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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卿本佳人

隔日清晨,颜苏睡了个懒觉,直到午时才肯起床。一清知道她是想逃避些什么,所以没有打扰她,但自己却起了个大早。

颜苏起来的时候,一清正好帮她准备午膳去了。随意地梳洗好,颜苏便又开始这几日最常做的功课……发呆。

窗外的梅花依旧,似乎永远没有厌烦的时候。颜苏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梅花可以与其他花不同,可以四季不败?其实,颜苏不知道的是:梅花在其他国家是只有冬季才开的,雪国的梅花不败正如她的雪花不停一般,已经成为了这个独特国家的标志。

雪国,实在是有太多的不同寻常,这些只是最表面的东西罢了。

不知道澈离现在出宫没有?

心中一动,颜苏自嘲一笑。果然,还是在乎的吧?

正在这时,有脚步声越来越靠近这里,颜苏侧耳一听,发现不是一清。当然,更不是澈离。

一个低着头的宫女缓缓走进房间,对着颜苏施了个礼,道:“王后娘娘有请。”

颜苏皱了皱眉,觉得有些好笑。躲过了澈离,却又要见王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后应该算是自己寄居之所的女主人吧?虽说不解,但颜苏却没有丝毫犹豫便跟着这个宫女去见那个王宫里权势最大的女人。

一清虽然话不多,但好像是怕她惹火上身,所以这些天已经帮她恶补了很多关于雪国的知识。所以颜苏并不防备着宁青鸾,一清认为好的人就一定是好人,这就是颜苏现在持着的观点。

同为女人,颜苏其实一直都很好奇这个把持朝政的厉害女人。

君寂渊是历代少有的不好女色之王。现今,整个**里除了王后,只有两名妃嫔。这三名女子自然都是世上仅有的完美女子,不仅貌美如仙,更是出了名的德才兼备。

宁青鸾身为王后,除了自身条件无人能及外,还有一个坐上这个位置的重要因素——宁家。宁家在京城已经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这是因为宁家有一个很特别的身份。历代雪国王后都是宁家出身,而且还是宁家之主。这不是巧合,而是开国君王定下的规矩。传说,这样可保雪国永垂不朽。

宁青鸾身为宁家长女,13岁就在母亲的扶持下成为宁家之主,15岁已经能够将宁家这个庞大的家族打理的井井有条,16岁嫁入王宫成为王妃。宁家不仅垄断了王后的宝座,而且在朝廷也有很多身居高位的宁家男子。当朝大将军就是宁青鸾的哥哥。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如此权臣宠妃,却从无二心,历代都是声名远播的贤后良将。这让人不得不佩服起开国君王的先见之明,也真心赞叹宁家的赤胆忠心。

凤鸾宫没有颜苏想象中的华丽,反倒显得简单朴素。即使比起颜苏自己的寝宫,也好不了多少。颜苏暗暗点了点头,又对宁青鸾多了一分佩服。身居高位而不骄,这实在是难能可贵的品德。

宫女悄悄地退下,颜苏只好自己继续低着头走进去。

映入她眼帘的不是站在窗边的孤傲身影,也不是一清透露的伏案疾笔,更不是面无表情的静静端坐在上方。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抹如腊梅花般鲜艳的大红锦衣上展翅的金凤凰。

颜苏原本是准备行礼,哪想宁青鸾竟是直接站在门口等她,一看到她便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颜苏的手冰冷,宁青鸾的手却温暖。两只玉手握在一起,各自的体温从指尖传到对方身上,泛起一丝奇妙难言的触动。

颜苏抬起头,看到戴着凤冠的这张毫无瑕疵的脸上对自己露出视如珍宝的表情,心中疑惑愈深。

“王后娘娘果然如传说中般轻易近人!民女实在是佩服!”

听到颜苏有些拘谨的话,宁青鸾笑着摇摇头,牵着她的手走到桌前坐下,亲手为她倒了一杯茶递到颜苏手上。

颜苏有些受宠若惊,心中无由生出一丝紧张感。她还不是很懂王宫里的规矩,但总觉得现在好像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只好端着茶杯苦笑。

宁青鸾轻抿了一口茶,看着一身简单绿衣,不施一丝粉黛的女子,放下茶杯笑着说:“卿本佳人,怎么成了现在这般?”

颜苏认真看了一眼宁青鸾,分不清对方到底是客气话还是在讽刺自己。说到“佳人”,颜苏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的五官根本就算不得出众,顶多让人感到有几分清秀。王后究竟为什么这么说呢?卿本佳人……卿本……本?想到一种可能,颜苏如被电击,手中的茶杯突然滑落到桌上,撒了一桌的茶水。

察觉到自己失了大礼,颜苏慌忙跪下,却再一次被宁青鸾扶住。抬头,只见刚才的笑容已消失不见,宁青鸾的脸上只剩下无可奈何。

“莫说本宫,即使是陛下,也哪敢被你这样一跪……”

颜苏沉默不言。

宁青鸾唤来宫女快速收拾好。

宫女临走前偷看了颜苏一眼,眼里明显含着护主的警惕。

颜苏自嘲一笑,发现自己实在不怎么讨人喜欢。虽然王后看似随和,但能够执掌大权的**女人绝不会如此简单,不然刚才她也不会用那样一句模糊不清的话来试探自己。

颜苏不反感聪明的女人,但她反感别人在她的身上耍聪明。从刚刚的刻意接触到无意试探,每一个行为都包含着动机,让人防不胜防。颜苏不喜欢被动的感觉,但她还是好奇,宁青鸾到底是不是真的认识以前的自己。

不知何时,宁青鸾取出一幅字画交到颜苏手上。颜苏好奇地打开画卷,里面一名身穿轻盈绿衣的俏丽女子跃然纸上。周围围着许多彩色的蝴蝶,有一只正好落到女子伸出的玉手上。女子的脸上是动人心魄的笑容,让人一看便会被其欢乐所感染。明明不是多么精致的五官,散发出的气息却让人移不开视线。这种美,不仅是赏心悦目,更是滋润心田。

颜苏把目光落到女子的发上,发现她的秀发被一支有着复杂花纹的木钗随意盘起,几根调皮的青丝散落下来,生生为女子增添了几分妩媚。

颜苏把画合上,静静看着宁青鸾,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和紧张。

两人就这样对立站着,一红一绿,总让人感到一些美好自然的意味。而事实上,现在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颜苏在等着宁青鸾把话挑明,同时也希望从这里了解一些关于自己以前的事情。而宁青鸾的打算明显要比她考虑的更多一些,但似乎已经准备告诉她一些事情。关于以前的事情。

“你以前……”

“奴婢参见王后娘娘!”一清慌慌张张地闯进来对宁青鸾行了一个拱手礼。

宁青鸾皱了皱眉,说:“一清可是来接颜苏姑娘的?”

一清点头,答:“我家姑娘不懂宫中规矩,所以王让她早些回寝宫,免得叨扰王后娘娘清休。”

宁青鸾苦笑了一番,把画放到颜苏手上,坐下抚额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离开。

“娘娘好生休息,奴婢和姑娘告退。”

一清赶紧带着颜苏退出凤鸾宫,直到回到寝宫才松了一口气。

而颜苏却没有一丝自觉,只是打开手中的画像继续发呆。

画中的女子自然就是颜苏,同样一张脸,的确给人很大的差异。想到自己虽不倾国,但至少看起来很舒服,颜苏也不免打心底里感到高兴。

只是可惜了,宁青鸾本来已经开始说了……

一清应该还是知道一些吧?颜苏看向一清,发现后者已经忙着去给她端午膳了,只好暂时放弃这个念头。

来日方长,总会知道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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