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宫殿从离庄妃和皇上都不远的地方移到了有些偏远的景阳宫,地方清净,少人打扰。
“茉儿,有关于福临离开的事情,还没有说,如今只是皇上称病。”庄妃和我说着。
“至于先皇辞世,暂时没有可以接手的大臣,所以我想先扶持大臣,稳定前朝,再让玄烨登基。”我说着。
庄妃点头称好。
“姐姐,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我说着。
“你讲。”
“我想在玄烨长大些,前朝安定了,就只身一人到江南生活。”我说着。
“在宫中不好么?”庄妃问我。
“我年纪也大了,玄烨稳定之后,我就想换个名字,只身一人在江南,种种花,浇浇水,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锦衣玉食太久了,都忘却生活的样子”我说着。
庄妃点点头,说,“茉儿,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如今我终于可以依靠,你却要离开。”
我看着庄妃,笑笑说,“能与姐姐共苦就是福分了,不敢奢求更多。”是的,历史我看过那么多,多少臣子随君王开天辟地却不得善终,我不要什么多大的荣耀,我要的,只是一己安稳,而已。
经过庄妃打我的那次事情之后,我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敛权,原来刻意避讳前朝大臣,如今却想手握几个有权的人,为的是保佑我的平安。
顺治十八年,鳌拜终于要开始他的时代了。
很多事情,我们都怕发生,但是,该发生的事情不会停滞,只会如约而至。
午后,我和范文程喝着茶,文程说着,“如今朝野上重臣不少,其中深得重用的有总掌启奏大权的索尼;还有历官议政大臣苏克萨哈。”范文程顿了一下,“如今大清过半的军权,都在鳌拜手中。”范文程看着我,缓缓地说着。
我笑着招呼完范文程之后,送走范文程,依旧的姿势坐在圆桌旁。
他说的事情,文程说的,是我预料到的。
因为预料到,却更加心中难捱。
“司南,你去查一下这两个人的底,至于鳌拜,就先放一下,他由我来说。”我说着,司南屏风后面缓缓走出了。
司南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不过是二十不到的年纪,从小在福临身边陪读,后来在朝中做太守,现在在我身边。福临怕司南遭庄妃迫害,于是边让司南跟着我,这个有礼貌的孩子,又聪明不多语,我自然是喜欢带在身边的。
司南点头,出了门,和门外的长歌一同离开。
而我却坐在那里想破了脑子,是有苏克萨哈,鳌拜,索尼,可是我分明记得康熙的辅政大臣有四名,现在还少一个,究竟少谁呢?
“若尘姐,让吴良庸把前朝大臣的名单全拿过来。”我吩咐道,看样子今夜又不用睡觉了。
午后,我坐在景阳宫的院外凉亭里,这里离**远,很少有人来,我也乐得清静。
“茉儿”在我正在看前朝大臣名单时,汤若望喊我道。
“嗨,汤大人”我说着,先放下了手中的名单和汤若望闲话一二。
在和汤若望聊到一半时,忽然有大臣来寻他,“微臣遏必隆见过格格。”
我一怔,忽然记忆一晃,是啊,缺谁呢大臣里,就是他,遏必隆。我笑道,“今天这个僻静的地方倒是人气很旺,是来寻汤大人的么?”
“是的,内务府的人说有个洋玩意坏了,只能让汤大人给修修。”遏必隆说着。
“那你们就去罢,本宫也乏了,”我说完看着两人告辞,拿起手中的卷轴,寻觅着遏必隆,然后对身边的浣璧说,“飞鸽传书给司南,让他再查一个人,遏必隆。”
“格格今日如此打扮是要去见谁啊?”洛鸿问我。
我看她说道,“怎么,我平时不打扮么?”
“不是,只是格格平日没有这么上心”洛鸿笑道。
“才没有”我掩住心底的惊慌,对洛鸿说,“让惜之准备一下,我们出宫。”
“要和皇太后说一下么?”若尘姐一旁问我。
我叹口气说,“出去前我亲自去一下吧。”
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二十五六的人,依旧俏丽的面庞,只是着的衣服,不再似往昔般明亮,同样暗淡的还有眼色。
戴上了玉扳指,踩上花盆鞋,便往永寿宫那里去。
和庄妃说完出宫的意图,径自出宫上了马车,“格格,咱们去哪?”惜之问着。
“鳌拜府”我说完,马车上的洛鸿惊讶的看我。
我闭上眼,曾经我和鳌拜为了福临,一起去他人王府求助,今日我独身去鳌拜府求助。原来我们也有这一天,虽恨着,但又不得不妥协。
“奴才见过福晋”我刚下马车,就有门口认识我的老奴才跪着说。
我本刻意微笑的脸,沉了沉。
“狗奴才,我们格格什么时候做过你们王府的福晋,你可瞎了眼。”洛鸿在我身旁说着。
那个奴才还不知情,陈管家忙出来,说,“奴才见过格格。”
我又微笑着,不语。身边的若尘姐扶着我淡然地看着这一幕。
“什么狗奴才,谁是你家的侧福晋,这里只有苏麻拉姑格格,陈管家也不管这无礼的下人么?言行粗鲁,冲撞了我家格格。”洛鸿说着,牙尖嘴利的丫头,我心里微笑着。
“是老奴教导无方,陈六,还不掌嘴,掌嘴五十,好好记着些。”陈管家说完,看着我说,“格格别气坏了身子,进屋说话吧。”
我点头,洛鸿和惜之跟着进了鳌拜府,这京城的鳌拜府,自我进来就没有过美好的回忆,我倒是宁愿回到盛京的鳌拜府,有偕老湖,有瑾花阁。
还有我们的新婚,天地,我们的一切一切,只是回不去了,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