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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又一场风花雪月(1)

伴着天边东南绵软的风,天气越来越暖,校园甬道两边的玉兰花啊,笑的太不像话了!叶片还没长全,就几乎全裸的娇媚的站在街边,开着粉的,红的,绿的,黄色的花,香香的等人疼它。身边的大柳树爱怜的,把早就发出了嫩芽的枝条罩在它们的身上,像是穿上了一件绿丝线织就的透明长衫。

每到下午放学以后,校广播台就会播放当季最流行的中文、欧美和日韩的新歌,最后还会有点歌,整个校园都沉浸在由音乐所营造的一片时尚和激烈的情感漩涡中。晚饭前的这段时间是夏小阳最爱的,晚霞、青春、笑脸,还有天上偶尔晚归的拉着白线的飞机,还有最亲爱的俩个人拉着手,其中就包括郝笑和小阳。

小阳尤其喜欢和郝笑一起走在去饭厅的路上,晚霞漫天,几乎就是一场唯美的爱情电影片段。鲜红的太阳在地平线露出半个头,把整个西边天空都染红了。它的余晖还那么温情的在他们的身边闪光,鲜嫩的绿叶下的俩个人拉着手,连影子都被光照顾的特别的明媚和生机盎然,长长的影子躺倒在地上也是紧紧的牵着手。夏小阳好想就这样和郝笑手拉着手一直都走不到头,直朝着火红的太阳的怀抱里去了。

由于足球和篮球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各班都是厉兵秣马,憋着要大干一场。每次的比赛总会出人意表的杀出几匹黑马,郝笑可能是最大的那个黑马王子了。事实是,郝笑篮球打的很有点美国NBA的范儿,依据他自己的说法,要不是身高差了几厘米不够1米9,就朝着专业队的方向发展了,太可惜了。他当然成了班上的绝对的灵魂人物,也是景山最好的搭档,再加上夏石汐这个文艺腔很浓的黑色杀手,俨然就是三剑客了。看他们三个打球竟然有种所向披靡,锐不可挡的豪气,同学们和小阳一样,都是激动的狂呼乱叫,最高兴的要属班长卫明春和副班长李振了。他们俩个都是把班级荣誉看得很重的人,一下子身边多出了好几个武艺高强的能人,当然是高兴坏了。

班主任赵老师却故作姿态,很谨慎的说:“可千万不要骄傲自满啊,你们在学校里的年龄最大,可不要小看那些初中部的学生,人家的队伍可都是磨练了好几年了。每年的比赛我都看的,想当年我也是学校里的体育骨干,多少也懂点,进入决赛的好几支队伍都很不错。你们还是要好好的把握住自己,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赵老师动员做完了,挥舞着强有力的手臂,握紧了拳头,倒是比郝笑他们还有股势在必得的气势。其实,心里面比李振和卫明春还高兴,私底下对小阳他们这批学生的素质那是赞赏有加。

当小阳第一次在场边看到郝笑在三分线外高高的抛起一个远投,然后精准的打入篮筐的刹那,惊讶的嘴巴又张成了“阿拉蕾”的好姐妹。心里不断的嗔怪郝笑保密工作做的好:

“什么嘛?竟然还留了一手,连我都瞒着。”爱的气泡瞬间充满胸臆,心下满是愉悦。

比赛的规则先是按年级、专业,分成组捉对厮杀,分出一二三名以后,再打破一切限制,在前三名的十几支队伍中重新抽签,决定校际的最终排名。虽然不是在NBA,但是四处的呐喊声,加油声,篮球撞击篮筐的“嘭嘭”声,已经让小阳深深的感受到了篮球的魅力,就在篮球坠入篮筐,心跳加快,惊喜爆棚的瞬间,世界多么的美好啊!因为我们有篮球!

整整的一个月的篮球和足球赛季,郝笑都不能去肯德基陪小阳打工了,不过小阳一点也不介意,心爱的人在场上冲锋陷阵,至高的荣誉就是对小阳最好的回报。不是说“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吗?她不光是没有怨言,还主动承担了男生和女生队伍的所有打杂的工作。不打工的时候,她就这么一个人守在他们的身边,像座海边的小人鱼雕像,手托着腮,凝神遐想,静静的,一动不动,青春的光辉在她的脸上荡漾着浅浅的红波。大家都笑话她快变成真的熊猫了,天天都不爱动。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天天守在这的又不光我一个人,怎么就喜欢拿我逗闷子。再说,东华说了,我现在全权代理她的工作范畴,是个后勤部长,兼替补队员!”

夏小阳能有资格坐在这发呆,那都是有理有据的。

除了小阳以为,班长卫明春也是雷打不动的天天傍晚都守在篮球场上看他们训练。他像个大家长似的,不时的到场上和队员们互动一下,尤其是女队的日常训练他更是极为上心。男队的活动,他硬邦邦的身板在场上只能是一块绊脚石,也就是在女队的场上倒显的像只落难的公鸡,小阳总是忍不住对他的呆头呆脑的做派报以无声的窃笑。

“人家训练的好好的,哪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还当我妈妈呢,要是我妈早给大家熬鸡汤去了,才不会去给大家添乱。”

小阳虽然心里面胡思乱想,可是要是哪天班长没来,她可是寂寞死了,没什么好戏可看,她可是最不愿意的。她喜欢热闹的地方有一个调节气氛的具有影响的人物,卫明春恰好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他也会把“小人鱼”从睡梦中惊醒,叫她给大家拿个毛巾,买几瓶水啥的,然后,他就会亲切的走到喻东华的身边,柔声细语的跟她说着贴心的话。简直就是一位到边区来看望后方的小战士的首长,当然,年轻有为,而又年富力强的首长对青春纯情,可爱伶俐的女战士总会禁不住的暗生情愫。

小阳看到班长在递给东华水的时候,手都在忍不住的在微微的发抖,有一小阵,好像是把持不住自己的样子,眼光落到东华飞扬的短发的和被汗水打湿的脸颊的时候,落点很快又很迅速的落荒而逃。小阳禁不住有点鄙视的想:

“我的卫妈妈,你倒是上啊!你的果敢、雷厉风行,神圣而又不可侵犯的威严都哪去了?像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这样最叫女孩子瞧不起。要不人家怎么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呢’!

是男人就要拿出点魄力和视死如归的胆识来,尤其爱情这种‘发乎情’的东西,有了爱情就要大声的喊出来,女人的眼睛才会停留在你的身上。还是我的郝笑最伟大,爱的见缝插针又可爱又勇敢又有效,就算是无缝也要制造一条细微的缝出来钻钻才行。”

小阳以为郝笑是孙悟空啊,还会72般变化,但是男人爱你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千变万化的,爱你,讨好你,要是不肯那就是不爱,你总会想是不是要等他回心转意还是拒绝冷漠,转身离开,避免受到更大的伤害。就好像是爱的战场静的没有对手了,那该怎么战斗,再勇猛的战士也会意志消沉,自暴自弃。爱的激情要有碰撞才会有火花。

小阳细心的观察着东华的表情,小阳的忍道:吃饭,睡觉,听秘密!她要把它挖到底,小阳急切的盯着他们俩个,一场新的戏剧马上就要上演,他们身边的一切都将是背景;除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以外,其他的声音都是轻轻地风声。可是,这到底是一场喜剧还是一场悲剧或者不过是小阳一厢情愿的想法,仅仅是场闹剧。看来小阳妈妈对她说的那些话的影响力太大了:“男同学在一起就是谈论女同学,女同学在一起就是谈论男同学,”那男女生在一起就是一场爱情风暴了吧?

可惜,小阳从东华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发现,既没有惊喜也没有感动,一点点的感情的浪花,都不肯追随他的深情。倒好像是早就有准备,她的冷静和拒人千里之外的含蓄,明显的叫人心寒,

“没想到啊!一向温婉可爱的女红军战士也会变成一个铁石心肠的硬汉。原来在我的身边最深藏不露,非常坚持和果断的女豪杰竟然是她!我道是女特务林梅呢,看来林梅不过是外冷内热的一个人,心肠很软很软;东华却是个外表温柔,内心异常强悍的一个女孩。首长的女儿到底是不同凡响。”

就此,小阳很唏嘘的为卫明春难过,“你遇见的女人可不是个简单的人啊,只要看到她的眼睛,你就该知道,你只不过是她的过客,留恋太久,只怕还会引火上身的。”

小阳球也不关心了,眼睛只在他们俩个身上转来转去,只见班长情急下握住了她的手,还好,柳树把他们俩个都关在了春光之外。如果东华是个知趣的女孩子,肯定会在如此的美景之下,把一片少女的春心暗许——她却是很霸道的,直接就把卫明春的手甩开了,那般的不留情面和缓和气氛的台阶都不肯留给他。

班长白净、方正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了,他一定是爱她很久了吧。也许,他也是了解她的,才一直都没有轻举妄动,可是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他还是不死心的,强硬的想抓住她的手,但是,东华早就有防备,很倔强的背着手,一直退到了柳树的影子之外,她很严肃的看着他,好像也不是很生气,一言不发,她只是很坚决的拒绝了一个男孩子的追求,不带一点的愧疚或者恼怒。

卫明春没有追出来,他的气色不好的厉害,整个人都在那里像是筛糠一样的颤抖,小阳倒是怎么没想到,这个在小阳的印象中面部表情特别少,几乎像冰山似的不擅于将喜怒表于形的人,已经变形的把他整个内心都暴露出来了,他像是走在即将溺亡的河边的失魂落魄的失意少年——“为爱我受冷风吹,悲伤时候掉眼泪……,”和歌里唱的一样,让人心碎。

小阳有些不忍心,她一定要向东华去问个究竟,怎么就不能接受一份真心的爱呢?虽然,班长平时有些古板,不近人情,但是人还是很好的,小阳尤其喜欢看见他笑的时候,特别的珍贵和稀有,简直就是昙花一现,但是每次都是诚心诚意。见到他的笑容,小阳感觉世界真的是很美好的,再坚硬的冰山也有融化的时候呀。虽然,他和小阳不是一类人,却有时候也能心意相通,因为他们都是特别坦诚、执着的一类人,只不过是向着俩个不同的极端走着,作为爱人肯定不合适,倒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他的沉默和东华倒是相得益彰,怎么东华会没有感觉呢?这道谜题既是为了班长,也是为了她自己,她一定会去跟东华问个明明白白。世界好大,也太奇怪了。你在做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后悔,后悔的时候,谁又是谁的谁了呢?

郝笑刚好投了一个好球,他使劲的吹起了前额的一缕头发,然后眯着眼睛给了小阳一个飞吻,小阳毫不犹豫的用手在空中稳稳的捉住,然后贴到自己的嘴边,再回敬了他一个吻。郝笑弯着嘴角,假装没看见似的,跟着球飞跑,周身都舒坦的不行。小阳望着他的背影想:

“郝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超级无敌的好人,因为爱我!我又是多么幸运能够遇见他,我怎么开始的时候,不好好的珍惜呢?总是想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啊!英俊哥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你为什么不把我牢牢的抓紧了?为什么让我就这么轻易的跑掉?你都不要后悔吗?”

小阳的眼圈有些红,她还是很喜欢他,因为她曾经那么深切的爱过他。这爱在她的心里就算是已经暗淡无光了,也还是一个爱字。只是等待记忆的风沙总有一天会把它带走。但是她不会再为他掉眼泪了,从此,她的世界里只有郝笑一个人。一个肯为她哭,为她笑,为她辜负世界的人。人生的寂寞和忐忑本来就特别多,一定不要让手里的幸福,像干涸的沙粒一样,轻易的从指缝中溜走。等你走远了再想抓起从前的那一把的时候,却怎么都找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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