然放弃了近身搏击,而是选择在随便挨一下都会受伤害的情况下,迅速磨合身体的适应程度。
每一次出拳出脚,都打不中,这也让刀疤男很生气,这不是自己出丑吗?于是他直接扑了上去抓住吕天胳膊,用力的一扯,将吕天反身用自己的胳膊扣住喉咙,然后右脚顶着吕天的背向前用力,锁住喉咙的手臂向后用力。
哪能让你这么轻易打残,吕天一把抓住刀疤男扣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就光凭一股蛮力,掐得刀疤男硬是疼得放开了手,松开了脚。
“哈。”吕天一声大喊,用尽力气踢在了刀疤男的肚子上,这一下足足将刀疤男踢了一米远,可见力量之大。
猛烈地咳嗽几下,对手下使了个眼色,知道这个和尚不简单不能单干,要先将他群殴拿下,再慢慢折磨一番。这小子出手可真狠。
“X,敢打我们老大,兄弟们,抄家伙,上!”一个学古惑仔的小弟,操着铁棍就上来了。
正要开打之时,吕天背后走来一人,只用沉厚的声音说了一句话就让在场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今天谁动他一下,明天,方帮灭水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