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不想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也不想什么都听不到，我无法承认自己现在的处境。在寂静黑暗中，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好像都没有思想了。现在我就像是一个毫无重量的躯体在黑暗中不停的游走着。已经没有想法了，我将一直不停的走着。其实我觉得自己的想法已经很多了，也许现在就有很多的想法会涌上心头，也许我很快就会摆脱黑暗，也许我将一鼓作气走出脚下这片大地。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境是否狭隘，但我已经在为自己难过了，是我让自己难以继续下去的，是我让自己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的。我现在走得太吃力了，就觉得根本没有希望的。虽然我一直都认为自己在追逐，但我却无法停止，我好像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我的整个身心会在顷刻间变得踟躇。我能坚持，我心想着。可能现在我正做着准备，虽然我很清楚自己肯定会倒下，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倒下。事实上我已经倒下了，我在难过着。真实状况与我之前预想的有很大不同，因为我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倒下了，也知道自己是怎么倒下的，这已经不重要了。我没有觉得自己是很痛苦的，就觉得自己很镇定，甚至都没觉得自己是不幸的。我直挺挺的躺着，好像在感受着什么，就觉得自己对大地有着感情，当我整个身体接触到大地时，就肯定有那么一种情感同时存在于大地和自己的身体里。尽管已经倒下了，但我不觉得自己无法再继续走下去，因为当我倒下时，我就相信自己能够站起来。在我身体紧紧贴着大地的时候，许多的困苦景象出现在脑海里，就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幸运。我该庆幸自己没有晕眩，没有意识不清，没有因为那些痛苦景象而更加痛苦，我觉得现在的倒下与脑海里痛苦的景象已经是好得多了。我想要笑了，可一坨坨泥在自己倒下时把嘴完全堵住了，我笑不出来，于是不得不咳嗽两声。当我咳嗽了两声后，那一坨坨像石子一样的泥从自己嘴里吐了出来。一种源自内心的喜悦之情油然而生，就想着要将喜悦之情留存在自己心底。现在，我准备用自己身体停歇来缓解伤透脑筋时疲乏。我不知道是否要深深的叹出一口气，也许那样会让我放松许多，也许我将渐渐变得从容不迫。我想象着，自己已经从容不迫了，已经开始觉得自己的想法都是错的，然后安静的想着，渐渐的也许我就可以将痛苦全都忘掉。虽然我觉得自己想的都不切实际，但我还是会想着。现在真正在想着的，只能是一种乐趣，因为现在我需要乐趣。如果我早一点知道了自己错的想法，也许就不会想着要有一些乐趣的。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更不知道该怎么去改变了，也许我就只能一直错下去。也许现在无论怎么错都是无关紧要的，但无论什么错都还是会有影响的。事实上我觉得自己现在更加从容不迫了，可现在我不觉得从容不迫有什么用了。我觉得只有更贴近大地才是自己现在最需要做的，于是我就紧紧贴着大地。我无法忍受自己一直像现在这样紧紧贴着大地，但我觉得自己现在必须紧贴着大地。慢慢的，我好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就觉得自己本就应该是现在这样。如果我深深陷入到自己能够感受到的美好中，也许就表明我已经偏离了，也许我感受到的都不真实。就在想着如何让自己躺着更舒服的时候，我的心开始疼痛起来，没有任何预兆的剧烈疼痛起来。现在我正用双手紧紧捂着胸口，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当双手无法将疼痛停止时，我的身体开始蜷缩成一团，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我不想只是在纠结着自己选择的方向，我已经想过如果自己在错的方向中该怎么办。我想要知道，可我什么也不知道，没有任何的结果。也许我可以为现在自己的疼痛做出解释，但我无法摆脱自己正处在的一个错的方向，也许现在的疼痛就是对自己错了的提醒。我感觉到自己开始有些无法呼吸了，就想着要翻滚着身体来减轻自己疼痛，可我却无能为力，无法动弹了。蜷缩身体使我感觉到强大的挤压，也许这就是对自己的一种压迫，我会感到难受，也会感到难过，我会非常痛苦。由从容不迫到蜷缩身体感到的痛苦，我已经很难再准确的做出任何判断了，就觉得自己已经陷入到痛苦之中，已经错到无法容忍的地步了，已经没有机会再错了。我感觉到自己可能很快就会消失，因为身体就像被大地侵蚀着。心痛没有停止，但我已经将自己蜷缩到无法呼吸的地步了，没有呼吸我将很快失去知觉。我感受着身体的疼痛，好像疼痛根本无法消失，我知道自己没有失去知觉。从我开始蜷缩起，我就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失去作用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睛，我都无法确定现在是不是夜晚。事实上我什么也看不到，都看不到自己的手放在哪里，就觉得自己在漂浮着，好像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了。也许因为眼前的黑暗我变得扭曲，变得无法再去承受了，也许这就是真正的实际状况。我只有承认现在，才能摆脱困境，我会为自己的每一次转变感到动容。也许只有动容的时候我才会感到惊喜万分，我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我只想让惊喜的感觉持续下去。我会以一种坚决的态度去看待现在自己的处境，就觉得事实总是可以给自己带来一丝希望的。在愿意或不愿意的时候，在总是十分确定的时候，我被挤压得不成形了，我开始严重扭曲着，可我仍然无能为力。如果我竭尽了全力，我就可以让自己不再变化。虽然现在肯定不会像想象的那样糟糕，但这并不表示就不会变得糟糕。不是任何时候都能使尽全力的，我只能断断续续去转变着，我想要知道怎样才能不断的转变着。我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是一无所知，因为我什么都看不见，现在我只能将自己感受到的想象出来，想象的从来都不真实，只会带给我许多的疑惑。像是一阵又一阵心里的激荡，像长久以来我对困境从未放弃过的喜悦感。我觉得自己完全被抑制住了，就觉得这是自己的怯懦所至，我希望自己能有一次彻底的反省，能将自己置于一种完全确定的处境中。在确定了的处境里，我会想到许多的自然体现出来的美好。我会想象着自己解决了所有的困难，想象着自己将所有实际的，以及能够完全感受到的和静静等待着，慢慢的汇聚，于是就会觉得更加从容不迫了。实际的状况是可以感受到的，困顿到难以自拔的情绪就会表现出来，我将竭尽全力的去看清自己。也许我所做的会让自己感到非常沉重，会让自己在一种静寂的状况中知道更多。现在已经发生了的转变可以让我感觉到强大的力量，也许强大的力量根本是不存在的，但我始终觉得那种强大的力量在引领着自己，让自己不再转变着。我不知道真正的状况是否能够至使自己变得清醒，不知道是否能够让自己感受到真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还会感到坏疑，也许我现在能够做的就只有怀疑。怀疑能让我更清楚的看清事实，让自己知道眼前的黑暗是不是真实的。我在想着自己到底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到底自己心痛是不是真的。我的心痛是不真实的，我只是想蜷缩着身体安全的度过夜晚。也许只有心痛才能让我把身体蜷缩得越来越紧，也许没有比蜷缩着身体更好的办法了。如果我需要得到更多解释，我想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现在我感觉到自己体温正在下降，当触摸到自己冰凉的身体时，我感觉那是一种让自己无法忍受的冰凉。我好像在找寻着真正存在的意义，因为我觉得以往的意义都是错的。其实在黑暗中什么都可能是错的，看着眼前是无尽的黑暗，我知道自己将在无尽的黑暗中继续怀疑着，我会怀疑自己触摸到的，我会怀疑自己，怀疑冰凉是否来源于自己的身体。那不是我身体的冰凉，不然我不会怀疑的。我绞尽脑汁让自己知道，因为我想要知道是否因为一些不恰当的想法才感觉到身心俱疲。我蜷缩着，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没有了气息，我感到自己的身上有着难以承受的重量，那种重量渐渐就形成了坚决的态度。我想到自己蜷缩成怎样一种程度是最舒服的，想到如果从现在开始就将自己的许多变化集中予以对待，那么我的目的就会很容易达到，至少现在是这样的，但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目的是什么。可能是由于自己太过疲乏了，所以无法承认自己，可能我的许多思绪将在一种极其变化的过程中得到诠释。现在我好像陷入到了困顿中，好像我对什么都会怀疑，就觉得自己卷缩着身体是意义重大的，是对自己许多疑惑的强烈表达。如果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些什么，我可能就会使得自己反反复复着，以至自己对大地一直都会是一无所知。我不想在脑海里留下无法抹去的东西，就觉得必须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于是我希望自己不被困扰，至少不会让自己觉得无助。我觉得自己可以伤透脑筋，也可以静静守候着，更可以为自己选择着，也许我还可以是无动于衷的。事实上我希望自己是坚定的，是可以忍受的，是可以为找到自己蜷缩的真正原因竭尽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