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张凌瀚早早地就带了早饭下到地下室,见欧阳兰瞪着双大眼睛看着她,原本水汪汪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心想:眼睛这么红,不会一晚没睡吧?不过,不想对敌人表现出关心的他,用冷冷的语气说道:“吃饭。”
欧阳兰心想:既然你认为我是敌人,那么我也不用跟你客气,于是面无表情地一口口吃完饭。
刚吃完饭,赵管家便下来了。一见到欧阳兰,便大声训斥道:“一会问你话,就好好回答,不然有你苦头吃的。”转头看着张凌瀚,说道:“凌瀚,该审问了。要不要先让她试试极乐仪,省得浪费时间了。”
“赵管家,先用另一个仪器试试吧,实在不行,再说吧。”张凌瀚从心底里讨厌极乐仪,便手疾眼快地拎过来另一个黑箱子,打开来,取出里面的仪器,打开开关,将仪器的正面对着欧阳兰的方向。
欧阳兰看着两人将手按在桌上,各说了句话,桌边的大屏幕便亮了起来,里面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向两人问了好,只听赵管家对着屏幕说道:“瑞莎,请连接上测谎仪,谢谢。”
“连接中,已接收到测谎仪的信息,连接完毕,请指示。”
“请在那个女人回答完问题后,都做出判断是真话还是谎言,谢谢!”
“好的,接受指令。”
赵管家走到欧阳兰的面前,指着仪器,得意地冲着欧阳兰说道:“看好了,这台是我们最先进的测谎仪,只要一打开,就能对房间里面的所有人说的每句话都判断真话或谎话。你就别指望着撒谎了,乖乖地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这样我们就不必用上另一个杀手锏了。”
欧阳兰看着那个带着凸屏,亮着光的四四方方的家伙,心想:测谎仪,不过就是一台磁力扫描仪吧,通过扫描人在说话时大脑各个区域的兴奋与否,心脏跳动异常与否以及身体其他部位的异常与否,来判断说话的人是否在撒谎,这么简单的道理用得着这么得意吗?还有,我们美丽世界的人向来是不说谎的,用得着测吗?
张凌瀚搬了两把椅子过来,等赵管家坐下后,便开始问话:“你以前是不是见过我?”
“说见过也算见过,说没见过也算没见过。”欧阳兰话音一落,便听到瑞莎甜美的声音:“真话。”
张凌瀚一头雾水,赵管家也很奇怪,便转头问道:“瑞莎,没弄错吗?”
“一切正常,没有撒谎的痕迹。”
欧阳兰在心里暗暗发笑:我天天看着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过确实昨天才看到你,怎么样,不明白了吧?哈哈,我就不告诉你们为什么,你们就着急去吧!
“凌瀚,算了,就问跟案子有关的吧?见没见过你不重要。”
欧阳兰听到赵管家叫张凌瀚的名字,听到发音,加上是个男的,猜测着:灵、陵、凌、泠······,翰、憾、瀚、撼······。唉,不猜了,就是个姓张的。
张凌瀚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刘奶奶发生什么事了?”
“刘奶奶已经去世了。”“真话。”
“然后呢?”
“火化了。”“真话。”
“你是不是带走了刘可儿?”
“是我带走的。”“真话。”
“你是不是对刘可儿撒谎诱骗,或者下了迷药还是耍了什么手段,刘可儿才会跟你走的?”赵管家问道。
“没有,我都跟刘可儿说实话,刘可儿是真心实意想跟我走的,而且她很开心跟我走。”“真话。”
赵管家怒斥道:“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有自己的主见,怎么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开心,你骗得了机器,骗不了我们,快说实话。”
欧阳兰看着赵管家愤怒的眼神,看到他心底里是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却要颠倒黑白,于是,她转头冲着屏幕说道:“瑞莎,请判断刚才那句话的真假,谢谢!”
“谎话。”
赵管家一听,恼羞成怒,噌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瞋目切齿地走近欧阳兰,挥起了大巴掌,就要打。
张凌瀚眼疾手快,上前一步赶紧抓住赵管家挥巴掌的手,劝道:“赵管家,我知道这是您的计策,就想逼她多说点实话,您犯不着跟她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中了她的计了。看来您说的对,这些人还真是狡猾。”
赵管家见有了台阶下,也就缓了下来,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张凌瀚无奈地看了一眼欧阳兰。
活了二十二年,欧阳兰从没见过有人对她这么凶过,更不用说打她了,看到赵管家这阵势,着实吓了一跳,又透过张凌瀚无奈的眼神看到他对她说着:“唉,你怎么就不知好歹呢?为什么要激怒赵管家,下次我要是挡不住,你就有苦头吃了。”欧阳兰一阵后怕,发誓不再招惹那个惹不起的赵管家了。
张凌瀚接着问道:“为什么要非法带走刘可儿?如果喜欢她,可以领养她啊!”
“非法吗?她愿意跟我走,我带她走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跟法律沾不着边。”“真话。”
听到这话的赵管家,怒气又上来了,呵斥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敢这么蔑视法律!”
欧阳兰赶紧做无辜状,示弱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是非法的。”“真话。”
张凌瀚又调解道:“赵管家,看她这么没礼貌的样子,肯定就是没读多少书,难怪不懂法律。欧阳兰,你给我好好说话!”
赵管家只得按捺住怒火,继续问道:“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我自己想这么做的,没人指使我。”“真话。”
赵管家一看问了这么久,什么都没问出来,张凌瀚又一直明里暗里地维护着这个女的,这个测谎仪也跟坏了似的,不管她说什么都是真话,心想:这是集团给凌瀚的案子,办不办得好,惩罚奖赏都跟自己没关系,我犯不着在这里受气。想到这些,赵管家说道:“凌瀚,你自己慢慢问吧,时间差不多了,我先上去准备午饭。”
“好的,您慢走。”张凌瀚舒了一口气。
欧阳兰看着赵管家离去的背影,心里暗自高兴,就剩下一个姓张的好说话的了,不用担惊受怕了,放松下来后,便想到了昨晚的计划。于是,欧阳兰突然“啊”地一声尖叫,用哭腔喊着:“惨了,惨了,我的手指都快没知觉了,不知道是不是绑了一晚,血气不通,会不会就这样废了啊?”
“别叫了,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我真的没骗你,不信你自己看看,现在我的手估计都发白了,而且肯定冷冰冰的,真的。”
其实是欧阳兰知道她的手白,一看姓张的手晒得挺黑的,一对比,肯定显白,而且女人的手本来就比男人的手凉一些。这么说,对他有一个心理暗示的作用,如果他心软,真的确认的话,人总是会看到自己相信的事情,他就会对她放松警惕了。
“你不会这么狠心,就这么任由我的两只手因缺血而坏死吧?求你了,行行好,帮我看看吧。”
张凌瀚经不住欧阳兰的哀求,只得到椅子后面确认了一下,果然手又惨白又冰冷,于是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
“是有一点,但没你说的严重,你可别指望我会给你松绑。”
欧阳兰见有些成效,继续说道:“我怎么敢让你给我松绑,就是我的手一直被绑在后面一整晚了,总是一个姿势,血液才会不流通,你就帮我把手换到前面,换个姿势,就会好很多了。”
“不是就要先松绑,才能把手换到前面,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耍什么花招?”
“我真的没骗你,就是想换换姿势而已。而且你只要松掉绑在身上的绳子,我的脚不还是牢牢地固定在椅子上吗?你力气比我大得多得多,我就是耍花招,也敌不过你啊,求你了,行行好吧!我不想我的手就这么废了。呜呜呜。”
张凌瀚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便将她的双手换成绑在了前面。
欧阳兰得逞后,不忘感激地连连道谢。
一番折腾完,便到了午饭时间了,张凌瀚只得停下审问,他上去吃完饭又下来喂欧阳兰吃完。
短暂的休息后,赵管家推脱有事要忙,不想再掺和欧阳兰的事。张凌瀚独自一人根本不是欧阳兰的对手,不管问什么,欧阳兰都能巧妙地回答,而且测谎仪测出来的都是真话。问着问着,张凌瀚都有些觉得这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小案子,没有后台,没有阴谋,没有反抗,就是一个不懂法的姑娘带走个小女孩。
到了晚上,吃饱喝足的欧阳兰故技重施,支走了张凌瀚。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欧阳兰得意地看着已经在视线范围内的双手,向手上戴着的手表发送了思维指令:“请用锯齿割断绳索,谢谢!”
接收到指令后,手表的底部便伸出一根可随意变形的透明绳子,绳子的头部形成一个快速旋转的小圆锯齿,一下子就把绑在欧阳兰手上的绳子齐刷刷地割断了,一眨眼欧阳兰身上的绳子也都掉在了地上,现在只剩下帮在脚上的绳子了。
这时,欧阳兰的调皮劲又上来了,她低下头,将戴着手表的手往前移到了脚的正上方,向手表发送了指令:“收回锯齿,扫描绳索方位,发射激光。”
一道激光从手表上发出,哧的一声,脚上的绳子一下子就被烧断了。
终于恢复自由之身的欧阳兰站起来,舒展了下筋骨,朝着放着她背包的桌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