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浮世生(改)(字数:4080公众章节)
在硕大的北京城,在后奥运会后的北京城,我站在一座玻璃混凝土高楼的最底部,卑微的身高仰视着五十多层的高楼,感觉眼睛真的被刺的很痛,但我仍旧想要从这里找到什么。
这里曾经是我住的地方,似乎闭上眼还能看到这里的小桥流水,这里的假山花园,还有身边的浣璧和洛鸿在我身后唤我,格格,格格。而现在,我面前的五十层高楼,提醒我,深
深地提醒着我,讽刺的告诉着我,那是个梦。我爱过,痛过,算计过的那些年,其实都是荒谬的乌托邦的存在,全身,就没了力气再支撑下去。
我站在故宫门前,看着来来往往拥挤的游人,看着被磨损的不成样子的故宫城门,闭上了眼。是鲜活的回忆,鲜活的梦境,重新出现,鳌拜淡淡的微笑,豪格微蹙的眉头,福临甜
甜的笑容,范文程拘谨的神态,还有多尔衮,还似往昔那样不羁;似乎孝庄太后的一声‘妹妹’还在耳边,那我常常步入的金銮殿,我日日呆坐的御花园,那鸟叫,虫鸣,锦鲤,
花簇,还有宫中人的笑缅。在我缓缓睁开眼后,都消散而去,而我被眼前的人流,推搡着,拥挤着,离着故宫越来越远。
我的泪了无声息的留下,不是梦么?不是这么多年的时光决定当作梦一场么?那我为什么又泪流不止,那我为什么心里感觉空了一个洞,里面泛滥着伤心和不安。
忽然感到难以附加的痛,我蹲在地上,捂住了脸。来往的行人,游人匆匆而过,很久都没有人对我有一丝问候。这不是我生活的世界么?这不是我本应该存在的世界么?那我又在
这里伤心什么?
这一梦的惊醒是在昨日正午,刺眼的阳光照耀着。我疲惫的睁开眼,眼前围满了人。
“醒来了,醒来了。”
“终于醒了,你喝水么?函茹。”
“函茹,函茹?”
面前的人拖着我,摇晃着我,白色的天花板,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她们没有头冠,没穿旗服,我轻轻摇摇头想要看清面前的一切。“你是谁?这是哪里?”我头痛的问道。
“夏函茹,你傻了吧,睡了一觉是怎么了。”眼前的人轻轻笑道,“早晨摇你了一上午你都没起来,我们差点打110,你吓死我们了。”
我看着眼前的人,疑惑地说:“小路?”
小路看着我笑了“怎么了,睡了一晚不认识我了。”
我轻轻摇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回来了,我希望了那么多年的的梦想终于实现了,我从大清回来了。不是什么苏茉儿,苏麻拉姑,而是我自己夏函茹,似乎是笑容样在嘴
边,可心中却是失落。
而我穿越了那么久的时光,那二十多年的时光,却只是我在现代一夜12个小时的安眠而已,那些记忆真实的存在在我的心底,而现在,这一夜的安眠,似乎在提醒我,那是宛若浮
生般的记忆是不真实的存在。
现代的我叫夏函茹,在一所大学读大二,课业平平,社会活动很多,喜欢参加活动,这些都是舍友告诉我的,虽然现实中我只睡了一晚,但思维上毕竟过了二十多年,一时自己还
是难以接受。我请了假,躺在宿舍一个人休息。
辗转反侧,终于摒弃记忆合上了眼,昏睡时口有些渴,不由得张开了口,唤道,“绾璧,水”。
下意识的等着绾璧递茶过来,良久没有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雪白的天花顶,我才想到我已经是在现代了。侧身沉思着,不知道我离开了身边的人是否还好,浣璧,是不是好,淳
儿是不是好,但转身想有孝庄太后在,玄烨一定会善待他们,也就算松了口气。而我只敢想想她们,不敢再想下去,我怕,我会不自觉想到最痛的记忆。
如今吃饭的时候,拿起筷子都不舒服,感觉手中轻了些许,毕竟用了那么久的银筷子,忽的换成木的,我还有些不习惯,自己摇摇头笑了,这一遭我还是有变化的。
舍友说我睡了一晚以后似乎转了性,原来唧唧喳喳的女生,忽然变得少语,经常脸上都挂着淡淡却疏离的微笑,她们觉得怪,但也说不出来我哪里不妥。我也闭口不谈,总不能告
诉她们我穿越了,而且还是二十年,那她们没准以为我真疯了直接把我送到神经病院,所以更多的时候只能苦笑。
太久没用手机,都不会用了,又重新让舍友教我使,大家觉得我的脑子真的坏掉了。
打电话给家人,不知该怎么说话,当听到爸爸妈妈声音的那一刻,泪立刻流了下来,只是喃喃的说我想她们了。
傍晚,没有茶,没有羹汤,原来现代的我是喜欢咖啡的,但在古代一直喝茶,现在喝咖啡有些喝不惯,捧着一杯白水到很晚。
舍友让我早些休息,我回问她,“几更天了?”
舍友笑答我,“什么几更天,十一点了。”我看到别人眼中的诧异。
点点头喝了口发涩的白水,换了衣服准备睡下。心中空落落的寂寞,这里明明才是我的家,才应该是我存在的地方,可我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有手机,电脑,空调,电影,电动,
有咖啡,有冰激凌,却提不起一丝兴趣。慢慢就会好的,我在镜子里看着我这张陌生的脸,安慰自己。
“函茹,你是梦见什么了,我怎么听你在梦中叫了什么瓜尔佳。鳌拜这个名字叫了一晚?”舍友第二天盘问我。
听到那个名字,我脸上那淡淡的笑,也冰封了。
鳌拜。瓜尔佳。鳌拜。
“最近看史书,估计看多了。”我转身搪塞过去,迅速离开,我决定去上课了,毕竟,逃避不是我苏茉儿的性格。
我的专业是电子信息,听着一些没有实用性的东西,倒不如看一些历史书,自己在课堂上随手翻着历史书。不是宣纸,不是毛笔,我写了那么久,练了那么多年的毛笔字,现在也
用不上了。
拿着水笔随意的画了几笔,竟然轻易的就画出了鳌拜的面庞,画完我的手就僵在纸上,我的身体也僵住了。
……茉儿,茉儿,回来好么?回来我身边……
……茉儿,我带你离开,不要什么江山,只要你我一起,我们知山乐水,我带你去你说的丽江,江南,好么……
鳌拜,瓜尔佳。鳌拜。这个令我魂牵梦绕的名字,那张英气逼人的脸,我再见他不能,手竟这样握着泛了白。是,我再见他不成,他爱我,他护着我,而我却算计他,利用他的爱,
亲手喂他喝下我调好的毒药把他逼向了死路的。
晚上灯红酒绿的北京夜场,为了显示我没有疏离舍友,便同她们一起去开始夜生活。随手在柜子里拿出一件自己的衣服,心中思忖着怎么那时候我的审美这么烂,穿上怎么看怎么
觉得像酒吧小妹,便又换了身寻常的半袖牛仔裤,在舍友们依旧不解的眼光中和她们一起离开。
午夜的灯火,绚烂的霓虹,劲爆的音乐,疯狂的年轻人,曾经我也是享受这里,而如今,我看着舞池中扭动的人,不自觉的想叫一声,孩子。
本想酒精麻痹自己,又想我喝多了别再说出不应说的,便自己在伙伴们都去玩时,一个人偷偷出来。外面的北京是依旧的灯火辉煌,我站在灯火下,忽然想起曾经也曾和鳌拜在烟
火下相视。
他对我说,苏茉儿,我爱你。
我在轰响的炮仗声中故意使小性子,问他,“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然后,鳌拜就眼睛随着烟火一样,亮亮的,闪烁的,夺目的,温柔的对我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仰起头,面对着陌生的,但是本应该熟悉的北京,氤氲出了泪。我仰着头望着迷蒙的灯火小声地说着,鳌拜,我爱你,我也爱你……时光退回三日前的下午,2011/10/14。
大学无疑是最好的时光,没有课我依旧抱着电脑躺在床上看电影,我是夏函茹,今年大二,今天和往日没什么不同。今天的电影还挺有意思的,便推荐给了宿舍的人看,半个小时
后,我开始睡午觉。
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了,起床和舍友打闹着,讨论着学校的俊男靓女和八卦新闻,拎起水壶,稍微的收拾了一下,打水吃饭,再回宿舍时已经晚了。学生会临时叫去开会,明明已经
大二了,却还要被大三的批评。我只是无奈把手机放在桌子底下刷微薄,发发牢骚,偶尔点点头,强忍住到了嘴边想要爆的粗口,但还是假装配合上面的批评很有深意的点着头。
晚上十一点,开始摇摇晃晃的去洗漱,看了两眼娱乐书,听了听音乐,和舍友互道晚安,就夜会周公。
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好像半夜打起了闪电,睡的很不安稳,抱住了被子,无意识的昏昏睡去。
疼,身上很疼,好似肌肉拉伤了般。怎么没人叫我起床,不是今天有课么,莫非天还早。
“几点了?老大”我迷迷糊糊得问,顺手在枕头底下摸索手机。
“什么老大,醒了么?”一个声音淡淡回道,打断了我的动作。
我抬头一看,一身红色旗装,头上带冠,脸漂亮极了,看样子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迷迷糊糊中的我看着,没见过这个人啊,好奇怪的装扮。
再一看周边,木质门窗,雕花木床,地板是铺的石板,这是哪里?
“这是哪?”我精神了,小心的问道。
“呵,你这丫头是痴了不成,怎么睡了一夜连地方都不知道了。”
“你,是谁?”
“我?”那女子看起来还算温和,笑眯眯地说,“我是你姐姐啊。”
姐姐?穿旗装,我可是独生子一个。“不是拍戏吧,莫非我选上了女主角?”我开玩笑的问。
那女子过来摸摸我的头,宠溺地说:“也没烧啊,怎么平白地说起了糊涂话呢?”
这么真实,莫非是做梦,一定是,一定是做梦,我瞬间倒在床上,就在倒下的那一刹那,我的头被狠狠磕了一下,一边大喊一声“废”,一边回头看,玉枕。啊,这个梦这么真实
?我吸了口气,心中不安了起来。怎么会这样,什么状况,我再睡一觉,是不是会好点,我便也不管那个是我姐姐的人说什么,蒙住头就睡。
那位姐姐就这样摇着我问你我怎么了,我头痛的想,我也想知道我怎么了,我是想睡也睡不了,一着急便把她吼出去,一个人安静的想。不对啊,从来没见过这阵势啊,有两个可
能,第一,我被耍了,第二,我有可能穿越了。想到这一层我也就,愣的说不出话了。
穿越?不可能,书上的人不都是死了什么的才穿越的么,我好好的睡觉,怎么会死,我苦笑着,对,这还是在耍我,怎么可能穿越,没有可能性啊。
我又起来,打算去揭露事实。穿鞋时发现我的脚都不对劲,那么小,三寸金莲?不是不是,三寸金莲是粽子一样的,我的脚只是小。
光脚到最近的一面镜子前,那哪是镜子,充其量是个铜片,倒是也能看清些棱角,虽不那么清晰,可我还是看到了,那不是我、小而白嫩的脸,那样的笑眼,最主要的是,这张脸
分明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的面庞,而不是我一个二十岁的夏函茹的面孔。我在我脸上揉揉打打,会疼,疼的那个表情却那么陌生。
我,石化了。
不行,我抑制住心中的惊悚,退回到床上,自己重新研究一下。首先,这个灵魂是我的没错,昨晚睡了一觉,起来我的灵魂还是我的,可身体却不是了,胸小,个子不高,面庞也
变了,这个身子不是我的。有两个可能,一,我做梦,二,我真的穿越了。
要么再睡一觉,梦醒了或许就没事了也没准儿,好!
说到做到,我倒头准备睡觉,“我废”一声大喊,头又磕在枕头上,如此钻心的疼痛告诉我,我不是做梦。
既然不是做梦,那我是,穿越了?
我,我的灵魂,穿越了?
@#¥%……&*!不是吧?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