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总部大楼的第11层,集团长阴沉着脸从秘密档案室走了出来,穿过走廊,走进办公室,转身将门关上并锁住,来到办公桌前,坐在了椅子上,按了桌上电话的免提键,然后使劲按1键。
电话很快接通了:“喂,是国本吗?”
“您好,父亲,是我。”
“外面又发生什么事了?”
集团长一反常态,神情紧张,用焦急而不安的语气大事说道:“父亲,大事不好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呵斥声:“国本,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了?冷静下来,好好说话。天大的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父亲教训得是!”集团长缓和了下来,用正常的语气说道:“父亲,事情是这样的。前天下午,负责监视李天丽的人,打电话向我汇报说,星期天的晚上,李天丽的屋里发生了一次大火灾。他们星期一一早从监控上看到火灾后的景象,马上赶往现场查看,然后通知警察局的人前往调查情况。”
“调查出什么异常没有?”
“父亲,据他们调查,是屋里的电线老化引起的火灾。床上有一具焦尸,烧得面目全非,根据他们的描述,尸体平躺在床上,死前没有挣扎的迹象,应该是先被起火地方产生的毒烟迷昏了,然后火势蔓延到床上,才被烧死的。”
“那他们验尸了没?”
“据汇报,他们正在抓紧处理。”
“国本吧,你就不要太指望地下那帮人的,按照他们拖拖拉拉的办事效率,还有找借口的能力,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出不来验尸报告的。”
“父亲说的是。所以我也不放心交给他们,派了罗方信过去调查,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办完案子,跟我汇报过了。”
“方信这孩子果然雷厉风行的,有他当你的左右手,我才放心。调查结果怎么样?”
“父亲,方信证实了他们的说法,通过齿形报告和DNA比对,确认了那具焦尸确实是李天丽。”
“国本,说说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
“父亲,如果单单是这个案子,而且经过方信的调查,是没有疑点的。不过如果跟张凌瀚的事故放在一起,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怎么说?”
“父亲,上次张凌瀚发生车祸,这次李天丽发生火灾,前后才间隔一个礼拜的时间,而且两个案子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只剩下一具无法用肉眼辨认的尸体,只能通过齿形报告和DNA验证,才能确定身份。”
“国本,不错,不错,现在动起脑子来,还真有当年父亲的影子。”
集团长听到父亲的夸赞,喜上眉梢,喜气暂时抚平了深锁的眉头。
电话那头接着问道:“国本,既然有疑问,你想好怎么做了没?”
“父亲,带着疑问,我刚才进去了一下秘密档案室。我知道张凌瀚和李天丽都是被集团植入了细胞追踪器的人。上次张凌瀚事故发生后,我也进去查看了一次,当时显示他身上的细胞追踪器,信号虽然非常的弱,不过还没有完全消失,我当时以为是因为尸体正处于冷冻,细胞追踪器从其他仅存的细胞中,获取了一些生物能量,所有才会显示若有若无的信号。”
原来幸运的是,当时并不知道这个秘密的欧阳兰,将张凌瀚关在了地下室的土屋里,隔绝了一部分信号,再加上张凌瀚已经活活地饿了三天三夜,体内仅存的能量都被身体用在了维持生存的部位,手臂肌肉里的细胞追踪器,只能分到很少量的能量,不足以发射强烈的信号。这才躲过了一劫。
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有些紧张了起来,问道:“怎么,今天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集团长又皱起了眉头,说道:“是的,父亲,发现了很匪夷所思的现象。”
“快说重点。”语气里带着焦急。
“好的,父亲。今天我发现张凌瀚和李天丽的细胞追踪器的信号都非常强,而且两个追踪器靠得很近。”
“他们母子俩不是都被烧死了吗?怎么还会有信号。”
“父亲,电脑显示这两个细胞追踪器,都远在地球的另一边。”
电话那边提高了声音问道:“你是说在那片被人废弃,有着致命辐射的南半球?”
集团长用肯定的语气,大声地回答道:“是的,父亲。”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没有说话的人似乎陷入了沉思中,过了一会才说道:“这个确实很奇怪,我也想不通有什么可能了。国本,你说说,你有什么看法?”
集团长有些迟疑,心想:自己就是也想不通,才要打电话给父亲,看看父亲能不能给出个说法,没想到现在父亲倒问起我来了,要是实话实说,肯定会被父亲痛骂一顿。
于是,集团长岔开话题,说道:“那一边我们用望远镜看,只能看到灰暗的一片,死气沉沉的见不到一点绿色,我们的侦察机,在离得很远的空中,机上的测辐射仪,就显示再靠近的话,辐射就会超过安全范围。所以,我觉得,他们母子俩不可能到那一边去。”
“那你怎么解释细胞追踪仪的信号。”
集团长顿了顿,怯怯地说道:“父亲,这个我现在还解释不了。”
“既然这样,你有什么打算?”
“父亲,我想,既然这个事,现在我们无计可施,就先放一放。不过所有跟他们有关的人,我们是不是都要清理清理,省得留下什么后患?”
“你说的是哪些人?”
“父亲,从张凌瀚接手这个失踪案后就一直谜团不断,刘家村知道这个失踪案的那几个人,刘村长,几个村干部,特别是那个王大妈,知道的最多,还有刘奶奶在村里的女儿。这些人,我觉得都不能留下。还有赵正忠,父亲您觉得该不该留下来?”
“正忠,这个人我很了解,可以信任,就不要动他了。其他的人,就斩草除根吧,你准备派什么人去办这个事?”
“父亲,最近我刚好派了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去接替张凌瀚,住到了正忠的别墅里,我看这个事就交给他去办,正好看看他的办事能力。您说呢?”
“那就快去吩咐下去,尽快解决了。”
“好的,父亲。”
“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父亲,您那边先挂,再见。”
打完电话,集团长立刻来到9层的会议室,刚才让保镖通知过来的尹胜天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两人一起走了进去,在座椅上坐定。
“小尹,我最近又想起那个失踪案,虽然张凌瀚已经不在了,但我总觉得心神不宁的。你有没有什么主意,可以帮我解决这个问题的?”
尹胜天心想:这个案子不是连罗方信查了都没什么头绪吗?集团长怎么又拿来问我了,莫非有别的意思。我先试探试探,再说。
尹胜天露出谄媚的笑容,说道:“集团长,给您出主意,不敢当。不知道集团长有什么方面的忧虑呢?”
“自从老集团长把位置交给我后,我自认为不负所托。但是这个案子在我手下给办成了悬案,要是有人将这个消息传到老集团长的耳朵里,就不知道老集团长会对我有多失望了。”
尹胜天受宠若惊,心想:集团长今天竟然跟我说起了心里话,看来自己在集团长心里的位置是越来越重要了。
尹胜天赶紧接话道:“老集团长英明,让您当了集团长,这是全国人之福。集团长,您不用担心,知道这个案子的人不多。我自认为自己值得集团长信任,不会到处乱说。而罗方信向来口风紧,赵正忠老师对集团忠心耿耿,这两个人不必担心。”
集团长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我是不会担心。不过外面不是还有些知道这个失踪案的人,所以我才感到不安。”
尹胜天见立功的机会来了,拍了拍胸膛,毛遂自荐道:“集团长,这个事,您就交给我去办。”
集团长问道:“你准备怎么办呢?”
尹胜天看了看集团长的眼色,心领神会地在脖子前做了个灭口的动作。
集团长看了,满意地说道:“小尹啊,你果然是善解人意啊,有你在身边,我觉得轻松多了。不过,那地方离总部有点远,这事也没那么快解决,总部这边还是要有你在,我才放心。”
尹胜天一听,心想:集团长说这话的意思,是心里另有人选了,这可是个好差啊,可不能落到别的阵营的人手里。
尹胜天小心翼翼地问道:“集团长,那您觉得谁来办这个事合适呢?”
集团长假装想了想,说道:“这个嘛,我暂时没想到合适的人选。你有什么人推荐的吗?”
尹胜天刚要开口推荐刘超斌,突然又想到集团长最讨厌人拉帮结派的,便假惺惺地说道:“或者可以派那边附近的机密要员们,去办这个事。”
集团长又说道:“小尹,听说前几天你亲自送刘超斌去正忠那里,看来你跟刘超斌的关系匪浅啊!”
尹胜天心里一慌,但马上脑筋一转,故作平静地说道:“集团长,您别误会,其实我跟刘超斌也就见过几次面。是因为赵老师最近忙张凌瀚去世的事,又伤心又累给病倒了,我过去是去看望赵老师,您也知道,我一向对赵老师敬重有加。正好在电梯遇到了刘超斌,闲聊几句听说他要过去上任,我就提议一起过去,顺便给他带带路,作为前辈总是要照顾下新人,集团长您说是不是呢?”
集团长点了点头,这才放心地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对后辈好点是应该的,我就这么一说,你也不用上心。正好,这个事就交给刘超斌去办吧,他在那个地方近好办事。你说呢?”
尹胜天一听,心里乐开了花: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幸亏没有推荐。他便用平常的语气说道:“谢谢集团长理解。通过短暂的接触,我也觉得刘超斌这孩子挺不错的。”
“那好,就由你去安排吧,需要注意什么,你知道的!”集团长朝尹胜天挥了挥手,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我明白,集团长,请放心。”尹胜天弓着背退出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