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几天,古缺除了偶尔会出来吃点东西外其他时间全都在房间内吸取元气。没有肉体强度的制约,古缺的武道境界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提升。别人修炼半年、一年才能达到的精进,他只需要几天时间就轻松跨过。
不过古缺很清楚,像这样的修炼速度也仅限于锻身境。以圣体的强大优势,锻身境几乎可以被完全的忽略。但到了命穴境,凝聚气海之后,圣体的优势便将无法帮助他如此快速的修炼了。真气的积累,犹如垒土成塔,冒进不得的。
只是这妖孽般的修炼速度到把其他的人吓的够呛,从没见过有人修炼武道竟跟春初的野草一样一天一样地疯涨的。无奈之下,古缺只好以之前收了伤,现在慢慢痊愈了为借口蒙混了过去。
锻身境在身受重创,大伤元气的情况下也确实会看起来像未修炼武道的普通人。所以经古缺这么一解释,大家倒也乐得接受。否则这恐怖的修炼速度就只能用绝世天才来形容了,但古缺会是绝世天才吗?反正他们不会相信,太荒谬了。
倒是黄飞虎一开始很是好奇古缺一直在房间里做些什么,但在古缺那里连续碰了几次钉子之后,也就慢慢失了兴致。尤其是最近几天,他也学起古缺的样子,整天躲在房间里面不出来。而古缺也乐得无人打扰。
只是今天晚上古缺却难得没有进入修炼。今天早晨的时候黄飞虎神神秘秘的跑来跟古缺说,叫他今天晚上务必在房间里等着,并且专门叮嘱要把朝南的窗户打开。说完之后便匆匆出门,一整天都不见人影。
月色寂寂,晚风料峭。毕竟还是初春时节,夜幕中透出来阵阵的寒意。朝南的窗户洞开,丝丝寒风不绝如缕。房间里,古缺面南而坐,前面的圆桌上摆着几碟糕点和一个精致的小火炉,炉中炭火幽幽,上面是一个小巧的茶壶,壶口袅袅的水汽带着浓浓的茶香。
等人本来是一件无聊的事情,只是很多时候会因人而异。悠闲的煮着茶,在这微冷的夜晚,古缺倒是自在的很。
道法自然,天地本就动静皆宜,世事如此,人生如此,武道亦是如此。
只是今天晚上,对于整个朔阳城的人来说实在不是安享自在的时间。因为今夜还有一件盛事等着发生!
三更已过,月色愈加的浓郁。原本平静的夜色下,一丝吵闹声隐隐传来,由远及近。
放下手中的茶盏,古缺好整以暇地抬头看向窗外。
一个人头从窗户的上沿探将出来,不是黄飞虎却是何人。窗外黄飞虎一脸兴奋的倒吊在客栈的屋檐下,甩手讲一个巴掌大的物件扔给古缺道
“替我保管一下,我去引开后面的人。”
话音刚落也不等古缺回答,黄飞虎就‘噌~’的一声飞掠向客栈的墙外。接着便又是一阵叫骂声。
“这边!在这边!”
“那小子在这边!”
“小子!把东西给老子留下来!”
“别让他跑了!孙子诶!”
......
一长串的火光伴随着一两声黄飞虎不知道什么情绪的惊叫快速的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不只是这一处,以古缺的耳力,能听见的尚还有好几处同样的喧闹。至于不能听见的,就更不知有多少了。似乎整个朔阳城,都在这股喧嚣之中。
“啧啧,好热闹啊!”
古缺笑了一声,翻开手掌上刚才黄飞虎丢过来的东西。这是一面黑色的金属令牌,正面的四周浮雕着古朴的花纹,正中雕琢着两个数字‘廿八’,而背面则只有简单的一个塔状的浮雕。令牌通体黝黑,入手沉重,应该是由上等的黑铁打造
轻轻的把玩着手中的令牌,古缺皱着眉头很有些无奈。对于黄飞虎招惹麻烦的能力大为摇头。前面一个麻烦还没有解决,没想到甩手又丢过来一个更难缠的!
“春夜寒重,阁下何不进来饮盏热茶。”
提起桌上的茶壶,倒满一盏热茶,古缺对着窗外邀道。拥有着九州至强者的庞大神魂,古缺对于四周气机的感应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敏锐。
片刻的寂静过后,伴随着一阵破风声,一道影子从窗口一闪而入。
烛光中,一个中年男子背手而立,凌厉目光灼灼的盯着古缺,问道“怎么发现我的?”
将手中的茶盏推过去,示意对方坐下后,古缺方才道
“猜的!”
仅凭气机感觉来判断,自然也算是猜。只是这个‘猜’九成九不会出错罢了。
“噢?”啜了一口浓茶,中年男子显然并怎么相信。如果靠猜就能让一个武士窥破自己的行藏,那自己这些年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对于中年人的反应古缺毫不介意,换了谁都不见得会相信。抬起手中的令牌,古缺并未多做试探,而是直接开口问道
“阁下此来,是为了这块令牌?”
看了一眼古缺,中年人忽然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一个武士四阶的小子,在自己面前说话竟然如此老气。
前世江湖闯荡三十几载,古缺自然之道中年人因何发笑。但是无所谓,尊重永远是靠实力争取来的!其他的都是废话!
挺起身子,单手将令牌按在桌子上,古缺目光平静的盯着中年人缓缓地说道“在下既受朋友所托,自然必须忠人之事。”
一敛方才的笑意,中年人眉头轻蹙。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竟突然让自己升起了一丝不安,仿佛眼前的不是仅只有武士四阶的小子,而是同级别高手的生死相搏!
“古怪!”看着一脸沉静的古缺,中年人心头一阵狂跳。这些年他历战无算,自问绝不是临战胆怯之人,更不要说对手的修为远低于自己。但这一次竟然会被一个区区四阶的武士压住气势!当真古怪!
两人对视良久,气氛一时为之凝结。突然中年人长笑一声,起身道“可惜你猜错了!”
“我确实是为这令牌而来没错,但却不是争夺,而是看护。”
“看护?”
“恩,是为了防备有人破坏规则。至于令牌在谁手中则不关我的事。”
“如此说来,倒是在下莽撞了。”古缺也是笑道
“呵呵,无妨,无妨。这令牌是段机缘,你好生把握。”中年人走到窗前,转头笑道“夜色深了,我就告辞了,谢谢你的热茶!”
一如来时的迅捷,只是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窗外的茫茫夜色之中。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古缺抿了抿手中的热茶。刚才古缺看似镇静,实则如果中年人真的动手的话,他也没有半点把握能战而胜之。毕竟修为的差距太过悬殊,尽管他自有手段,但也未必能够建功。只不过多少能让中年人讨不到好倒是真的。
至于这奇怪的令牌,以及它背后的什么机缘,古缺倒是兴致缺缺。
“机缘?”
......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一身夜行衣的黄飞虎才匆匆地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睡眼惺忪的阿义一手拿着烛台,一手拿着大门的钥匙。
让阿义继续回去睡觉,精神亢奋地黄飞虎坐下来长灌了一口热茶,二话不说就开始对着桌上的糕点大口大口的猛吃。
眼见一碟糕点被消灭完之后,黄飞虎这才有空抬起头说“跑了一晚上,饿死我了,嘿嘿”
古缺就静静地端着茶盏,看着他吃。这些天,古缺早已充分地了解了黄飞虎对于食物的热爱。
“嘴有空说话了?”
“嘿嘿”黄飞虎讪笑了两声,伸手又抓起一块糕点。
“那就跟我说说这块令牌吧。”将手中的令牌推过去,古缺问道。
将令牌接在手里,黄飞虎高兴的抛了抛,笑道“今天我跑了一晚上,累的半死全都是为了它!”
“这令牌有什么用?”
“这个啊,是进入炼武塔的资格凭证!”
“炼武塔?”听上去倒像是一个武道试炼之地,古缺想到。
“炼武塔传说为金家的先祖所建,就在城北那边。原本是金家用来培养族中子弟以及收藏武道典籍的地方。大概两、三千年前吧,当时的金家就已经是朔阳城的第一武道世家了,更是名动整个南定府,武学底蕴非常深厚。”为解古缺的疑惑,黄飞虎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有关令牌和炼武塔的来历。
“但当时的朔阳由于地处偏僻,武学典籍匮乏,大多数人都没有武学可以修炼。金家的那位先祖有感于此,便决定开放炼武塔,让朔阳城的普通人也能有机会能进入其中修习武道。在一开始,还只有普通百姓能够参与竞争。但后来,朔阳其他的武道世家垂涎塔内金家的高深武学,就约定以部分自家武学封入炼武塔为代价换取参与竞争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