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不能回去复命,那么格格,对不住了,我也不能留你活口”匕首冷冷的贴着我的脖子。
还是,不行么?
我笑笑,松了口气说,“能容我再说一句话么?”
“可以,最好格格不要耍花招”我身后的人说道。
“临儿,谢谢你送阿姐最后一程,阿姐若去了,你就和豪格照顾好我的孩子”我握紧了手,低下头说,“轩轩那里有我给鳌拜的信,现在我后悔了,你不要把它给鳌拜了。离开吧,我该死了。”
说完我笑笑,不知是不是无比惨淡。
鳌拜,不去打扰你的生活,不让你记起我,不让你痛苦,这是我最后,可以为你做的所有了。
“兄弟,你下手吧。”我对身后的人说着。
“不愧是大清的苏麻拉姑格格,那小的就对不住了”身后的人说着,匕首离开了我的脖子,似要以更大的力道刺穿他。
我合上眼,良久刀还没下来,我睁开眼,不知什么时候福临护在我面前,手握着刀,血滴在我脸上。
“阿姐,要说你去和鳌大人说,我不”福临一边说一边抓着匕首。
“松手啊,临儿,你松手”我说着,泪模糊了我的眼。
福临身后的那三个人也和对面的人拼杀着,没有一个人可以现在来帮福临,福临身子又弱,怎么可以。我拉着那个人,福临抢过刀子,反手刺在那个人心口上。对面的人倒了下来,重喘气说着,“小的,小的是宫里,杀你的,的是……”
我把耳朵凑近,听完那个强行掳走我的人的话。
福临看着我,笑着坐在地上,“阿姐,总算是没事。”
我看着面前长大的福临,前面的人还在打斗,似乎福临的人正趋于不利,福临拉着骑上马,我俩共乘一骥,夜色下,马飞驰着。
“阿姐你会骑马么?”福临问我。
“不太会,怎么了?”我问福临。
“阿姐,一会,你就努力的跑,临儿,不能把你送到安全地方了。”
我回过头,看着嘴角流血的福临,还有心口被刺穿的箭柄,是被箭,是被箭刺到的。
我一下子慌了起来,说,“临儿,坚持一下,在坚持一下,我带你找大夫,我们回宫。”
“阿姐,阿姐,阿姐,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福临的头无力的撑在我的肩膀上。我拉着缰绳的手停了一下,又飞快的拉起。
“临儿,坚持住,坚持住。”我说着,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泪。
“阿姐,苏茉儿,苏茉儿,茉儿,我,我多想这,这样,叫你。我,我多想你,做,做我的,女,女人。如果没有,有鳌大人,我,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福临说着,我回头看他,他的笑无力,我是震惊的,因为我把临儿当做弟弟,所以不知道他的心意,但是面对他的伤势,我更在意。
“临儿,你别说了,我们就找大夫,到时候,你病好了再好好对我说”我说着。
福临笑笑,抱着我腰的手垂了下来,我的心也坠了下来,我身后,为我挡箭的这个人,小我十一岁。在我十一岁的时候,我就像妈妈一样照顾他,抚养他。我为了他牺牲过自己,但我也在利用他巩固我的位置。可是,这个人,我真的是对他有真感情的。他是想弟弟一样的存在,而那个晚上喜欢爬到我床上,拉着我的手让我讲故事的孩子;那个流了汗会把头底下来倔强的让我给擦汗的少年;那个长大了都会把头靠在我肩膀上,不顾及妃嫔眼光的皇上。这个孩子,为我挡了箭,救了我一命。而我却现在才知道,他的心意。
我抓着缰绳的一只手松了下来,另一只手护着身后的身后的福临。
“临儿”我小声地说着。
身后没有人回应,我闭上了眼,泪流了下来。心,好痛,好痛。
我咬着唇,坐在马上,再不知道哪里的荒凉山上,身后没有人追来,“临儿”我又叫了一声。
还是没有人回应,福临只有大的年纪?就为了我,没了性命。
我仿佛看见冬天和我堆雪人小小的福临,在我脸冻得红红的时候,小小的手为我温暖着脸;我恍若看到在我因为鳌拜而整日哭泣时,福临领着我在皇宫,让鳌拜在下雨天跪在地下为我出气;似乎还是很多年前,福临抱着我,小小脑袋伸着手笑着喊我,“阿姐,阿姐,以后临儿长大,阿姐就做我福晋好么?”
那些人,那些时光,那些回忆,都是昨日的,而今日,我想不下去了,泪颗颗落下……
“苏茉儿,苏茉儿”远处有声音唤我。
我有些颤抖,怕是追来的杀手,便拿下头上的钗子,插在马腿上,一只手全力抓住缰绳,另一只手抓着身后的福临。
“临儿,阿姐带你回家去”我说着,马惊了一下,飞奔起来。
前面不知是哪里,像是村落,有灯火荧荧,我的马飞奔进去,然后身后有马蹄声追来。
“茉儿,茉儿”有人唤我。
我回头,黑暗中,依稀辨得清,那个飞奔过来的人,是鳌拜么?
“茉儿,茉儿,抓住马缰”鳌拜说着。
我抓住,想让马停下,可马依旧飞奔着,马上就要撞到前面的房屋了。我怎么拽也拽不住,汗也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