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在桃林的树上挂满白色的布带,又让惜之放了十五盏孔明灯,我换了一身纯白的纱衣,依旧赤脚站在我铺在树下的白色虎皮地毯上。然后就看到鳌拜出现在飘着白布的树丛中,在点燃的蜡烛投影的烛火中,他身着的白色长袍,越发的不凡。
长歌找了个地方欲吹笛,惜之又放了几盏孔明灯,笛声温婉的,缠绵的想起,随着时而快,时而慢的笛声,我时而回转,时而跳跃。水秀翩然,裙摆飘逸。最后我随着笛声的渐渐的低沉,自己也以一个含笑的转身而结束。
似乎是因为这支舞是跳给最喜欢的人,所以脸上的笑意都不自觉的满溢。
鳌拜看到我的舞,上前抱上我,我在他的怀抱里,尽情的享受着他的温暖,仿佛这林子里真的有桃花一般,我的脸至少是,人面桃花别样红。
不知何时随行的长歌退下了,我就这样被鳌拜抱着,坐在树下铺的地毯上,明月的光芒,洒在我的脸上,也洒在鳌拜的身上,我俩对视,微微的笑。
“在想什么?”鳌拜问我。
我傻傻的笑笑看着鳌拜说,“想问你刚才的舞蹈你喜欢么?”
“自然喜欢”鳌拜说完揽上我,我靠在鳌拜肩膀上看着月亮。
“听说月亮上有嫦娥,你说嫦娥呆在那么寒冷的地方不孤单么?”我问鳌拜。
鳌拜环抱我说,“你知道他的门口有砍桂树的吴刚么?又有玉兔陪伴,应该不是孤单的。茉儿孤单么?”鳌拜问我。
我摇摇头,笑笑,就这样痴痴地看着月亮,好似我从未见过一般。
“茉儿,我想和你说一个事情,我的本家有两个表妹入京选秀女,可以来我们府住几日么?”鳌拜问我。
鳌拜问我,他用的是我们,而不是我,我内心感激地说,“好。”
我俩又安静的,不用刻意的说什么,就这样,看着月亮,闲适的感觉,就觉得好舒服,好心安。
那夜,我就靠着鳌拜,在飘着白色彩带的桃林里,遥望着千年不变的圆月。
第二日,我早早起来,可鳌拜已经上朝去了。
两个选秀女的表妹到得很早,我也早早收拾洗漱好了,让陈管家收拾了处院子,打扫几间房子给两个姑娘。
我在镜子前照了照,今天穿了一件湖蓝的裙子,白色的长褂,绾了一个单髻,在发髻上缠了一条深蓝的锦缎,穿梭于发间倒是漂亮,一个百花齐放金步摇,让我显得既稳重,不那么正式,还感觉随意些。自己在铜镜面前摆弄一番,觉得这个嫂子打扮的也算端庄大方,可以去见小姑子时,才去了前殿。
“苏姑娘,这两位是本家来的,霖梨姑娘和伏羲姑娘。”陈管家介绍着,我看向那两个女孩,叫霖梨的女孩给人一种厉害的感觉,眼睛乌溜溜的,小小的年纪就穿了一袭深紫,越发觉得厉害了。叫伏羲的女孩不卑不亢的看我,不似霖梨有些骄傲,看我时表情傲慢。伏羲意见浅黄色的长衫,简单的发髻,呆了几件简单的珍珠首饰,看似沉稳,倒是有些姿色。
我也有些尴尬的,不知道是该不该做个福,毕竟我虽说是宫里的,但也是个下人,她们是主子,“这是苏姑娘,宫里的姑姑,现在在硕睿王府当家。”陈管家说。
倒是解了我的围,一猜就知道是鳌拜让这么说的,总是这么体恤我,我微微笑笑。一听我当家,伏羲做了个不乐意的表情,霖梨面无表情的给我做了个福,我对她们说妹妹不必多礼,便吩咐洛鸿带她们到住的地方住。
中午多尔衮来府里,正好我和霖梨,伏羲在圆子里谈论女红,我本就不太擅长女红,多尔衮的到来也算是帮我解围。
“做什么呢?”多尔衮见我和她们坐着。
“聊聊女孩子家的事情。”我问他,好一阵子没见多尔衮了,又给霖梨和伏羲介绍着,“这是十四王爷,多尔衮。”
伏羲和霖梨错愕的互视一眼,立刻起身放下手中的女红,行礼道,“十四王爷吉祥。”
“免了”多尔衮说着。
“这是鳌拜本家的表妹,霖梨,和伏羲。”我向多尔衮介绍着。
多尔衮点点头,自顾自得坐下,我吩咐洛鸿端盘水果来,又让霖梨和伏羲坐下。
淳儿从后面给多尔衮倒了杯茶,福临见了多尔衮高兴的喊着“十四叔。”
多尔衮抱起福临说,“呦,小子又重了不少。”
洛鸿端来了水果,多尔衮随意的吃着问我,“这几日忙什么了?连宫也不进了。”
“照顾临儿啊,我又不似王爷你,每日在外,一个姑娘家每天乱跑成何体统啊。”我笑着说着,让淳儿抱临儿回屋里去。
多尔衮笑道,说,“什么时候你成了三从四德的好女性?”
我瞪了多尔衮一眼,说,“我一直都是,好不好。”后来发现,霖梨伏羲在,我的表情又瞬间化为微笑。
“带你出去溜溜吧,这几天你的梧桐楼有人掀牌子。”多尔衮说着。
“谁敢?“我皱了皱眉。
我顿了顿,喝了口茶,看见霖梨眼中看着多尔衮的崇拜,我会意的对多尔衮说,“我去换身衣服,咱俩再走。”
便把多尔衮他们留下,自己去换衣服去了。
我换了一身利落的男装,多尔衮站起来,笑着和霖梨,伏羲告别。两个女孩的脸都微微的红着,不是哪个未出闺阁的女孩子都有幸见到传闻中的大将军多尔衮的。我使了个眼色,让若尘姐看好福临,便笑笑上了马。
在梧桐楼,是有个女厨子从江南过来,说我们做的菜不好吃,我尝了尝她做的菜,果然味道更妙,便留下了,厨子名叫秀娘。
我心想家里还有两个不熟悉的女孩子,便也觉得尴尬不想回家,和多尔衮喝起了酒。古代的酒提纯技术不高,酒精含量也很低,我俩都也喝不多。喝到一半多尔衮的公公不知小声和他说了什么,多尔衮开始大口的喝酒。
一坛,两坛,三坛,四坛……
终于,在我没怎么喝,多尔衮猛喝的形势下,多尔衮喝多了,拉着我絮絮叨叨起来,“茉儿,你知道阿巴亥么?我额娘,本来该我当大汗,他皇太极当就罢了,何苦这样对我?”多尔衮趴在桌子上,继续说道“给了我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却不给我最爱的。”我的心被嘭的揪起,历史上说多尔衮和庄妃有私情,但至少我现在还没看到他俩有暧昧的地方,我好奇的等着他和庄妃情史的下文,而多尔衮的声音越来越低,然后倒在桌子上。
我凑上去,只听到多尔衮的最后一句话,“为什么要把苏茉儿给鳌拜,而不是我,我也是喜欢她的啊。”
我愣愣的坐起,我没听错,多尔衮喜欢我?莫非皇太极知道?而且是故意把我和鳌拜绑在一起?而是为了牵制多尔衮?
而多尔衮和我也认识了有三年多了,但是一直从未露出一丝欢喜,和我倒像是好兄弟,要不是他说喜欢我,我真是死也想不到。
“茉儿”鳌拜进来看到瘫倒在桌子边得多尔衮,又看了我无恙,才松了口气。
“怎么十四王爷喝的这样多?"鳌拜问着和下人一起把多尔衮抬到休息的地方。
“不知道啊,开始还好好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猛喝酒,就这样了“我耸耸肩看向鳌拜。
我和鳌拜上了马车,回硕睿王府。
“十四爷出什么事了?”我佯装不知的问鳌拜。
“大汗把前些日子的一个伶人赐给了十四爷。”我点点头不语,靠在鳌拜肩膀上,装痴的说,“鳌拜,我喝的好晕啊。"
鳌拜把我拦在怀里,说,“闭眼躺一会吧,睡熟了也不打紧,我抱你回屋。"
我点点头看着鳌拜,高兴地笑着说,“鳌拜你真好,我好喜欢你。"
鳌拜也笑着看着我躺在他的腿上,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合上了眼。
马车颠簸着,我们就要回家去了。
“鳌拜”晚上鳌拜把我抱进瑾花阁,虽然依旧害羞,但是还是不想离开鳌拜的怀抱。而我虽有些酒醉,但也还记得照顾好福临。
“怎么了?”鳌拜看我睁着眼不睡问我。
“以后你在宫中要避免和多尔衮在一起了”我说。
“为什么?”鳌拜看我。
我不能说以后和多尔衮太好会被连累,只能撒谎说“硕睿王爷身边不乏献媚者,谁都不喜欢锦上添花。”
鳌拜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离开,让我好好入眠。
我躺在福临身边,睡不着觉,心里反复想着多尔衮的话,为什么把苏茉儿给鳌拜而不是我。我突然猛地做起来,福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震得翻了个身。
我无神的凝视着黑暗,我是皇太极的一颗棋子,对付多尔衮的,我以为和亲之后皇太极就不再用我。而事实是他一直让我发挥我的作用,用鳌拜的力量来制衡多尔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