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弥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宿舍床上,天还没亮,其他三个人正沉沉的睡着。我这是,梦醒了么?她翻开自己的包,手机的通讯录恢复了,钱包里的钱一分都没少,身份证银行卡学生证都在,身份证上,薛芊弥三个字格外清晰。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手心非常干净,一个字都没有。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阳台上,看着天空皎洁的月亮,月亮正圆。原来今天是十六了,完美的总会过去的。我这三天以来是不是做了一场太美好的梦?梦那么真实以至于我现在还醒不过来?余晟啊余晟,你害苦了我知道么?我真的成了小雪,闭上眼睛,你的样子那么清晰,温柔地笑着,忧郁的望着,温暖的怀抱,这一切的一切,像一张密实的网,困得我喘不过气。芊弥的眼泪止不住的滑落。我这是怎么了,一定是我太入戏了,真的把自己当小雪了,看来我有宁囿为的症状。她艰涩地笑着,眼泪还是流个不停。
明明知道你不是我的明哥哥,我也不是你的小雪,却还是会把自己代入角色,把自己的心靠向你。一定是我太想明哥哥了,明哥哥啊,你什么时候来找你的辛儿啊,你的辛儿现在好痛苦,心上被人狠狠戳了个洞,鲜红的血汩汩地向外冒……
芊弥靠着阳台墙壁,坐在冰凉的瓷砖上,咬着嘴唇小声而痛苦的哭泣着。
她早就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小雪,在十渡的酒店,她特意的查询了她的房间是用薛芊弥的身份证开的,事实上余晟看她看得很紧,她也是用了些小手段才得知的。
如果,你能瞒我瞒得更彻底该多好。
天渐渐亮了,芊弥从枯坐了许久的瓷砖上站起身,身上很凉,怕是感冒了。泪早干了,脸上紧绷绷的很难受。从现在开始,你就恢复了原本的生活了,过去的几天,就在你的记忆中慢慢淡去吧。芊弥换了衣服,洗脸刷牙,叫其他三个人起床,准备新一天的课程。
“你快说,这几天,你都去哪里了。余晟说你回家了,你们两个什么关系,怎么这么亲密了?”青檬一脸的八卦和淡淡的紧张。“嗯,反正我家就在北京,我回家呆了两天。昨天晚上是谁送我回来的?”“余晟啊,他抱着睡着的你,那个亲密呦。”青檬语气中有着浓浓的酸味。“哦,我是在校门口碰见他的,就聊了两句,正聊着我不知怎么了就昏倒了,可能是他抱我回寝室的吧。”芊弥若无其事的解释着。“这么回事啊。对了,余晟还让我跟你说,他说对不起你,你长得太像他的初恋小雪了,所以做了过分的事,他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又是什么意思啊?”“哦,可能他觉得抱我算是冒犯了我吧。他还真是绅士。”芊弥讪讪地笑着,心中翻江倒海,这责你怎么付?
很快,芊弥就知道他怎么付了。他退出了寻,这还是经由严景的口得知的,他们两个,从此的生活再没有任何交集了吧?她看着通讯录里余晟的名字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删掉,好歹为这个人的存在留个纪念吧。
“严少,想起我这旧爱了?”段少坐在严景身边,两个人在酒吧的吧台边上喝着酒。“你丫少跟我套近乎,就你出的损招,什么鲜花香车浪漫攻势,结果怎么样,她把我看成纨绔子弟。”“咱可不就是纨绔子弟么。”“滚,你是你我是我,我可从来不玩弄女人。”“你现在不玩过两年就没得玩了。知道么,我家老爷子最近身体不行了,身边离不开人,根本没精力管事了,眼看着这家族的紧箍咒悬在我头上就差套我脑袋上了。我没多久蹦跶了,我爸已经选了林家二女儿,过一阵子哥们我就订婚了,那林家二女儿你也知道,凶得要命,就怕我以后想玩都没得玩了。”段少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严景拍了拍段少的肩膀,“你也不用庆幸,过一阵子就该你了。你现在,是,爱那姑娘爱得要命,可你以后该怎么办,你觉得你可能把她娶进门么?再说,你敢保证你这辈子只爱一个人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趁她现在不喜欢你你也陷得不深,就断了这想法吧。”严景没发话,一口干了杯中的酒,酒杯重重地磕在玻璃吧台上,一声脆响。我到底该不该放弃你?
正想着,严景手机响了,是祝文唐来的电话。“严景,你在外面么,陪我喝酒吧,我在‘伤心太平洋’。”严景挂了电话,“老段,我还有局,你一个人在这里哀悼你的未来吧。”“你丫真不是东西。快滚吧。正好我约了一小明星一会酒店见。”这离了酒色就活不了的家伙,严景摇摇头,开着大众直奔‘伤心太平洋’。
到了地方,严景发现不止祝文唐,祁游夏也在,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是缪时,跟我一届文学系的。”祁游夏为严景作着介绍。缪时,钢材大王的儿子?严景诧异的看着缪时随即恢复正常,“你好,我是严景。”几个人包了一个包厢,要了几打啤酒,几个小菜就开始喝了。
“文唐,发生什么事了么?怎么突然想喝酒了?”“你知道他喜欢林青檬的事吧?”祁游夏问严景。严景点了点头。“可是林青檬迷迷糊糊的根本不清楚自己喜不喜欢文唐,你看把文唐折磨的。”祝文唐狠狠灌了一口啤酒。听到这,严景似乎想到了自己的经历,他也开了一罐,“知足吧,总比我知道人家不喜欢我强,不对应该说讨厌才对。”祝文唐狠狠拍了拍严景肩膀,两个同命相怜的人同时喝了口啤酒。“女人,真麻烦。”缪时举起了酒杯,“来,为了麻烦的女人干一杯。”几个人干了一杯。“缪时,你怎么了?”祁游夏问他。“别提了,有一个女人把我折磨的够惨,无论我怎么做我都摸不清她的想法。”听到这话,严景顿时心里不好受,自己又灌了一口,“而我追的那个女人则是无论我做什么她都讨厌,反正就是看我不顺眼。”严景发泄着。“来,我们两个干一杯。”缪时和严景干了一杯。
“听你们说的,我觉得自己真幸福。我没有喜欢的人,也没这么多烦心的事。所谓无事一身轻,来,我敬你们这些还在女人的苦海里挣扎的人一杯。”说着祁游夏自顾自喝了一杯。“你敢说你没有喜欢的人?”祝文唐质疑。祁游夏俏脸一红,“没有就是没有。”“那我是不是可以把你敬酒说的话理解为你对我们的嘲笑。哥几个,揍丫的。”说着严景带头将祁游夏按住,几个人一顿胖揍。
暴力结束后,几个人又围在一起,除了脸上没挂彩但是浑身痛的祁游夏。“女人,真是烦。”几个人同时叹了口气,又一起干了一杯。
我看是追不到女人才烦。祁游夏小声嘀咕,他可不想再挨揍了。
“严景,觉得和你真是投缘,不如交换一下手机号,以后常联系。”缪时推了推眼镜,笑得云淡风轻。严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黑曜石般的眼睛深不见底。“好啊,以后常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