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保护色

语澜孤独，但她却喜欢、习惯孤独，因为每当一个人的时候，语澜可以足够地放松，不用倾听，没有言语，泡上一杯咖啡，静静地听着音乐，那些旋律好似精灵，挖掘着她内心的悲伤。语澜这时会捧着一本书，安静地阅读……她喜欢这样的生活。简单又真实，平静、安宁。这一个月的假期，语澜基本上都在家。因为闻颜、林祝都上班，只有自己放假了。假期过得很快，九月开学了……在幼儿园里，见到小朋友的笑脸，心总是温暖的，让她暂时忘记悲伤。凞俊和凞晨工作紧张而又忙碌地过着，在这个四季如春的城市，炎炎夏日也常常下着雨。这天是和曾懂约好看工地的日子。扩建的土地在金豪花园，凞俊和凞晨一早出来，凞晨将陈秘书带在身边，准备好相关资料。司机将他们送到金豪花园时正下着蒙蒙细雨，曾懂热情地说要亲自迎接，笑脸盈盈地样，谦和又不失气势。曾懂，个头不过一米六，体宽约胖，秃顶。长得就那样，不过这个厉害的角色，不仅白手起家，且身家过几十个亿。但是不张扬，穿着朴素。很多人不得不佩服他，凞俊、凞晨也不例外。凞俊凞晨与曾懂鞠躬问好又握手。看着天空不作美，曾懂提议先商讨后续的规划，再去实地考察，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曾懂带着大家一起去了会议室，由自己的秘书来讲解相关文件。会议室很大，因为落地窗，整个房间采光极好。一个早上的时间过得很快，中午曾懂盛餐款待。其实他们的工作就是这么“无聊”。形形色色的人，凞俊、凞晨每天都见到，百无聊赖，但又无可赖何。下午三点过时，终于太阳出来了。阳光明媚，一行人从总部走出来，威风凛凛的样子，特别是凞俊和凞晨很是耀眼，让旁人看着不禁的有敬畏感。一栋面积庞大的五彩缤纷的房子格外引人注目，外墙的铁丝栅栏爬满了水淋淋地粉色的蔷薇，蔷薇花在太阳的照射下十分耀眼，透过栅栏可以看见各种果树，一个五彩的走廊挂满了亮晶晶地绿色葡萄，红红的石榴树，明媚的太阳花……它们好像都在笑，开心地笑……这时，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凌老师，你看太阳上班了。”这好听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嘴角上扬，心里还不禁暖洋洋地。曾懂也笑，指着这：“这里是幼儿园，工地就在前面。”大家都笑着往幼儿园里面瞧。凞晨笑着也张望了一下。一个白白嫩嫩的小男孩，站在一间房子门口的草地上，脸蛋白又粉好像可以挤出水来一样，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张望着蓝色地天空……开心地笑着。这时一群小朋友蜂拥而至，欢快的声音：“凌老师，快来。”一身粉色运动装的女子，齐齐的刘海，后面竖起高高的马尾。下巴高高抬起，纤细的手臂抬起放在额头挡住刺眼的阳光，漂亮的双眼皮大眼睛微微眯成月牙，她温柔地低下头看着小朋友快乐地笑着，席地而坐，用如铜铃般的声音念起儿歌：“太阳红红地，晒着好开心；天空蓝蓝地……”小朋友们开心地跟着念起儿歌：“天空蓝蓝地，看着好开心；小草绿绿的，躺着好开心。”蓝蓝的天空下，在碧绿的草地中小朋友快乐地躺在草地上打滚，有的则躺到了她的怀里，骑在她的背上，温暖的不是太阳，而是小朋友，她幸福的洋溢着笑，不忧无虑地，大家放声大笑。凞俊、凞晨看得移不开眼。凞俊是因为惊讶，而凞晨则是因为她，她的一举一动都触碰他的心弦，她是那么美，只是她不知。那个普通的女子，其实很美很美很美……可她却浑然不知。凞俊收回视线，拽了凞晨一下，凞俊自知失态，点点头：“不好意思。”曾懂看着凞晨的一举一动，猜准了七八分，这个员工自己是不认识的，下次该好好地会会了。曾懂点点头，没有半分不悦的样子，反而还笑着说：“晚点时，我们一起顿吃饭吧。”凞俊点头：“乐意之至。”凌语澜，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凞晨这么想。可她又一次烙印在凞晨的脑海里。每一次她的出现都是那么普通的，可是却让他觉得每一次都是那么特别，特别到触动心灵，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凞晨甚至立刻忘记了她的谎言……回到公寓意识夜晚时分，两兄弟洗完澡就坐到书房里研读那些资料。凞晨有些发呆，凞俊瞧见凞晨那样似乎又开始‘思春’了。凞俊故意逗他：“唉，你说这个‘服务员’防备心还很强呀，我们两个救了她这么多次，她竟然还骗我们。”凞晨想也不想立马回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护色吧。”凞俊摇摇头，笑：“你当时不是十分气愤吗？怎么现在你又能理解她了？”凞晨知道凞俊在逗他，有些不悦索性不语，低着头默默地看着资料。凞俊有些乐了，从来没有那个女生可以让自己的弟弟这么上心的：“你喜欢她？”凞晨立马脸就涨得通红：“没有。”凞俊捂住嘴，想笑。深呼吸一口气忍住笑又说：“我觉得她还不错，可爱，算不上倾国倾城，却算得上小家碧玉，清丽素雅，而且她足够的聪明。你不喜欢那么哥哥就先了啊！”凞晨正想发作，可是又觉得凞俊在逗自己，面不改色地说：“随你。”凞俊笑而不语。话虽这么说，可语澜的样子一直浮现这凞晨的脑海里，整个夜晚凞晨想着语澜与一堆小孩玩的样子，可爱又温暖的样子，她与小朋友在一起的样子在他心里是又美又甜。一大早，班上的电话铃就响了。夕雨接完电话对着语澜说：“朱园长让你去办公室一趟。”园长办公室很大，整洁素雅，算不上奢华，但却充满知性的感觉。语澜一进办公室，虽然办公室门是打开的，但是语澜任然礼貌的敲了三下门。语澜：“朱园长，您找我？”朱园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头短发很精神，有些微胖，微微笑着点点头。从园长办公室出来后语澜自己也晕乎乎的，不知为什么就不用上班了，还要求自己盛装打扮下，说什么要去总公司，需要一个能说会到的幼儿园老师去帮忙。平常自己都是不怎么张扬的人，怎么会请到自己呢？并且幼儿园能说会道的人太多了，而且语澜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多美，论什么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可以帮忙的了。朱园长笑脸迎人的样子，语澜觉得八成不是什么好事，但又不能拒绝。回到班上语澜匆匆把工作服换回便装，刚刚换完，一个一身西装打扮的女士咚咚咚地敲她们班门了。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士，看上去有些严谨，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西装女士礼貌地对着语澜点点头：“你好，请问您是凌语澜小姐吗？”语澜点点头，微笑：“是的。”西装女士微笑：“您好，我是吴欣，曾懂的秘书。曾懂让我来接你请跟我走吧。”语澜没有来得及和夕雨细谈，背着自己的单肩包和吴秘书匆匆离去。车上吴秘书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语澜，一件嫩黄的衬衫，一条牛仔的热裤加上平底的休闲流苏凉鞋。吴秘书摇摇头对司机说道：“去蒂亚造型。”语澜懵得什么也没有反应过来，硬生生地被带到了造型屋。造型师是一个极有品味的人，二十五岁一头清爽的短发，黑白撞色的短袖衬衫，牛仔破洞的长裤很是时尚。造型师打量了语澜一下，说了四个字：“底子不错。”语澜冷汗直冒。近两个个小时过去了，语澜十分不舒服，因为造型师就没有给她一句好听的话。先是换衣服花了半小时。换衣服时，造型师说了四个字：“太平公主。”语澜想发作，可却又憋了回去。心里想着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化妆又花了半小时，造型师又说了四个字：“皮肤干燥。”语澜继续对自己说，千万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最后弄头发，洗过头后，造型师把语澜的头发坡下来，吹头发时，造型师摇摇头又说了四个字：“枯燥如草。”语澜深呼吸，对自己说一定忍住别生气，一定忍住别生气。终于完成了，语澜亮相时，吴秘书也微微愣了一下。语澜的齐刘海被造型师变成了蜈蚣辫露出了饱满有好看的额头，本来的娃娃脸一下被拉长了，清瘦的脸庞也不过一般男子的手那么大点，化上了淡妆后，长而翘的睫毛使得一双大眼更大了，同样没有给语澜画眼线，眼睛虽大但依旧干净。略微丰满的嘴唇涂上唇彩好似娇滴滴的樱桃。头发披在肩上系上了一条紫色的蝴蝶结，紫色水晶的蝴蝶结耳钉，紫色的雪纺纱坎肩连衣裙，齐膝盖上方。直筒的裁剪，一字领露出语澜的锁骨。只是一双紫色的羊皮高跟鞋有十寸高，语澜有些踩不稳。青翠欲滴稚嫩的漂亮，比起那些明星语澜强多了。吴秘书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辛苦你了。”造型师慵懒审视了一下语澜，不过这次他说了十三个字：“懒女人的身材、皮肤、头发真糟糕。”语澜终于爆发了，忍无可忍大眼一瞪，从他身边走过，语澜故意用高跟鞋狠狠地踩了那个酷酷的造型师一脚。正好踩着了他的小指，那张酷酷的脸顿时青筋暴起，眼泪哗哗直流。语澜虽然走不稳，但踩人一脚还是没问题的。语澜非常幸灾乐祸地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吴秘书摇摇头，想笑又不得不忍住：“戚大造型师，下次不要再触碰女人的底线了。”踩了那造型师一脚后，语澜觉得心情大好。做完这些已是中午十二点过了。语澜的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好饿。吴秘书瞧见语澜捂住肚子的样会意地说：“现在就去吃饭，曾懂在那里等你。”语澜一惊，小心地问：“不是朱园长派我去的？”心里直打鼓。吴秘书点头。语澜直觉脑袋嗡嗡作响，手心直冒冷汗，紧张地不行。从进公司以来自己也只见过曾懂一次，那次是因为面试，而主要负责面试的还是幼儿园园长。而现在自己都工作三年了，这次曾懂这样让她盛装打扮，这么隆重的出席又是为何？语澜怎样也想不通。司机把语澜和吴秘书送到了喜来登酒店，一进这座五星酒店，金碧辉煌大大厅，耀眼夺目的大水晶灯，大厅的金色喷泉，回旋的浴缸里面是五颜六色的热带鱼。这里就两字——奢华。吴秘书带着语澜乘坐电梯到三楼的包间。包间的双开门门口两个站得笔直的男服务员，金色雕花的大门足足有三米高，两个男服务员一个人拉一扇门。门被打开时，语澜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只见四个服务员九十度弯腰向语澜鞠躬。语澜顿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好像做梦一般。而里面的人起起转头看向语澜……曾懂、慕凞俊、慕凞晨，还有几个不认识的。语澜呆呆地瞬间僵硬，她觉得自己可笑得像一个小丑，明明骗了别人，现在还被这个有本事的人挖出来，看来是来者不善了。凞俊、凞晨看着这样的语澜，一身高贵的紫色，没有了齐齐的刘海，饱满精致的额头，脸也好似一张瓜子脸，整张脸暴露在阳光之下，精致又漂亮，清晰又典雅。比起他们常见到的那些名媛大小姐，她们差语澜太多了，这个语澜只要稍加打扮就能美得不像话……曾懂看见两兄弟一同失神的样子，很是满意。吴秘书发现语澜的异常，以为她是紧张，于是吴秘书拉过语澜的手把语澜拽了进去。吴秘书微笑点头，曾懂站起来微笑着介绍：“大家久等了，我身边这位是凌语澜小姐，是幼儿园教师。”语澜呆呆地点点头，很勉强地挤出了三个字：“大家好。”凞俊最先抬起酒杯站起来，玩味的点头笑道：“你好，凌语澜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来我先干为敬。”说着一杯白酒就下肚了。凞晨也站起来：“你好，凌老师。”凞晨微微笑着，那语气不像讽刺，更像温柔地春风柔柔的。凞晨的杯子也跟着一饮儿空。曾懂哈哈大笑：“原来你们认识啊，真是好缘分啊，来凌老师，我也敬你一杯。”接着站起来搬空酒杯。而语澜脸色十分难看，这可怎么办？这一杯白酒怕是自己就倒下了。凞晨见她那为难的样子说：“你随意吧。”语澜点点头，抿了一小口，很辣。曾懂也没有刻意要求，反而见到凞晨的‘怜香惜玉’那句话更高兴了。曾懂看着凞晨高深莫测的眼神，让语澜很不安，曾懂转头看向语澜淡笑说：“凌老师，我知道你一位很有能力的幼儿园老师，对幼儿的发展、喜好十分了解，并且绘画、手工是强项，所以我才请你来。这次我集团公司要和盛湾建筑集团、景晨国际集团合作开发奢侈品市场。而现在市场设计部儿童区是一个空白，不了解幼儿，所以设计出来的东西则是空洞的。儿童奢侈品商场区的设计我需要你的帮助。”语澜愣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曾懂又继续说：“这段时间你就不忙去幼儿园上班了，先调到总部来，慕懂初来乍到，对这里很不了解。你可以帮慕总了解这座城市的人文文化。而且因为合作所以我们现在就是一家人了，作为慕总的下属到他那去规划设计儿童区，你不用担心，有专业的胡设计师，你大胆告诉他你的想法，他会帮助你的。”语澜听到这儿已经不是一愣了，而是一愣一愣地。这是怎么回事，聪明的她大概猜到了七八分。她知道现在国家为防止房价再涨，所以调整了相关法律条规。所以现在公司的经营状况很不乐观，急需要与其他公司合作来周转公司现在所处的劣势，而自己在曾懂看来是可以把握好这份合作投资案的。语澜不怕被利用，而是她担心曾懂会不会太高估她了。第一，曾懂错意了，别人根本就对自己无意怎么办。第二，自己从来就没有学过设计，虽然绘画、手工很好，但是设计这方面自己确实是一窍不通。如果自己做不好，那曾懂可就功亏一篑了。曾懂应该不会是这么糊涂的人吧？而且这个慕凞晨还真有本事，她明明骗他自己在天意豪生酒店当服务员，他竟然还能在慕懂这找到她。越想越觉得蹊跷。语澜只好毕恭毕敬地回答：“好。”凞俊、凞晨心里顿时有些防备，毕竟曾懂唱的这一出是想困死自己。但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合同，也没用不妥之处。曾懂笑答：“我没有其他意思，也真实的需要你们的这次合作，如果你们觉得对凌老师不满，那么你们也可以自己挑人来做儿童区。”凞俊、凞晨被曾懂这么一说反而也觉得自己多心了，来之前他们就知道曾懂没有更多的余地和自己谈条件，而语澜是曾懂需要捆住机会的绳子。凞俊大笑，举杯：“呵呵，那就麻烦曾懂照顾我弟弟，还有凌老师也拜托你了。我敬各位一杯。”凞晨也举杯站起来，微笑着露出了嘴角两边的酒窝，煞是好看。大家举杯同饮。好不容易终于结束了，只有语澜十分痛苦，因为自己没有吃饭，而且自己根本不会喝酒，这一杯酒干下去胃火辣辣的疼。脸蛋涨得通红，大脑混混沌沌的。但也还保持着一丝清醒。要离开时，曾懂对慕凞晨和语澜说：“语澜现在就跟慕总回去吧，语澜也该好好了解一些相关的奢侈品资料，尽快拿出方案来。”语澜点点头，昏昏地踩着高跟鞋跟在凞晨后面。语澜本来就不擅长穿高跟鞋，再加上自己喝了一些酒，走路就更不稳了。去停车场的路上，语澜有好几次险些摔到，都是凞俊扶着她的。而凞晨则看着凞俊默默不语。上车后，司机开车。车上很宽敞。车上的空调吹着冷气，语澜一上车顿时就感觉眼皮沉重，语澜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一定要清醒。可不胜酒力的她最真还没有熬上一分钟就合上了沉重的眼皮。凞晨坐在语澜的身旁，看见语澜红扑扑的脸靠在车座的一角，双眼紧闭着，还有微微颤抖的睫毛，樱桃似的嘴巴微微闭着，胸口上下起伏均匀的呼吸着。凞晨看着有些心疼又担心，把自己放在车里的西装温柔的给语澜盖好。而凞俊则把轻轻地把空调关掉了。语澜睡得很香……凞俊笑笑摇头，不知他是在笑凞晨的痴迷，还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