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暗卫上报已找到苏小莫在安定镇的踪迹,请示李觉之后的行动。
“找到了?这么快找到了……”李觉在勤政殿咬着手转着圈圈。
“皇上不是说越快越好的么?现在找到了不好吗?”沈子卿看着团团转的李觉回道。
“你说她会愿意见朕吗?”李觉瞪着眼睛问沈子卿。
“呃……这个,属下不知道……”沈子卿赶紧低头道。
李觉用手摸着脸道:“你不知道啊,不知道她见到朕还认不认的出来呢?”
看看跪在地上的暗卫,沈子卿伸头道:“皇上,那个,这个,暗卫还在等您下达指示呢。是将四小姐直接带回宫里么?”
“不行,”李觉伸手阻止道,“这样会吓着她的,听着,所有暗卫只要在她周围暗中保护就行,别的一概不许动,更不许擅自吓着她。”
“是,属下遵命。”暗卫得令后直接退下。
沈子卿看着李觉这幅没了威严的样子试探道:“皇上您不会是想亲自去迎四小姐回来吧?”
“不。”听到这句话沈子卿松了口气。
李觉继续说道:“就算朕亲自去迎,她也不见得愿意回来。”
“那怎么办?”
“朕要想个办法,让她自己乖乖的回来。”李觉笑出声来,好似已经想好了办法。沈子卿听着李觉的笑声,心想苏小莫这下要没有好日子过了哟。
李觉看着沈子卿道:“你说在这京城里最能让她上心的人是谁?哪个人出事她回义无反顾的回来?”
“她爹,安国公?”沈子卿猜测道。
“不是,”李觉摇摇头,“要是她在意她爹,当年她便不会逃婚了。”
“那会是谁?”沈子卿摸摸脑袋想不到其他人选。
李觉坐回龙椅,拿起奏折道:“我记得先帝还有位玉珍公主尚未出嫁,对吧?”
李觉的突然转弯让沈子卿错愕不已,半天才回过神来道:“是,不过年岁尚小,好似才十三岁。”
“十三岁?不小了,苏小莫不就是十三岁和朕定的亲么。你去安排一下,抽空朕见见她。”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退出勤政殿,沈子卿心想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见这玉珍公主了,自己真是越来越不懂皇上的心思了。
第二日朝堂上,皇帝当朝宣布将玉珍公主许配给御医白衡的消息,满朝官员一片哗然。看到低头不语的安国公,大家都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安国公女儿即将是皇后,襟亲即将是驸马,满朝官员都暗自思量怎么去巴结他。只有苏昊庭自己知道,看来皇帝是已经找到小莫了,否则不会对白衡下手的,自己倒底还是无能为力。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白衡拒旨抗婚。皇帝勃然大怒,将其打入大牢等待发落。
白竹跑到苏昊庭书房跪下道:“求你,求你救救白衡,救救他,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求求你了。”说完泪如雨下不住的磕头。
苏昊庭赶紧扶起白竹到一旁坐下,叹口气道:“不是我不肯救他,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次能救他的不是我。”
“那会是谁?”白竹看着苏昊庭不说话又道,“要不我进宫叫之妍之婷求求皇上放了她们的舅舅?”
“没用的,”沉默许久后,苏昊庭开口道,“这次能救白衡的只有小莫。”
“小莫?怎么会呢?小莫的人都找不到,她怎么能就白衡。”白竹不信的摇着头,“莫不是……”
“你以为皇上是平白无故的给白衡赐婚的吗?他应该已经找到小莫,但是他还要小莫心甘情愿的回来,他也知道除了白衡,没人能让小莫回来的。所以,这次小莫不回来他是不会放过白衡的。”
白竹惊讶的脸色惨白:“你也看得出白衡和小莫之间的感情……”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那皇上不会杀了白衡吧?”白竹吸了一口冷气。
“应该不会,皇上要的是小莫,只要小莫回来了白衡应该就会被放出来的。”
“可是小莫要是不回来怎么办?”白竹还是止不住的问。
“她不会,知道白衡入狱,而且是因为抗婚入的狱,她一定会回来。”苏昊庭苦笑道。
白竹走后,苏昊庭一人站在窗前,皇上终究是对小莫动了心,可是这样的手段这样的心性,小莫会接受吗?以她和白衡的感情,回来是一定的,那之后呢?她会乖乖待在皇帝身边吗?
“你们知道么?天底下竟然抗旨不娶公主的这种大傻瓜。”胡熊在军中和一帮士兵大声数落着,“换做是我,巴不得娶公主呢,是不是你们说?”
“公主也看不上你这样的,哈哈哈哈哈……”
“他们又在叽歪什么呢?”苏小漠用手肘顶顶杨康道。
杨康看了眼胡熊他们:“他们呀,又在说从镇上听来的一些事情,好像是说皇上将公主许配给一御医,那个御医拒婚了。”
“这年头还有这么高风亮节的人呀。”苏小漠打趣道。
杨康继续道:“是说呢,虽说是先帝的公主,但毕竟也是位公主,被人拒婚,怪不得皇上要下令将他打入大牢了,多失体面的事情。”
“等等……你刚才说那个抗婚的人是御医?”苏小漠好似想到什么。
“是啊,是个年轻御医来着,据说医术了得,当年还在江南治愈过痢疾呢。”
苏小漠上前抓住杨康的手臂道:“叫什么?”
看着苏小漠紧张的神情杨康也莫名的紧张起来,结结巴巴道:“名字……不不知道,那个你问胡熊,他知道的清楚点。”说完杨康发现苏小漠直接就奔到胡熊面前了。
“那个御医叫什么?什么名字?”苏小漠问胡熊。
“白衡,据说还是安国公的襟亲呢。”胡熊看着来势汹汹的苏小漠回答道。
“你确定那个抗婚入狱的人叫白衡?”苏小漠瞪着眼睛问道。
胡熊看看左右再看着苏小漠回道:“这能有假?镇上都传疯了,不信你可以去镇上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看着苏小漠,胡熊心想这家伙永远是这么奇怪。
苏小漠木头似的回到自己营帐,坐在床上,是他,真的是他,他抗婚?为什么呀?当初不是不愿意跟带自己走的么,可是为什么要拒婚?会被砍头的,他难道就不怕死吗?想着这些苏小漠心乱如麻。
这不会是李觉耍的什么花样吧?苏小漠猛然清醒到。如果,这是他诱自己回去的诡计,那他如何确定自己一定会回去?
苏小漠冷笑着,是啊,自己不可能拿白衡的命去赌,但是他可以。
是时候该回去了,苏小漠打定主意走出营帐来到李健的帐前。这次不管李健同意不同意,自己必须得回去。
“什么事?”李健未抬头看着兵书。
“我要走了。”苏小漠故作轻松道。
李健似是愣了一下后问:“为什么?”
“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走了可再回来?”
“也许,回不来了……”不知怎么,苏小漠觉得自己已经把他们当兄弟了,要离开了还真是舍不得。
“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就走。”
“好,我知道了,明天我叫杨副将送你。”
看着自始至终都未抬头的李健,苏小漠忍不住回身问道:“你以前不是说过除非你说让我走我才能走的,现在为何如此爽快答应让我走了?”
“你不是说了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嘛。”李健放下书抬头道。
“你不问我理由?”
“你要说自然会说,不说我又何必问你。”
“我必须回去,他对我很重要。”苏小漠忍不住想要告诉李健。
“那就回去吧。”
说完苏小漠要走出房间,李健上前叫住她道:“等等,有东西送你。”
苏小漠停住:“什么东西?”
李健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短匕递给苏小漠:“这把匕首送你,如若你有什么难事,可以拿着它去礼亲王府交给礼亲王,他必会帮你。”
“很精致的匕首。”抚摸完刀柄镶嵌的蓝色宝石和刀鞘上的刻纹,苏小漠抬头说道,“谢了。”
杨康和杜若送走了苏小漠,李健没有出去送人。
出了安定镇,苏小漠在马上回身说道:“就送到这里吧,你们回去吧。”
“你办完事情记得回来。”杨康很舍不得苏小漠。
“好啊,如果可以的话。”苏小漠笑着说道,和他们在一起三四个春秋,在苏小漠心中他们早就已经是兄弟了。
“你呢?没话对我说吗?”看着杜若,苏小漠打趣道,“好歹我算你半个手下呢。”
看着苏小漠,杜若微笑道:“一路珍重。”
“好。”说完苏小漠头也不回的骑马往前。
看着苏小漠策马奔驰的背影,杨康不由得说道:“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也许会吧。”杜若看着苏小漠渐渐远去的身影回道。
苏小漠花了五天时间马不停蹄的赶到京城,没有回家也没有去白府,先找了家客栈住下。这次把她累的够呛,当初坐马车摇摇晃晃的虽说走了将近一个月,但是比起这骑马可要轻松多了。
“她回来了?”
“是,现在城中客栈休息。”
“回来用了多少时间?”
“五天。”
“这速度一个女子还真是不容易。”李觉心里很是嫉妒白衡,只有他才能让她如此的马不停蹄赶回来。
“属下先行告退。”暗卫自动退下。
暗卫退下后,沈子卿开口道:“她可真是奇怪,怎么不回家反而住客栈了呢?”
“她的想法你永远不会了解。”李觉笑着说道,“朕也很想看看她接下来要怎样?还有,吩咐宫门侍卫,让她可以畅通无阻的进来。”
“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苏小莫,你终究是放不下他。朕无所谓你为谁来,只要你来了,朕必不会再放手让你离去,李觉捏着手上的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