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雪蕾没有再上前。毕竟赛尔维斯的飞刀和银剑对她来说也是个不小的威胁。保持一定的距离,一旦对方反扑,也好有个躲闪的机会。
见艾雪蕾迟迟不肯上前,赛尔维斯起初有些疑惑,但很快便察觉到了艾雪蕾的心思,心情开始变得好转很多,开始谋划着逃离的办法。形势仍然非常严峻。眼前这个女孩的实力他并不清楚,况且自己又受了伤,是否能够战胜还是个未知数。
重新抽出短剑,摆好架势。此刻与之僵持,尽量避免伤害,并且趁机逃离,才是最适合赛尔维斯的打算。
可是艾雪蕾却似乎失去了耐心,不愿相持了。手中匕首掷出,直奔向赛尔维斯。
毫不迟疑地,赛尔维斯一把飞刀掷出,精准地击中飞行中的匕首,使得它改变方向一旁飞去。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那匕首快要撞在墙上时,竟然不可思议地擅自转变了方向,擦过墙面的同时向自己奔袭来。
赛尔维斯迅速俯下身去。几乎与此同时,匕首他的头顶飞过去。但是就是在与他错过的同时,又是一个180度大回转,再一次向赛尔维斯袭来。
赛尔维斯手中短剑向旁边一拨,匕首与短剑碰撞在黑夜中擦出短暂的火花后被格掉。可是情况却和刚才如出一辙,那匕首竟然好似自己有意识般,紧盯着他不放,时刻追踪这他,而且似乎来势一次比一次凶猛,就像每一次的被挡下,那碰撞的力量便被其吸收,化为下一次追击的动力般。渐渐地,赛尔维斯有些力不从心了。加上大幅度的动作,刺激着右肩的伤势,使得他经受着一阵阵的剧痛。
短短的几秒钟,赛尔维斯与那匕首便交锋了七八个来回。而一旁的艾雪蕾看准时机,趁着赛尔维斯露出破绽之时,另外一把匕首随即抛出,直取赛尔维斯的脖颈。
赛尔维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与压迫感。下意识的转过头向着这感觉传来的方向。他随即便明白了,但是此刻他已经无力抵挡。
然而就在匕首即将刺入他的喉管的刹那,黑暗中一道火光闪过。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那匕首被子弹带着冲向旁边的墙壁,并被直直钉死在墙面上。紧接着,一个男人缓缓走来。
“莫非……”赛尔维斯心中猜测道。定睛望去,正是哈迪大叔。
先前的那把匕首趁着赛尔维斯发懵之际,再次转向飞刺过去。但随即,又是一道火光闪过,它遭受了和那把匕首一样的命运。
“大叔?!”艾雪蕾不解的看着他。
“放他走。”哈迪大叔不容争辩地命令道。
“为什么?”艾雪蕾有些恼怒。而赛尔维斯趁此机会,夺路而逃。
见状,艾雪蕾也顾不上和大叔理论了,两手一甩,两把匕首好似被一股隐形的细绳牵引着般回到了他的手中,随即掉头前去追赶赛尔维斯。
危机之中的赛尔维斯跑得格外的快。艾雪蕾身穿着长裙,行动不便。眼看着和赛尔维斯的距离越来越远,她两手轻轻一转,手中的两只匕首竟然瞬间成了两把小巧的冲锋枪。随即她双手握枪前举,没命地扫射着。
看似不大的两把枪,火力竟然是异常地凶猛。赛尔维斯此刻再次慌乱到了极致,竟然慌不择路,顾不上伤痛,用右手撑着阳台的护栏,侧身跃下。
“等等!”艾雪蕾向阻拦,但是来不及了。待到她走到赛尔维斯跳下的位置,早已看不见他的影子。
黑云恰巧又将月光遮了个严实,以致于艾雪蕾根本看不清楚楼下的状况。张望良久,最终带着一丝恼怒与不甘,向回走去。
哈迪大叔自然成了她抱怨的对象:“我知道您和他认识。但是您能不能这会不要这么感情用事。今天放他走了,以后指不定会再来找什么事情。”
“不,我相信赛尔维斯背后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他显然现在不认识我和安卡塞尔。在找到原因之前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死。说不定这里面跟克莱特斯有什么关系。”
“你们源力组织内部的事情我们没有兴趣。你们的私事我们也不想干涉。但是希望你们能够明白一点,现在那个人和你们是敌人的关系。”艾雪蕾强压着怒火说道,“如果你们还需要那个叫瑞文的人的话。”
“不。”哈迪大叔辩解道,“赛尔维斯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他的人格,他的品性,安卡塞尔和我都一清二楚。”
“你就这么确信?”艾雪蕾冷哼了一声。
“我们相信他是正直的。他变成源力组织的爪牙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相信。”艾雪蕾不屑地念叨着,自顾自走开了。
“呼——”赛尔维斯长吁了一口气,顾不得自己脚下地面上的那道三尺长的深缝,迅速地离开了。
在下落的过程中,他以身化剑,剑锋指地而下落。因此在着地时深深地插进了地面中,留下了这样一道口子。
……
……
同时,源力组织正殿。
若是往常,克莱特斯一定是优雅地吹奏者悠扬的乐曲,陶醉在这无边寂静的深夜中。然而今天,他的心情却完全不同。因为,今晚,有一个很特殊的人要来造访。
“卡可雷,你终于来了。”克莱特斯站在阶台高出,背对着来人站着的方向,平静地说道。
“是的。我来清算了。”红衣红发少年同样平静地说道。
“哦?”克莱特斯来了兴趣。他转过身去,面对着卡可雷,“你这么有自信?”
这种轻蔑的态度多少令卡可雷感觉有些不舒服,眉头微微皱起:“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我了。”
“有趣。”克莱特斯打量这他。忽然,他的眼光集中在卡可雷手中的刀上。——“星岚妖刃啊。”虽然此刻星岚妖刃正被黑色的剑鞘掩盖着,但克莱特斯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的,星、岚、妖、刃。”卡可雷一字一句地道。
“想不到你还保管着。”克莱特斯做出一副很感慨的样子。
“必须的。这把刀虽然不是因为罪恶的理由而打造,却也是由充满罪恶的人制出。它的宿命,就是斩断罪恶的人。”卡可雷将刀抽出一半,向克莱特斯展示后,又收了回去。
“那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完成它的宿命吗?”克莱特斯依旧一副轻蔑的样子。
“我必将全力以赴!”卡可雷咬牙切齿。
“全力以赴!哈哈哈,卡可雷,你真的长大了。”克莱特斯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你!”
“卡可雷,你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克莱特斯赤裸裸地挑衅道,“你不要以为你偶然间得到了这把刀就能说明什么。本来的你,是应该在八年前,和你的老师,一起死去了!”
卡可雷被彻底激怒了,拔出刀向克莱特斯冲锋:“废话少说!我今天就要为老师报仇雪耻!”
克莱特斯丝毫不为所动,始终一副轻蔑的表情看着他,甚至连步子都没有挪动一步。
眨眼间卡可雷便已经来到他的身前,手中长刀对准克莱特斯天灵盖,猛地向下劈去。
如同一阵清风吹过的感觉,克莱特斯竟然就这样消失了,随即出现在稍稍靠后的位置。
“风翼影!”卡可雷吃惊道,心中不甘,向前一个瞬步,在这过程中以极快的速度挥出六刀,形成一张巨大的剑气网,凌厉尖啸着似乎要将笼罩其中的一切撕成粉碎。
克莱特斯故意在剑气笼罩中穿梭,轻易地规避着剑气的攻击,却又不踏出网一步。看上去他是无比的轻松,甚至连动作与表情都没有改变一下,只是不断地瞬移。在瞬移的刹那,可以在他身旁看到若隐若现的气流涡。
一个迅疾的拔刀,卡可雷对准克莱特斯的位置挥出一道月牙形的剑气,克莱特斯却依然故意地险些躲过,并且出现在他的身后,手中力量迅速凝聚,强大的雷电气息瞬间充斥在二人身边的空间里。
卡可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右手握刀猛地后挥,带动整个身体旋转,瞬间便变成面对着克莱特斯。紧接着星岚妖刃在极短时间内依次挥出五刀,刀身的轨迹在空间中凝聚成一个红色的五角星,将克莱特斯牢牢地禁锢其中。最后宝刀入鞘,红色五角星随之产生剧烈的爆炸。
这次克莱特斯再没有逃脱,可是,这看似极其猛烈的一击却未伤到他分毫。
看着克莱特斯连一点轻伤都不带地站在自己面前,卡可雷有些暗暗吃惊。
“还要再打吗?”克莱特斯依旧轻蔑带有挑衅意味的神情问道。不过,不等他问完,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他急忙退避。
然而克莱特斯只是眼角微微渗出点血丝,并且立即痊愈了。
“这……怎么会?”卡可雷不由地叫出声来。
“说过了,凭你现在这种程度,是根本无法打败我的。”克莱特斯说道,但这次却严肃了许多,并且大声咆哮道。
“不!”卡可雷有些不能自己,手中星岚妖刃不住地挥舞,每一刀都无比地霸道凶狠,每次拔出还未令人看清便又收回,只在空间中留下无数道刀身的残影,似乎要填满整个空间,将克莱特斯完完整整地包裹起来。
克莱特斯放弃了躲闪,任凭雨点般的攻击落在自己身上。然而卡可雷每一致命的一刀在他身上却都仅仅留下极浅的伤痕,并且几乎都是在受伤的同时便痊愈了。
“歇歇吧!”克莱特斯怒吼道,一道蓝紫色的闪电落在他的位置上,硬生生地将卡可雷给逼了回去。
克莱特斯纵身一跃,接着整个人漂浮在空中,一沉一浮,蓝紫色的光芒笼罩着他,带有一份君临天下的气势俯视着下方:“卡可雷,你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和我抗衡!你今天来的唯一结果就是死!”
顿时一股极其强的挤压感袭向卡可雷。那是一种源力的挤压,是一股异常强大的源力充斥这整个空间带来的挤压。如同磅礴的洪水挤压即将决堤的堤坝一般,竟然使得卡可雷站立都困难,身形踉跄。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吧!你我之间的差距倒地有多远!”卡莱特斯的声音此刻变得空灵邈远,仿佛是从九天之外传来的一般。
忧伤的旋律响起,悲凉而悲壮,仿佛暗示着一个人的终结。
克莱特斯手掌下压,之后,似乎是从天外,毁灭性的光柱倾泻而下,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这一刻,似乎整个大地都在摇动,颤抖。那虽然看似是一光柱,却好像有着实质性重量,硬生生地要将地面打凹进去一截才肯罢休。仿佛要毁天灭地般。克莱特斯光柱轰击持续了一阵,而卡可雷却再也爬不起来,奄奄一息。
克莱特斯渐渐飘下地面,神色依旧轻松,完全没有源力透支的迹象。刚刚使用的那巨大的力量竟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负面影响。
难道他的力量,真的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这是卡可雷有意识时脑海中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