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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忍辱负重(一)

大宋皇宫宣德殿,这是赵匡胤平日宣见重臣之所。

此时一黑衣人正跪拜于地,将违命候府外的见闻详禀于赵匡胤,细心的人会发现,此人金刀在身,腰身上的密字金牌闪闪发光。能带刀面见皇上直达圣听,必然是有品阶的带刀侍卫。

听完回报,赵匡胤大骂道:“这两个杀才,真是不堪重用,宣他二人觐见,”

稍微迟疑了下接着道:“将晋王也召来。”

徐铉二人刚回府换了身衣物,正想着怎么回皇上的话呢?这天使就到了,只好急匆匆赶往皇宫。

“陛下,徐铉张洎二位大人来了。”

“哦,让他们滚进来,皇弟啊,你就先到后面回避下好了。”

说完冲晋王赵光义轻挥了下手。

“臣徐铉、臣张洎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拜的时候二人拿眼角扫了下赵匡胤,发现面色不善,叩拜完了也没有让二人平升的意思。二人只好跪在那儿等候皇上问话。

半响这赵匡胤才扔下手中的书,不紧不慢的问道:“二位爱卿,不知道朕交待的差事办的可好啊?”

看皇上终于问话了,徐铉忙答道:“回陛下,我二人已探得李煜的《虞美人》是酒醉所作,并无它意,您不知道,为了掏出他的真心话我二人是舍了命的喝酒,直到把他喝醉。”

为了讨好皇上也只能颠倒黑白了,醉是醉了不过却是这二人。

赵匡胤抬起头看了徐铉一眼,“那李煜也是你们的故主,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

赵匡胤似乎有责难之意,这话问的还真不好答。

看徐铉有点发愣,张洎忙道:“陛下,李煜是我等故主不假,可是南唐已灭,如今天下一统指日可待,我二人身为宋臣只知有陛下,而不知有其它,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陛下安排的事,我等必尽心尽力办好不作他想。”

一番话说的可谓是正气凛然。

赵匡胤笑道:“二位爱卿忠心可嘉,只不过朕怎么听闻二位爱卿去时和回时的神情不对啊。

徐张二人暗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传到皇上的耳朵了,候府里肯定全是皇上的耳目。”

一念至此冷汗直冒,当下再也不敢隐瞒。就将在候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听完二人的禀报,赵匡胤反而大笑,“你这两个杀才,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了滚吧。”

二人一听如奉大赦,跑着退了出去。

这时晋王赵光义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皇弟,刚才二人的话你都听到了,不知你怎么看?”

“李煜这厮真是大胆,皇上您饶他性命,他不感恩反而在那儿借词生事,读书人就是花花肠子多,我看直接杀了了事。”

赵匡胤听了晋王的话没有出声,指了下椅子道:“你坐,平时让你多读书你不听,想什么问题都这么简单,要杀李煜还不容易,可如今南唐刚灭,人心未稳,这天下局势还未定,再说李煜也没有什么过失,要把李煜杀了那不人人自危,我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宽厚待人的形象岂不全毁了。我现在好奇的是李煜平时胆小懦弱,如今怎么这么大胆了,连栽脏嫁祸都会了,这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啊。不过现在李煜还杀不得,就是要杀他也要找到借口。这样好了,明日我在延庆宫赐宴,到时你作陪。我到要看看李煜是不是胆肥了,同时也给那几位来个警醒。”

“还是皇兄想的周道,皇弟我受教了,要没别的事我就退下了。”

赵匡胤摇了下头道:“你呀,以后不能当只会打仗的粗人,等天下大一统后你是要帮我治理江山的,一定要多读书,这样才能文武兼备,好了退下吧。”

第二日,李煜把昨天发生的事说给小周后听。

听闻经过小周后吓的花容失色,“夫君,这府上全是皇上的人,这要是让他知道了如何了得?”

看到小周后的表情,李煜心理一痛“你当为夫不知道嘛?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徐铉张洎这两个废才已经全告诉赵匡胤了,其实我也不指望能把那二人怎么着,只是看不惯他们的言行想整治下他们。”

一听李煜的话小周后更是六神无主,掉着眼泪道“夫君,我们还是逃吧,皇上肯定会杀了我们的。”

李煜把小周后搂了过来安慰道:“放心吧,赵匡胤要杀我早就动手了,我也不可能活着来汴梁,所以暂时还是没有性命之忧的,不过时间也不多了。”

这里正说着,李禄喊道:“老爷,天使传圣旨,您快去接旨吧。

李煜忙和小周后来到外堂,看李煜出来小太监忙展开圣旨对李煜道:“圣旨下,兹曰违命候李煜、郑国夫人,今晚朕摆宴延庆宫,君臣同乐,尔准时赴宴不得有误,钦此。”

“臣李煜接旨,叩谢陛下圣恩。”

“即然候爷接了旨,咱家这就告辞。”

李煜忙拿出银票递了过去,嘴上道:“有劳公公了”

看到递上来的银票,小太监脸都笑开花了“好说,咱家谢过候爷赏赐,还要回去复旨就不打扰了,万望候爷还是早做准备准时赴宴,告辞。”

直到把天使送到府门口,李煜才回转。

小周后看到李煜回来再也忍不住了,哭道:“夫君,这可如何是好。”

李煜安慰道:“没事,这只不过是赵匡胤想试探于我,给他立立威,到时随机应变就是,只是为夫上次的话希望娘子牢记。”

看到李煜脸上这么平静,表现这么沉稳,像没事的人一样,小周后感到太奇怪了,这还是以前那个遇事慌张,毫无主见的李煜嘛?要是以前当国主时能这样该有多好啊,哎!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晚上华灯初上之时,皇宫里就派人来接李煜了,阵仗还真不小,光禁军就来了几百人.把李煜和小周后的轿子是围的水泄不通,外面是连轿边都看不到。

李煜的候府和皇宫到也不是很远,所以不一会儿就来到延庆宫,还真是灯火通明,里面已经坐了少人了。

李煜当副主任那会儿也是见过世面的,虽说没这排场,可心里到也不慌。现在李煜心里最想见的到是以前历史书上学过的宋太祖赵匡胤,黄袍加身,杯酒释兵权都和这位有关,我到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心里在想着,忽然感觉到有人在观察自己,一看原来是后蜀主孟昶,两人相视苦笑了一下,这笑里包含了太多内容,还真是难兄难弟,两人命运何其相似啊。都曾贵为一国之君,如今又都同样沦落为阶下囚。

正在这时,有黄门唱道:“圣上驾到”

只见一人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此人长着一国字脸,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走路的气势非凡,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股杀气,当真是行伍出身,这就是赵匡胤啊,难怪能结束五代十国的纷争,不过现在遇着我李煜这历史就要变变了。

李煜正想着,忽然其他人都跪了下去,小周后连忙拉了下李煜,李煜才回过神忙跟着跪下,这些动作都让赵匡胤看在了眼里。

“众爱卿平身,都坐吧,想以前我们君臣相距甚远,我是日思夜想,什么时候我们能聚在一起君臣同乐多好啊。可是各位公务烦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开宝七年朕还专门派人去请违命候,可是天公不作美,违命候刚好病了,不知我说的对嘛李煜?”说完笑迷迷的看着李煜。

“陛下真是好记性啊,臣也每当念此就抱憾啊,要是当时不病臣就可以早日侍奉陛下于御前了。”

“哈哈....”赵匡胤大笑道:“没有什么好抱憾的,如今你我君臣不是聚到一起了嘛,要是北汉的刘继元也来的话就完美了。”

赵匡胤的话刚完,就有一人站了起来正是晋王赵光义。“皇兄,只要您给我十万兵马,我半年之内一定把刘继元给您请来。”

听了赵光义的话,赵匡胤笑道:”不急...今日君臣难得齐聚一堂,不谈国事,来让我们一起举杯同庆,愿我大宋国运永昌,干。”

说完一饮而尽,看着众人都饮完杯中的酒后,赵匡胤才接着道:“我早就听闻违命候的词是冠绝天下,近日更是有佳作《虞美人》流传于世,听过此词的人是赞不绝口,说要是配上郑国夫人的嗓音那简直是旷古绝今,只是不知朕今日是否有幸聆听下呢?”

此话一出一时鸦雀无声,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李煜,这可对李煜是羞辱到了极致,想小周后也曾贵为李煜的后宫之主,在这种场合下怎么能献唱呢?

李煜笑着说:“臣的醉酒之作只怕污了圣听,那臣的罪果就大了。”

赵匡胤接着说:“你愿来怕这啊,那好办朕恕你无罪。”话一出口把李煜给堵死了。

李煜还是满面带笑,点了下头说道:“陛下既然如此说,那就让拙内献丑了。”说完冲小周后笑了下给了个眼色。

赵匡胤暗道:还真能忍啊,朕到要看看你忍到什么时候。不经意间赵匡胤冲晋王使了个眼色。

这边小周后满眼含光,正准备轻起珠唇了。

赵光义喊道:“慢,本王也听闻违命候不光词作的好,这音律方面的修为也是了得,机缘难得不如就烦请违命候来为郑国夫人伴奏如何?”说完后哈哈大笑。

小周后生怕李煜会隐忍不住做什么傻事,忙拉了下李煜道:“我夫妻二人合作无间,既然如此就为圣上演上一曲也算雅事。”

李煜自然明白小周后的心意,轻拍了下她的玉手后道:“难得圣上和晋王有如此雅意,能得圣上这样的知音我敢不从命。”

孟昶摇了下头悄悄冲花蕊夫人小声道:“豪无血性,这就是你口中称道的大才子,我看也不比我强”。

话说间早有太监捧来琵琶“铮...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小周后用那如痴如醉,如泣如诉的声音将这首词演绎的是淋漓尽致,一时歌声绕梁,闻者莫不伤心动容,仿佛这宫殿充满了忧愁。唱完时半天都没有人出声。

还是赵匡胤带头鼓掌道:“好词,真是好词,就连晋王这个不通文墨之人都体会到了个中之味啊,朕听闻此词更是感到惭愧啊,是朕做的不好啊,让违命候有如此多的愁事,这对故土的思念更是溢于言表。”

突然话锋一转,笑迷迷的道:“要不朕送你回老家怎么样?”

小周后一听喜不自禁就要站起来。

李煜忙在下面悄悄一把按住,然后慢慢的跪下道:“让陛下如此劳心,臣罪该万死,如今天下大一统,处处皆臣的故土,能时刻在陛下的圣前恭听教诲更是臣的福份,就是死臣也不离开陛下。”

“哈哈。。。违命候如此忠心,朕又怎么舍得你离开呢,好了继续欣赏歌舞,今晚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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