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落回到宿舍的时候还是黑着一张脸,朵林和歌雅看见了心照不宣的对看一眼,两人都听到了一些关于牧俢俊未婚妻的事情了,也知道下午的时候权花树去了道社,虽然两人都想问一下小落有什么感觉,但一看她的脸色这么差就知道现在还是闭嘴好。
没想到的是小落却主动提起:“今天下午我见过那个权花树了。”朵林假装不知道,吃惊的说:“啊?真的?那你觉得她人怎样?”一下子没注意就把话问了出来,歌雅悄悄向朵林打了个眼色,示意她怎么能这么快就问这个。
“还好啊,挺漂亮的,跟那个变态很配。”小落淡淡的说着,好像在说的只是一个陌生人,朵林和歌雅都知道小落说的话其实有一半是违心的吧,特别是后面那句。
“虽然我还不知道那个什么花啊树啊长得什么样,不过我挺维西说牧俢俊对她一点也不关心的,所以你也不用想太多。”朵林一脸让小落放心的表情说出这些话,结果换来的却是小落的枕头攻击,“苏朵林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就算他们现在就结婚我也无所谓好不好!”
尽管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底气却明显的不足,于是朵林和歌雅偷偷的笑了笑,歌雅装上一副支持小落的表情说:“对啊,那种男生满大街都能遇上的,小落错过了这个也没什么啊。”
小落还以为歌雅会帮自己说些什么,到最后还是说一些让自己更加无奈的话,于是使出必杀技抱着歌雅的头一直在那敲一边说:“连你也这样说我是吧,都说我跟他没关系啦!”
朵林在一旁看着她们两个的样子笑得趴在了床上,歌雅抱着小落的腰求饶但小落也没放开于是两只手拼命的挠她痒痒,小落最怕的就是被人挠痒痒了,一下子放开歌雅,歌雅却倒过来一直在挠着不肯放手,笑嘻嘻的说:“就知道你最怕这招!”
过了一会两人看了一眼一直在那笑的朵林,才反应过来两人都成了她的笑柄,于是小落和歌雅不怀好意的对视了一下,两个人齐齐向朵林扑了过去,一个挠她痒痒一个压着她不让她动,于是女生宿舍便传来一阵阵大笑和求饶的声音——“救命啊,哈哈哈,不要挠这里啦!哈哈哈……”
闹剧的最后就是宿管阿姨被她们吓到了,拿着电话上来问她们怎么了是不是遇到入室盗窃要不要报警,三个人看到宿管阿姨慌张的样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宿管阿姨一看才知道她们估计又是闹疯了,瞪了她们一眼让她们小声点然后无奈的离开。
第二天还是得去社团练习,因为临近考核所以学校也让社团的活动时间加了许多,这也看出校长对这些社团的重视程度,朵林还经常开玩笑说这南月简直可以算是艺术学院了,文理科生都只顾着跑出参加社团活动。
歌雅早早就到了舞蹈社开始排练,曲子方面夏伊安在一个月之前就做出来了,效果也很让歌雅满意,于是根据歌曲再来编舞,这首曲子是结合了天鹅湖的故事作出来的,所以歌雅选择了跳芭蕾来参加考核。
一首歌的表演完之后,歌雅完美的做出最后一个高抬腿的动作定格在舞台上。连路过的同学都忍不住停下步伐看着歌雅,甚至有不少舞蹈社的同学还为她鼓起掌,歌雅微微有点害羞,低下头向她们笑了笑就往台下走去让下一个同学排练。
可是无论你在舞台上多么闪耀,得到多少人的瞩目与称赞,总会有一些对你看不过眼的人在暗处里观察着你,然后想办法毁掉你,例如——“咦,我的裙子呢?”
歌雅回到化妆间打算拿出那条前天才收到的夏伊安特别为自己去订制的纯白色芭蕾裙子,找遍了所有地方却发现不见了,本来以为是放在宿舍结果打电话给夏伊安的时候夏伊安肯定的对自己说是放在了化妆间第三个柜子里。
歌雅看着空空的三号柜,心里也跟着空了起来。“怎么了,柜子里没有?我那时放在那里叫你记得上锁的,你没锁好么?”夏伊安感觉到事情的严重,安慰似的跟歌雅说:“你现在哪都不要去,我过去找你,我会帮你找回来的。”
歌雅木讷的应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记忆中这些事情出现过,在孤儿院的时候因为跳舞唱歌的才艺比其他人都要好,于是报过一个舞蹈比赛,所有老师都以为歌雅会获奖也出于对她的喜爱就为她做了一条很漂亮的裙子,有些小朋友为了不让自己出风头,把她的裙子剪烂然后扔到垃圾桶里,等到朵林和小落找回那条裙子的时候已经是比赛之后的事了。
尽管内心的失落比任何感情都强烈,但从那以后歌雅一直告诉自己,既然自己有人爱那么当然也会有恨自己的人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如果慌张或者害怕,那么自己就输了。
所以当歌雅内心平复了以后,面无表情就像没发生任何事似的把柜子关上,然后打了一个电话给小落:“小落,尽快帮我找一条比较独特的芭蕾裙,夏伊安帮我订做的那条,大概是有些人比人更需要它呢。”讽刺般的说完最后一句,小落没问什么也知道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爽快的答应下来。
夏伊安在挂了电话以后立刻急匆匆的往舞蹈社赶去,走在路上的时候满脸着急,让人看见了不知道要不要打个招呼才好。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夏伊安皱着眉头看向站子自己跟前的人,“这么巧,能在这里遇到。”
“我可不是来跟你偶遇的,我找你有事。”虽然是淡淡的说出这句,但南竹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得意,夏伊安却满脑子想着去找歌雅,只好笑着跟他说:“有什么事留着下次见面再说吧,我现在有其他要紧事,下次见。”
说完就打算绕过南竹离开,南竹轻轻地捉住他的手臂,脸上一副你不听会后悔的表情看着他说:“你所说的要紧事是关于歌雅的,是么?”夏伊安刚开始以为他说的是另一件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南竹努努嘴说:“歌雅的白色裙子是不是不见了?”
夏伊安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问:“你知道裙子在哪?”南竹思考着要不要把事情说出来,毕竟他还不太肯定到底自己想的是不是正确的,但看到夏伊安露出少有的紧张表情,南竹还是缓缓地说道:“我是知道在哪,但我不确定。”无奈的耸耸肩继续说道:“我是看那条裙子的质料好像很少见,而且能穿上那种设计的服装的大概也只有歌雅那种气质的女生,所以,我很怀疑。”
“而且,”南竹停顿了一下,“拿走裙子的那个女生,好像在舞蹈社里跟歌雅是比较熟的,这个我有印象。”夏伊安微微皱眉,不解的看着南竹,似乎在询问那个人是谁,南竹却说:“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认得样子。”
小落接到歌雅电话的时候正在跟牧俢俊作眼神斗争,原因是牧俢俊今天一早跑来了道社见到小落就问:“你见过权花树了是吧?她有没有为难你?你有没有跟她打架啊?”小落被问得呆呆的,刚想开口骂他想象力太丰富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两人的眼神虽然都是感情强烈,但一个是想把对方看穿一个是想把对方杀死,小落一挂电话就打算去网上找一下歌雅要的衣服,于是自动掠过牧俢俊往道社外走去,见小落还没回答自己,牧俢俊拄着拐杖就追了上去在问多一遍。
要不是看他有伤在身,小落真的想把他从窗户摔出去,“你别想太多了,我是见到她,可是我没跟她说话,她大概也不知道有我这号人存在,就这样!”神情平静的看着牧俢俊说出这些话小落就想走,牧俢俊紧张的拉住她说:“怎么可能!你难道不吃醋么!”
“你看电视剧太多了是吧!警告你别再把那些无知少女的角色往我身上套,我承认那个什么权花树是长得很不错,作为一名女生我是挺羡慕她的美貌,但是当我看到她又想起你的时候我心里没有泛起一丁点的波澜!这样说你满意没?”小落心想我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要是他在厚脸皮下去自己真的没法再忍了。
“什么?小落你看见她的时候第一时间是想起我了么?”果然小落低估了他,牧俢俊本来还愁着的脸一下子笑开了。
小落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痛,可是心却有满满的暖意,那个爱和自己斗嘴的男生又出现在眼前,这样想着脸上居然不自觉的红了一些,小落尴尬的咳嗽了一下,牧俢俊以为她这是在默认了,于是笑得更开心一些。
一把推开他就往外面走去,小落觉得自己还是快点离开他身边好,免得他又一个人在那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没想到小落这一推用的力气大了些,本来拄着拐杖平衡力就不太好的牧俢俊一下子被推了出去,整个人倒在了一边。
本来这样被推出去也没什么事的,可惜牧俢俊运气背了点,刚好倒下去的时候扭了一下原本已经受伤的脚,于是整个人躺在那拼命叫嚷着,痛得都站不起来。
小落看他的样子本来以为是装的,挽着手臂像在看戏那样对他说:“起来吧,你演技这么差还好意思装下去?”可牧俢俊也只是在抱着脚在喊疼,小落皱了皱眉,不放心的走到他身边蹲下再看看他的脚,心里慌了一下,问:“弄到受伤的脚了?”
道社里的同学有的听到声音好奇的走出来看了看,汤芷璇也跟着过来了,看见躺在地上的牧俢俊的时候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着急的问小落怎么回事,小落却突然说不出话,牧俢俊咬咬牙忍着痛对汤芷璇说:“没什么,刚才没注意看路摔了一跤,刚好压到受伤那里。”
小落有那么一刹那觉得自己重新认识了他一遍,同一个男孩,却给了自己不同的感觉。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小落对着汤芷璇说:“是我害他跌倒的,我带他去校医室。”说完小落拉过他的手让他靠着自己,问了一句,能走么,牧俢俊点点头。
“我真的不是装出来的。”走在半路的时候牧俢俊突然可怜兮兮的说,小落没去看他的脸,只是淡淡的说:“我知道,你脸色都白了。”牧俢俊不知怎么却笑了起来,小落还是故意不去看他,只是好奇地问:“笑什么?”
“你是在担心我么,我觉得你现在很紧张。”说完目光温柔的看着小落,小落不知道他这样看着自己,只是心虚了一下去否认:“哪有紧张,只是怕你到时开个天价医药费给我。”其实小落还挺担心自己这一推把他的病情加重然后他趁机敲诈自己一笔。
牧俢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尽管脚踝不时传来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哼哼几声,但他还是大笑着说:“我像是这样的人?”小落配合着点点头,牧俢俊一脸败下阵来的表情,要不是自己现在被脚痛困扰着肯定会跟她好好闹一下才行,可惜只能这样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靠着她走。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牧俢俊低下头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小落,小落在女生当中个子算是很高的了,虽然骨架比较大让她看起来不至于瘦瘦小小,但身材还是很好的。牧俢俊打量着小落的肩膀,手不自觉的抱紧了些,小落感觉肩膀的力量在加大,以为他是走得累了于是没多说什么,牧俢俊却笑嘻嘻的享受着这种另类的“搂肩膀”。
从昨天开始朵林就没在戏剧社看见过河以慕,维西也对此感到奇怪,问了一下颜熙才知道原来他想辞掉河以慕副社长的身份于是让她暂时不用来戏剧社,这样的变故让朵林和维西都吃了一惊,颜熙反而像没事那样说:“也许你们可以接受这么一个有才能的人留在社里,但我不允许这么一个有心计的人出现在我眼前。”话里的语气他们都听得出这次颜熙的决心。
维西不想在这方面多说什么,但是关于朵林的戏被刷下来的事情他还是像让颜熙想想办法,颜熙对此似乎也有些无能为力,“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去找了校长,但是他对这次的考核好像严格了许多,只说定下的要求不允许私自更改。”
朵林明白这说明了自己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维西看着一脸失落的朵林觉得很不是滋味,心里总觉得自己也是有一部分责任的,而朵林对这部戏的努力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维西心里暗下决定,他想让朵林的戏在全校同学面前演出,他想让朵林得到肯定。
当自己心甘情愿去为了一个人付出,所有的理由都只会是借口,包括维西以为他是在负起自己那一半的责任,但其实,也许是不想看见喜欢的人露出自己不愿看到的失落神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