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还没有全亮,小天儿就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突然,他精神一震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穿好衣服就往院子里跑。一边跑一边喊:“爹娘,二叔什么时候回来?”
“你个小子,大清早的嚷嚷什么,你二叔得到中午才能到的。”一个响亮的声音,从一个房间传来。
“哦,我知道了,那我先出去了上午再回来。”小天儿边跑边说,急急匆匆,不知要去哪里。
“小天儿,吃了饭再出去呀。”小天母亲急匆匆的喊着,可是一出门看见小天儿,已经跑的不见踪影了。“这孩子,贪玩,不知道跟他二叔去县城,能不能习惯。”
“小天儿那么聪明,昨天的事情怕是他也有了猜测,就让他去静一静吧。”小天儿的父亲摇头叹息,望着小天儿跑去的地方看了许久,默默地走回了房间。
再说小天儿,他从院子里出来,头也不回的就跑了老远,直到跑上了山顶。他这才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喘着粗气,随手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擦,一边望着不远处的一堆碎石堆,那碎石堆上还放着一个大骨头,像是猪牛羊的大腿骨。
“小黑子,我可能要走了,和二叔一起去县城里。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上两次爹就让我和二叔去县城了,可是娘说我小就是不让。可是看着爹买了酒,又打了野鸡,我问娘为什么买酒,娘又是那种表情,我怕这次真的要走了,所以来和你告别。其实我很想去县城的,想像二叔一样,知道好多的故事,人人见到他,都尊敬他。我想去,可是我去了就只剩爹和娘了,他们会孤单的,会伤心的。就像你走了,我也很伤心一样。还有胖子和小三,我舍不得他们,舍不得你。可是,爹和二叔都希望我去,娘现在也同意了。我怕是真的要走了,只是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多久以后才能来再看你。”小天儿默默地说着,时而望着那根大骨头,时而看向远方那模糊不清渺小至极的县城。
时间慢慢过去,坐了一会儿,小天儿起身拍拍屁股,向着那根大骨头走去。小天儿抚摸着那只大骨头,就像许久以前那样,抚摸着这只大黑狗。“嘿嘿,小黑子乖,等我从县城回来时,一定给你换一块全县城最大的猪骨头,让你吃个够”小天儿站起身子,伸了伸懒腰,似是刚才离别的苦涩一转眼就烟消云散了。
“小黑子,我们说定了哦!”小天儿拔起一根小草放到嘴里嚼着,慢慢悠悠的向山下走去。
一直走到山下,小天儿又走到一处小院子前,大声喊道:“赵小三,我要和你决斗,快出来!”
“哼,何小天,你等着,我今天一定赢你。”不见其人先听其声,还没看见那赵小三的人,却先听到这么一句话。话音刚落,只见那房间里窜出一个人了,正是那昨天满身是土的小子。
“小天儿,今天有新故事没有,我还想听。”这时候赵小三对门家,小胖子走了出来。不疾不徐,悠哉哉甚是洒,脱甚是得意。
“好,小胖,你作证,谁输了谁是小狗,怎么样。赵小三,你敢不敢?我看你就不敢,胆小鬼”小天儿毫不示弱,大声叫道。
“你才是胆小鬼,谁不敢,来就来,谁怕谁。”赵小三满脸通红,一听这胆小鬼三个字,顿时就急了,似要马上就和小天儿分出个胜负。
“好,走,我们河边草丛里。”小天儿斗志激昂,一脸的成竹在胸,小菜一碟的意思。
“走就走,谁怕谁。”赵小三看着小天儿神色轻松,就是一肚子火,斗志更是被激发了出来,不赢这一场誓不罢休。
“好呀,好呀,赶紧的,打得精彩点。”小胖子则是一脸兴奋,一个大好的,看热闹的观众。
于是,三人一行,你追我赶的来到了河边。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好像谁第一个到,谁就能赢一会儿的比赛似的。
没有规则,一到地方,赵小三就像小天儿扑了上去。小天儿也不甘示弱,冲了上去,你抓胳膊我抱腿,打得不亦乐乎,在草地上滚来滚去尘土飞扬。没有任何观赏性可言,可小胖坐在一边,却是看的不亦乐乎,还从旁指导。打了一会儿,似乎是累了,两个人分开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我赢了,你输了,你是小狗。”小天儿有气无力的说道。
“胡说,是我赢了,你才是小狗。”赵小三毫不畏惧,大声吼道。
“小胖,你说谁赢了,是不是我!”小天儿和赵小三一起看着小胖子,眼睛瞪得老大,同说道。
“这个,这个,没看见,我刚在看太阳呢,你们看太阳真圆。”小胖子见势不妙,赶忙装作没看见,抬头看天若有所思的样子。
“哼”小天儿和小三相视一眼,扭过头去冷哼一声。
“我要走了,和我二叔一起去县城住。”小天儿蓦然躺倒地上,头枕着双手,望着天空沉默的说道。
“啊,真的?那以后谁给我讲故事?”小胖子一脸的苦恼,翻身躺在了地上,望着天空。
“真的吗,什么时候回来?”赵小三也翻身躺在地上,看着天空沉默的说道。
“不知道,也需要很久,但是,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可别再输给我。”小天儿微笑的说道,
“哼,我才没输。”赵小三看着天空沉默了。
许久的沉默之后,小天儿看着天空,“我回家了,二叔就要来了。”小天儿坐起身子,深吸口气,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向这家的方向慢慢的走去。小胖子和小天儿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天儿回到家中,洗了脸躺在床上,心情复杂,睁着眼睛看着窗外,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的小树,看得出神。
这时,外面传来马车轮子咕噜噜的响声,和马的嘶鸣声。小天儿眼中有恍惚闪过,但立刻被喜悦所取代。小天儿翻身下床,急忙穿上鞋子,就跑了出去。
“二叔,你回来了。”小天儿跑出房间,一下扑到了一个身穿白色长衫,面目英俊和蔼的中年人怀里。“嗯,小天儿又长高了,你爹你娘呢?”说话的功夫,小天的父母就从房里走了出来,看见了小天儿和那中年人。
“二呀,别站着快进屋,屋里说。孩儿他娘去端菜,小天儿去把酒拿来,我跟你二叔喝一杯。小天儿的爹满脸笑容,开心的说道。
“奥,我这就去。”小天儿开心的跑去拿了酒,放在了桌子上,到厨房帮忙去了。
“大哥,走,进去说。”二叔满脸笑容,跟旁边的仆从说了两句,就和小天儿的爹,进到了房里坐在了桌子前。房里不时的传来开怀的笑声,很是温馨。
“大哥,你们过得怎么样,嫂子的身体还好吗?还有你的胃,还痛吗?这酒还是少喝点吧。”二叔满是关心的说道。
“哎,你嫂子的病,生小天儿时候落下的,没什么大事,就是生不了了。我说这话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也该再娶一个了,延续我们何家的香火才是。你也......”小天儿的爹语重心长的说道。
“大哥,别说了,你知道我的脾气。”二叔急忙打住了小天儿他爹的话。
“哎,劝了你这么多年,我也知道劝不动你,可是总是想说。你这么优秀,却遇到这种事情。不说了,来喝一杯。”
沉默了许久,二叔突然开口说道“大哥,小天儿的事情,嫂子同意了吗?”
“恩,他同意了,就是不知道小天儿,能不能接受。小天儿那么聪明,他似乎也知道了,他又那么听你的话,想来没问题吧。二呀,你知道我想问什么的。”
“哥,我知道,小天儿生的时候嫂子身体不好,小天儿天生就体弱多病,这几年才好了点。这些我都知道,况且他是我们何家的独苗,我都办好了,只要小天儿去,就是神医司马家的药童,可以学医弄药,对他有好处的。他一定会比我们有出息的,大哥,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呀!”二叔佯怒道。
“哪是我不放心,是你嫂子不放心,那就好,那就好。来,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