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主持人女子缓声道:“底价为1000橙欧拉。”
女子刚刚话音落下,不知哪个角落里的人便瞬间喊出:“我出1400橙欧拉!”
“2000橙欧拉!”
“2650橙欧拉!”
“3500橙欧拉!”
……
如此如此,这件漂亮的法袍瞬间抬高了好几倍的价码,更有人直接喊出:“4000橙欧拉!”瞬间惊了全场,顿时所有人都寂静下来,一时间偌大的拍卖场显得空旷无比。
女子一挑眉,轻声地笑道;“我这件法袍它可以抵挡3阶以下的元素魔法哦,如果没有人的话……那么……4000橙欧拉一次,4000橙欧拉两次……这可是件好法袍呢……4000橙欧拉三次……”
青渝连自己也开始紧张起来,毕竟她自己倒也是非常中意这件法袍的,更别说它的功能强大,只是看它的外表如此的漂亮,青渝开始东张西望起来,想要找着马上就能够拥有这件法袍的人,当然,她并没有注意到原来是谁在报的价,因此也只是盲目的找。
“成……”
“5000橙欧拉。”终于有一个人再次报出了更高一点的价码,与别的拍卖者不同的是,声音并不是从拍卖席上传来的,而是从第二层的一间包厢中传来,是个男声,听上去很年轻,非常淡然的声音,慢慢悠悠地报出了这个价格,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而他正好在女子说成交之前插入话语,时机把握得倒是非常好。
女子一瞬间恭敬起来:“第8号包厢中的贵宾报价5000橙欧拉,也就是500紫欧拉,还有谁要加价吗?”
女子的声音落下,在空旷的拍卖场中荡漾了一会后,女子终于缓缓地道:“既然没有人了……5000橙欧拉一次,5000橙欧拉两次,5000橙欧拉三次……成交!”
女子主持人的手中不知是什么时候突然而然的多出了一柄金红色的小锤子,嗒的一声敲在一件圆盘上,结束了这第一件的拍卖品报价。
再接下来的拍卖品都没有了第一件拍卖品法袍的惊艳,但都被喜爱的人一一有条有理地买走了,拍卖会很快就进行到最后几件拍卖品的时候了,女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接下来的拍卖品各位先生们可要仔细了,这可是一件非常漂亮的拍卖品呢!”女子说罢,扬起洁白的手,轻轻的拍了几下,又是原来的那个白衣女子在后台推上了一个巨大的像笼子一样的玩意儿,这件笼子上还盖着一匹巨大的黑色的布。
主持人女子抛出一个妩媚至极的笑容,声音也不自觉的拔高了不少:“虽然这件拍卖品不是特别的稀有,但这可是所有先生们的梦中情人啊,把布掀开。”
女子向白衣女子发出了命令。
白衣女子默认了,手一扬,一个巨大的笼子显现在各个拍卖者的眼前,然而这个笼子还没有笼子中的女子令人夺目:相当精致的五官,长长的淡绿色头发披在背上,原本翠绿色的眼瞳现在暗淡无光,一身齐膝长裙却不怎么整齐,略微的有些凌乱,当然,她的特征最明显的是头发间钻出的一对小小的,尖尖的耳朵,标志着她是精灵族的一份子。
精灵女子没有穿上鞋子,光着脚踩在冰凉的铁笼子上,但是这样的女子极其的令人怜惜。
怎么又是精灵族的?
青渝眼角都快要抽搐麻了,她现在已经遇到了不止一个精灵族的女孩子被当成拍卖品去拍卖了,难道现在的精灵一族拍卖品都是大白菜、随手一抓就有的吗?
青渝还在碎碎地叨念着,眼角猛然一挑,感觉到了那名精灵女子向这里投来的吃惊的目光。
当然,青渝肯定是不知道的,那名女子是感觉到了她的气息后才看过来,尤其是这种气息,精灵族对这种气息的感知却是其他种族都没法子相比的。
她看我干什么?
即使这里离那名精灵女子还有些距离,青渝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那名女子所偷偷投递过来的崇高的敬意,以及谁都没有发现,但是青渝看见了女子的嘴唇在嗡嗡地煽动,她似乎是在用唇语向她投递信息的。
青渝倒是费了老大的气力才勉强明白这句话,其实这句话非常的……与她有点相似,那名自尽而死的精灵族女子:“是您吗?艾希尔曼?我感受到您的气息了。原谅我无法向您行礼了。”
到现在青渝才反应过来,等等,艾希尔曼?那是什么?能吃吗?
啊,当然别笑青渝的这种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她向那名女子大声喊道:“你好,你是谁?为什么称我为艾希尔曼?”青渝一连喊了好几次,精灵族的女子却一直毫无反应,眼神中流露出的悲伤任谁看了都心感不忍,但青渝现在突然想起来,这玻璃貌似是里面看得见外面,但外面看不见里面的那种,况且她离她隔得还是蛮远的,说不好这该死的玻璃有隔音的功能。
真是该死啊,看见了自己想救下来的人却因为自己是没有身份的拍卖品而且还是在躲避追捕中的拍卖品而心有余而力不足,这种感觉很难受,青渝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名女子流露出绝望的目光听着主持人女子将一大串的简介介绍完,报出了一个7800紫欧拉的底价。
只希望她能被卖到一个好人家了。
青渝正在默默地叹息着,耳朵一尖听见了从墙外发出的脚步声、通话声和钥匙开锁声。
糟糕,有人要进来了!而且听这声音不像是刚刚领她进来的那名工作人员!
青渝一下子就紧绷住了背,悄悄地尽量做到毫无声息的溜下舒服的座椅而躲进一个在开门后的视野死角处,握紧了拳头,让自己尽量躲进仪器和仪器之间的缝隙里,让各种仪器的阴影掩盖住青渝的身影。
还好到缥缈界之后身子缩小了,不然真的很可能一下子就被发现了,青渝屏住呼吸,眼神专注,耳朵更是紧紧地贴在了墙壁上仔细地听着另一面的动静,而青渝压根就没有发觉,在青渝紧张至极之时,青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变为黑色的眼瞳似乎是冲破了什么的阻碍,血色的眼瞳再次显现出来,一对血色的花苞悄然的出现在青渝的瞳孔中央。
然后吧嗒一声开锁的声音让青渝更加的紧张了,不停的安慰自己现在自己的头发颜色已经改变了,人家是认不出来的,大不了到时候发现了就死不承认随口装成那什么家伙的亲戚不得了?
想到这里的青渝略微放松了些,但开门的声音还是让她紧绷住了神经,一个人影伴随着大大咧咧的声音进了房间。
这是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那个小兔崽子现在居然不知道去哪儿了,明明现在是他在监控室里值班的不过现在人居然不见了,还得要我来暂时管管,但又不涨工资老子才不想干诶。”
这是一个纤细的男子,但他说出来的声音与他的外表完全不相匹配。
男子继续自言自语:“咦?我刚才还这走廊上听见了里面有个人的声音啊,怎么没人了?难道我幻听了?诶真是的那个小兔崽子那么狡猾把难做的工作直接推给我自己又不知道去哪儿了。嗯,先把监控器调起来……”
原来是我刚才喊出来的声音被人听见了啊,我还以为这墙是隔音的诶。
青渝在心里对这个男子吐槽了无数遍后,眼睁睁地看着男子向她这边的仪器走来,虽然现在还看不见,但是如果他好端端的绕到仪器背后来检查的话估计她就要被逮捕了。
诶……
青渝默默地叹气。
男子在青渝意料之中的停在了仪器的面前,动手在仪器上按了什么按钮后,仪器便呜呜的启动了,顿时蹲在仪器背后的青渝感到一阵热浪袭来,在这热浪中还杂夹这重金属的难闻的气味,青渝瞬间感觉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住一股想吐的感觉从咽喉里冒出来,并屏住呼吸,僵硬着身子不让自己做太大的动作以免被人发现。
不过还好,这种难忍的感受伴随着仪器逐渐结束的呜呜声也逐渐减弱了,到最后全部消散,青渝才觉得逃过一劫的庆幸冒上脑袋。
他丫的是谁说在这里就一点危险就没有的了?我诅咒你全家!
青渝恶狠狠地在心里把那个带她进来的工作人员扎成一个面目全非的小人然后狠狠地戳它,早就狠狠地问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和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亲戚。
那现在呢?
青渝看见男子调好仪器后坐在她刚才坐过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中拿着不知是什么时候泡的咖啡一口一口抿着。
青渝对他这种享受的背后不怀好意的比了一个中指,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
既然逃不过,那么,我就试着,控制你吧!
青渝轻巧的从仪器背后钻了出来,轻手轻脚地站在房间的最中央,看他还没有发觉,轻咳了一声。
果然,听见后面有动静的男子急忙的转过身来,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神即警惕又惊讶:“咦,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男子的声音非常冷硬。
青渝没有答话,只是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肩上的灰尘后,抬眼去看他。
不知是何时,青渝的眼眸血色盛开,一朵花苞升起在眼瞳中间时,缓缓开放。
男子奇怪地皱眉,并起身,向青渝走来道:“咦,小姑娘你的眼睛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呢?”男子也看得出来,面前面无表情而且还不说一句话的女孩子外表只有六七岁,虽然身高与十岁左右的孩子差的并不多,但她也只是一个孩子罢了,虽然红色的眼睛有些怪异,可外表长的还是挺不错的,说不定是那个小兔崽子的亲戚呢,嗯,越想越对,不然现在是他值班,可他却不知道去哪儿了,肯定是接亲戚去了。
男子在心里把青渝和原来的那个工作人员的关系描得越来越黑,当然还是在正常范围之内。
青渝还是一言不发,虽然她没有想到眼前的人已经帮她联系出了关系,但她惊诧于男子说的话。
我的眼睛?我是黑色的眼睛啊,不是跟你一样吗?
青渝在下意识地看向男子的眼睛,血色花苞猛然绽放,技能发动,魔女的瞳孔!
男子还是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来临,他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原来的工作人员是怎么怎么的:“哎呀小姑娘我跟你说啊,他总是在有一段时间奇怪的失踪了,但过了一会又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小姑娘你知不知道……”
“我知不知道关你什么事?”青渝相当冷硬的声音响起,稚嫩的音色中很明显的含着一股不耐烦的滋味。
“咦小姑娘你不是……你……”
青渝就这样看着这个男子的双眼失去光泽,原本跟她说话时还手舞足蹈着,但现在他的表情呆泄,双手也无力的垂在身旁,活活的就像一个行尸走肉的傀儡!
她缓缓地笑了,可直到嘴角的幅度拉开的越来越大时,她猛然惊醒了过来,额头上惊出了一片冷汗:我……我这是怎么了?刚……刚才我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想到去……奴役他们……
青渝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逐渐僵硬,到后来松弛下来,而更深一层的血色的眼瞳颜色又重新浮了上来,掩盖住了原来的浅红血色,而那一朵血红色的海棠花在眼瞳中也无影无踪了。
青渝冷酷的向面前已经受她控制的男子快速的打了几个手势,男子即使是已经受人操控,但是潜意识里还是会有自己的想法,男子点了点头,直起背,双臂放松,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生动起来,只不过不变的是他依旧并无焦点的双眼,青渝控制着他走在走廊上,监察着来往的工作人员,不过庆幸,没人到这边来。
她冷笑一声,紧紧地跟随在男子的身后,利用男子虽然纤细但是自身娇小的特点躲在他的阴影下走了出去。
迎面而来的是周边完全陌生的环境,但是青渝明显就意识到了这种“特征”。
她示意前方探路的傀儡先停下来,再次费力的打了几个傀儡师的手势,毕竟青渝的天生职业并不是傀儡师,她在问这个还在受控制的傀儡整个拍卖厅的全俯视地图。
她的傀儡会意,急匆匆地带领着他的暂时的主人左拐右拐,避开了几个有人的聚集点下了一张楼梯,而楼梯的尽头便是一张完整的全局地图,上面非常清晰的描绘出了包括拍卖场、大厅、监控室、休息室和后台的大致方向、图例与注记,且详细的表明了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工作人员的家属可以去的地方和不能去的地方。
总而言之,青渝是很快的找着了自己的目的地——大门,也在脑中编制出了一条完整的逃生路线图,还没等她采取逃跑措施时,一个男声将她叫住了,青渝回头,原来是带她进监控室的那个男子。
他怎么正好出现在这里?
青渝不受控制的厌恶的皱眉,转身。
男子手中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笑眯眯地看着他带进来的小小的拍卖品:“小姑娘,不是跟你说不要乱跑嘛?”
青渝皱了皱眉头;“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
这人真是讨厌啊,自己的事关他什么事?青渝自己就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在谁都没做什么事的情况下逐渐讨厌起他来了。
男子愣了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原来的淡淡的微笑再次出现在脸上;“啊呀呀小姑娘这怎么不关我的事呢?这可是我把你带进来的啊!乖,跟我去个地方好吗?”
男子的语气温和,眉宇之间也蕴含着笑意。
青渝再次软硬不吃:“不去,也不知道你是真好心还是假好心。”青渝的话倒是说的极其的果断利落干脆,她再次扭头,打了两个简单的手势示意她的傀儡跟上,傀儡倒是听话的很,依然是一副呆泄的表情,僵硬的动作跟在青渝的身后。
估计是男子自己也没有想到,面前的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小姑娘这么难搞定,他似乎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咬着牙对青渝大声喊道:“你快回来,你要是跟我走,我就给你我身上的那件东西。”
青渝这才一脸笑意的转过头来;“这才说啊,早说不就得了嘛!”
男子呆愣。
青渝大方的度着步子走到男子面前伸出一只手:“先交押金。”
男子依旧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在身上掏了掏,拿出了一块透明的晶石状的东西;“给你给你,这是麻烦,走一趟还要什么押金。这个小祖宗真是难搞定。”男子一副大义灭亲的神态火速将晶石交给青渝,然后转身,似乎是要眼不看为净,青渝自个儿则是乐呵呵的收下,跟着男子走了两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摆摆手,鲜红的眼眸中再次缓缓地浮现出一朵娇嫩欲滴的海棠花,海棠花一点一点的旋转,身后的傀儡似乎是断了联系一般,猛然地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既然要跟着人家走,一个傀儡就只是累攒了吧,希望不是要去什么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