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三夫人来了。”看着白衡离开房间的背影,小青不由得摇摇头叹了口气。
自从苏小漠走后,小青听话的来到白府。白衡让她每日照旧打扫苏小漠的房间,房内所有摆设还是保持着原样,丝毫看不出已经久未住人。白衡不进宫的时候就坐在苏小漠曾经坐着发呆的窗口,看着窗外发呆,一如苏小漠以前发呆的样子。
“姐姐,你怎么来了?”白衡到前厅看坐着的白竹上前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白竹放下茶杯道,“还不是你,每次给你安排见的姑娘次次都爽约,这次我非得押着你去见不可。”
“我已说过我没想要成亲。”白衡低头坐在椅子上说道。
白竹挥挥手对下人们说:“你们都下去吧,我们姐弟说说话。”
所有人退下后,白竹站起来走到白衡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么?你和小莫是不可能的。”
白衡惊愕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姐姐,白竹继续道:“你真以为我看不出你对小莫的特别,你看她的眼神和当年爹爹看娘亲的眼神如出一辙。”
“我……”白衡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自己亲姐姐面前他无法说谎。
“小莫虽然逃婚了,但是她终究和李觉小王爷有着婚约,你们是怎么都不可能的。你清楚么?”
“我知道,可是……”
“还可是什么?三年了,整整三年了,相爷和小王爷派出去的人手都找不到她,你还指望她会回来吗?她是铁了心不会再回来的,这个孩子和她娘一样,那么倔,认准的事情必不回头。”白竹拍拍白衡的肩膀,“你忘了她吧,去见一见沈大人家的小姐,考虑一下你的终身大事。”
白衡抬头看向白竹道:“既然姐姐知道我的心思,又何必徒劳逼我去见别的女人呢。当时,当时是我没勇气,如若在她求我带她走的时候我答应了她,她也就不会一个人在外受苦,我……”
听到这话,白竹赶紧捂住白衡的嘴巴:“你,你不要命了,这样的话你也敢说出来。圣上都下旨了的婚事,你如果当时带她走的话,你俩都将万劫不复了。这话以后千万别再说了,记住了?”
看到白衡点点头,白竹才将手放开,瘫坐在椅子上,她着实没想到苏小莫曾经会求白衡带她走,她以为也就白衡对苏小莫有点情意,没想到他们两个……
白衡站起来跪在白竹面前,白竹赶紧上去拉他,被白衡制止:“姐姐,我原以为我这一生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你,看着你平安的在相府生活。可是,和小莫在一起的两年里,我发现原来我的生活可以在她的描绘下变得有色彩,和她在一起很开心,简单纯粹的开心,这是我从未有过的感觉。当日我舍不下姐姐,卸不下那份责任,所以我拒绝了她,可是我的心很痛很痛,现在还是,我不会再娶其他女子了,此生都不会了。望姐姐成全。”说完白衡磕下头去。
看着跪地的白衡,白竹不禁泪如泉涌,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弟弟放心不下的缘由。白竹擦干眼泪扶起白衡道:“我现在可以不逼着你成亲,但是,你先答应姐姐,不会为小莫做傻事,你要答应姐姐。”
“我还能为她做什么,三年了,她都了无音讯。”白衡苦笑道,“何况连相爷和小王爷都找不到她,更别提我了。”白竹之后和白衡聊的无非就是一些家常琐事。
门外,一个影子闪走。
夜晚,明亲王府书房里,李觉背对着跪地的小厮:“他说她曾经求他带她走?”
“是,小的亲耳听到他和他姐姐的对话。”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的告退。”
苏小莫啊苏小莫,你不仅逃婚,而且还希望和白衡一起,这可不行,绝对不行,李觉看着窗外的夜,眼睛阴沉下来。李觉刚搬出宫入主明亲王府,本来双十之年早就可以独立到府,但是因为皇帝借口皇后舍不得多留了他一年。这三年来,他假装受到苏小莫逃婚的刺激,不问世事,只顾寻找苏小莫的踪迹,才让皇帝有所松懈。
是时候该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了,李觉开口道:“子卿。”
沈子卿马上进书房道:“属下在。”
“明晚约苏相临渊阁密谈。”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临渊阁内,苏昊庭按时赴约,看着一袭白衣的李觉,苏昊庭确实好奇他为什么约自己,难道还是不死心小莫的事情?
“苏相,请坐。”李觉回身道。
苏昊庭坐下后问:“不知小王爷此次相约,所为何事?”
“如果小莫没走,这时候我应该叫苏相一声岳父的。”李觉脸带笑意。
苏昊庭不得不说:“是老夫没福气,小莫的事情是我对不住小王爷。”
“不说这个,给苏相看样东西。”李觉手一挥,沈子卿端上一个盘子给苏昊庭。
苏昊庭看了眼盘中的圣旨问道:“圣旨?这是做什么?”
李觉伸手一摊:“相爷先看看。”
苏昊庭拿起圣旨摊开看后不禁脸色大变,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小……小王……爷,这……这等同谋逆……”
“我只是拿回本该就是我的东西。”李觉阴沉的说道。
苏昊庭定下神来道:“为什么选我?”
“我说因为小莫你也不会信,不过她确实占了一大部分原因促使我找你。”李觉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这道圣旨是送你的。虽说府上两位千金入宫多时无所出,但本王也会好好安置。皇帝昏庸太子无能,本王既敢给你这道圣旨,就说明已经准备的万无一失。”
苏昊庭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道:“小王爷需要下官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好好看住你的郡主夫人即可。”李觉放下茶杯道。
苏昊庭惊讶的瞪大眼睛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知道的远远超过你的想象,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李觉笑道,“除了苏小莫从我指缝间溜走,不过我也会让她归回原位的。”
次日,宫中传来消息,皇帝得急病驾崩,太子纵欲过度死在了侍妾的床上,父子同一天归天了。听到这消息的苏昊庭手中的茶杯不由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看着往外赶得郡主,苏昊庭拉她回到房中,郡主气愤道:“你要做什么?”
“你不能出去。”苏昊庭拉着郡主的手。
“我要入宫,你凭什么拦着我。”郡主甩开苏昊庭的手。
“没用的,一切已成定局。”
“什么意思,你到底知道什么?”郡主狐疑的看着苏昊庭。
“从你怀着之墨嫁进来我就知道,什么都知道。”
郡主倒吸一口气:“你怎么知道的?”
“圣上的极力撮合本来就有问题,要查到并不难。”苏昊庭看着郡主说道。
“所以你更不能拦着我入宫了。”
“我是在救你,你以为除了我别人就不会知道你和皇上的那层关系了?你贸然进宫只有死路一条。”
“是谁?”
“李觉。”
“他?”
“不止你想不到,我也想不到。”
“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
“只要你不进宫,他就会放过你。他不知道之墨的身份,如果你要告诉他我也不拦着。”
“他不知道之墨的身份?”
“应该不知道,他只知道你是皇上放在我身边的。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之墨的,你好好想一想。”说完苏昊庭坐了下来。
“一切已成定局?”
“是。”
“你会保我墨儿周全?”
“只要你不再妄想让墨儿坐上那皇位,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这么多年,我也确实把墨儿当亲生儿子对待,毕竟他是无辜的。更何况,李觉的手段绝对不简单。”
听完苏昊庭一番话,郡主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梦碎了,彻底碎了。
皇帝和太子双双暴毙,举朝震惊。随后在推举新皇人选中,所有官员一致推荐前太子遗孤李觉登帝位,礼贤王辅佐,定于三日后登基。
三日后,李觉登帝位,年号改正统,大赦天下。
封苏昊庭为安国公,苏家二女纳入**封为安妃和丽妃。
皇后之位悬空。
边关,李健在将军营帐中跪接圣旨,据说是八百里加急。
看着李健的营房,苏小漠回头对杜若道:“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要八百里加急的来给他颁布圣旨。”
“应该是很大的事情。”杜若走出来说道。
“废话,我也知道是很大的事,但是是什么事呢,你肯定也不知道了。”苏小漠抱着胸说道。
十六岁的苏小漠已经长开了,样貌和之前到军营之前的已经完全不同,清秀而不俏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只有苏小漠自己知道她现在的脸才是原来的脸,具体为什么会长回和现代一样的脸,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军营里的三年,她过的很好,不过医术倒还是照旧没有进步,永远只能给杜若打下手。李健等人也不再怀疑她了,和她相处起来很是不错。
送走颁旨的将士,苏小漠跳到杨康前面去打探消息,杨康悄声和她说:“新帝登基,来封赏将军的,封为定国侯了。”
“还真是山高皇帝远,连改朝换代了我们都不知道。”苏小漠啧啧的感叹道,“对了,你说新帝,是谁?不会是李觉吧?”说完苏小漠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杨康奇怪道:“你怎么知道的?”
“瞎猜的呗,以前在京城听过有这个小王爷的。”苏小漠赶紧岔开话题道,“那我们以后不是要叫贱将军为贱侯爷了?”
“你呀,还这么胡闹,不过好在将军也不会怪你。我先去忙了。”杨康无奈的看着苏小漠。
杨康走开后,苏小漠回到自己的营帐躺在床上,改朝换代了,李觉当了皇帝,不知道苏家会怎么样?白衡,他还好吗?想到白衡,苏小漠不由得翻个身拉起被子盖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