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秦心中讶异,虽然知道莲子肯定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但是这么多年照顾下来,也就自然而然的认为她就是个孩子了。
看莲子一副纠结沮丧的样子,叹口气,不跟她计较了。
“明天去找?”络秦伸手把酒瓶收起来,“以后再喝。”
莲子恋恋不舍地盯着酒瓶:“不行,现在去找。不然那三个傻帽肯定绕死在林子里了。”
这倒是实话。络秦在那座林子呆的时间最长,自然知道里头的古怪。要不是他有“生”和莲子傍身,恐怕也得吃点亏才能出来。刚才那三个,除了神族的小子还上得了台面,剩下两个只能拖后腿。如此一想,络秦皱眉:“你确定跟着那三个废……额,能找到我的身世?”
莲子没听出来络秦是在嫌弃那三个的实力,还以为他不相信她,立刻蹦起来:“那是!不但能找到身世,还能……没什么,赶紧走吧。我可不想好不容易作出的决定被三具尸体给毁了。”
“靠!这是鬼打墙吗!啊!?”密鬼林里,明非一手叉腰,一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地骂着。
花墨和羽行毕竟不是人族,虽然也来来回回绕着同一个地方走了不下三遍,但是比起明非却是好太多了,只是脚底有些发酸而已。
“这个不是鬼打墙。”羽行鄙视明非没见识,“我们被刚才那只小精灵摆了一道,这应该是她的什么技能,能够让中招的人绕着同一个地方走。”
“啊?”明非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袖子擦汗,开春的日子竟然走出汗来了,真是火大。“那你说怎么办呢?能解么?”
羽行摇头:“能解,但是只能又那只小精灵解。”
明非龇牙咧嘴想要骂娘,好半天才找回声音,胁迫花墨:“花小妖,你看我们现在的状况着实不好是吧?在这么下去,我们三个不累死在这里,也饿死在这里。好吧,反正我肯定要饿死累死在这里了。你想别插话,你就说我讲得有没有道理?“
花墨偷偷看了羽行一眼,怯怯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羽行倒是好奇明非这小子又有什么歪脑筋,索性也席地而坐,任由老躲在自己身后的花小妖出去应对。
花墨见羽行也坐下了,连忙跟着坐下。瞅了半天也不见羽行有什么表示,只好硬着头皮上:“嗯。”
明非满意的点点头:“说明你还是很有觉悟的。那么我们继续。我们现在要出去是不是只能靠那个小精灵了?”
花墨乖乖点头。
明非立刻摆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那么,当务之急就是把这个小精灵给找出来,然后跟他打好关系。我不知道你们那里是怎么跟人交好的,反正在人界吧,就是讲究两个,吃饭,送礼。总之,投其所好!这个你同意吧?”
花墨不知道明非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羽行立刻就反应过来明非这小子是打花墨的注意呢。本想护短,但是想想也的确是只有这个办法了,就没插嘴。
明非见花墨愣在那里,以为他不同意,急了:“花小妖,你这小妖族怎么那么小气啊。不就是要你几滴眼泪吗!要不要这么抠啊!”
“啊?”花墨张着嘴巴,他真没听出来明非是这个意思。
明非瞪了他一眼:“又不是要你的口水,嘴巴张那么大干嘛。快,哭一场。肯定能引出来。”
花墨呐呐:“我,我哭不出来……”
明非几乎要吐血了。羽行倒是扑哧一笑,指指头顶上:“不用哭了,他们在顶上。”他体内的能量又开始压抑。
络秦见自己被人发现,没什么表示,只是从顶上的大树上跳下来,落在三人边上。“我要跟着你们。”
“你说跟就跟啊。”明非嘴上不乐意,心里却乐翻了。不管这人要不要跟他们一道,但只要有这个想法的话,肯定是肯把他们放出去。“先把我们弄出去再说。”
络秦却不说话了。莲子小身体一扭,指着明非的鼻子:“哼,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我主人说话。活该绕死你!”昂首挺胸地小模样别提多得瑟。
羽行知道这男人肯定有来头,但是摸不准这人为什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要跟着他们走,试探地问他:“不知这位兄弟,为什么要跟着我们?你知道我们要去做什么吗?”
络秦再次沉默。莲子再次得瑟:“我家主子是什么人,跟着你们自然是有理由的。至于干什么,问那么多干嘛!反正,你们去哪里,我们就跟着你们去哪里。但是,有几件事情要说好了。首先,不能让人发现我主子的存在。然后,你们有什么麻烦,不准要我主子帮忙,除非他乐意出手。再然后,我家主子说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然后嘛……”莲子嘿嘿笑着,提出了一系列类似“有露水的时候要帮着去取露水”、“半个月贡献一次酒水”等等不平等条约。
明非整张脸都已经黑的跟锅底一样了。倒是羽行沉得住气:“可以。这些我们都能答应。但是好歹要告诉我们你的身份吧,至少总得让我们知道你叫什么吧。”
“魔界络秦。”络秦这次没有沉默,淡淡地突出这四个字。
羽行顿时脸色一阵古怪,心说:“魔界络秦?魔界络秦?是不是那个络秦?我的乖乖,没想到居然能碰上整个魔界的通缉犯,而且……”羽行沉默了一会儿,“久仰大名。”
明非拉羽行的袖子,压低声音:“谁啊?”拽的跟二百五似的,凭什么要跟着他们,他们还得当大爷似的供着他。
羽行没说什么,只是在他耳边淡定的说明了一个事实:“他是从魔界过了关卡通过冰海之源来到人界的。据我所知,仅凭一人之力到达冰海之源的不超过十个人。”
“那你呢?”明非吃惊地多看了络秦两眼,突然想到羽行也是从神界来的。
羽行有些羞赧:“我是直接过来的。神族之子总有点好处的,你懂的。”
明非点点头,心里百转千回。眼前这个魔族能通过冰海之源,那么实力肯定是不用说了。他要跟着他们做什么?再度挑战冰海之源?难不成他是觉得魔界的不给力,想来人界试试?想了想,明非觉得还是问清楚一点比较好,万一人家只是心血来潮,并没有再度去冰海之源的想法呢。“我们去冰海之源。你确定要跟着我们?”
络秦披风帽子下的眉毛微微一皱,转头看向莲子,似乎在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莲子干笑两声,飞到络秦耳边嘀咕了几句。络秦便点头:“嗯。”
羽行看着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花小妖:“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说,怎么样?”眼睛直接看向了络秦。对这个男人真的没有太大的好感,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将会成为他们最重要的帮手。
络秦点点头,手上掐了个诀,原本诡异的森林顿时让出一条道来:“走吧。”
“总觉得这人不好相处。”明非靠在羽行边上嘀咕。花墨胆子小但是天真,羽行虽然有些心高气傲,但是爽快直接,明非莽撞无知,但是勇敢果断,因此三个人相处起来很融洽。但是络秦嘛,死气沉沉,冷漠地跟李玉丽爬出来的阿飘同志一样。四个人凑在一起,就好像三个火把跟一个千年寒冰靠在一起,能有什么好感觉。
“先别想太多。出去以后好好休息,尽快去拿钥匙。:羽行背着花墨,嘱咐明非少说话。
一行人在一处客栈停下,因为只有明非一个“人”,因此只要了一间房又让小二送了饭菜和热水过来。
络秦从来不吃东西,只是靠在一根凳子上闭目养神。莲子乖乖地趴在他肩膀上。静的像是不存在一般。
休息了一天出来,直接去了城主府。接待的还是上次那个人,一见到明非就笑了:“小伙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走吧。”明非赶紧屁颠颠跟上。
络秦已经去过冰海之源,钥匙虚体是四界通用的,因此他并不需要开钥匙。而莲子,上次她跟着络秦闯关也没用钥匙,显然是不需要钥匙也能跟着走。不但因为她是半实体,可以飘荡在各大空间,更因为她扎根在络秦的晶体中,只要络秦通过,她自然也是通过了的。
所以一行人之中,还是只有明非一个人没有打开钥匙了。
明非显然有点紧张,上去的时候腿都在哆嗦。好不容易才把手按在了包围圈上。
这次显然和上次不一样了。不再是能量的传送,而是比拼。明非静下心来,将能量引导至手心。
络秦在一边看着,果断的皱眉:“不行。”
羽行刚想问他什么不行,就听到上次那苍老的声音宣布:“小伙子,你的实力不够。还是回家去吧。”
羽行差点没趴下,几乎气急败坏地对着明非吼:“上次你没休息好,刚好及格。这次吃饱喝足睡好了,结果实力不足!你开什么玩笑啊!”
明非也是傻愣傻愣的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不知道啊。刚才突然一下子就被弹开了:“这,这,我……”
心里发沉,难道自己真的不行吗?可是爷爷的卦象不是说自己也会出现吗?总不会是说自己会来到这里开钥匙,然后几次悲剧之后就回家了吧?不带这样的吧!
花墨有些担心,他知道失败的意思,如果明非不能去,他跟羽行去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羽行心里也是一团乱,显然是没想到会在明非这里出幺蛾子。要是拿不到就根本没有资格去冰海之源。就算闯过了关卡,也不能进入冰海之源。总不能真的是去闯关玩吧!
络秦看着纠结沮丧的三人,问:“非去不可?”
三人都没答话,但是络秦明白三人的意思。“莲子,去。”
莲子老大不乐意的嘟着嘴:“我没有技能。”
络秦说:“一瓶露水。”
莲子蠢蠢欲动,但是强作镇静:“我不是实体。”
络秦说:“剩下的酒不错。”
莲子立刻扑到了包围圈上。冰色的包围圈立刻将莲子吞了进去,然后就看见莲子趴在那个钥匙上使劲地不知道再拔什么。
络秦见几个吃惊,解释:“莲子是半实体,不受任何形式能力攻击。可以直接进去拿。”但是接不住。“你,别动。”
明非刚想下来,却被络秦点名,反射性的站直了。
莲子因为本质原因,直接接触钥匙本体,在钥匙上拔了半天才弄出一个钥匙虚体。只是半实体哪能接住东西啊,就算那是个虚体。
莲子猛吸一口气,用头一撞,把钥匙撞了出去。
钥匙刚接触包围圈便停了下里,不停的抖动着。
络秦见明非傻愣地站在那里,开口:“伸手,去接。”
明非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能量引导到手上,弄了好半天才把钥匙拿到手上,但是却没有被吸收到身体里。
“这……”明非看着悬在手上的钥匙虚体犯愁。
因为钥匙不是他靠力量的来的,属于没有认人的钥匙虚体,因此不会被人体所吸收。
“滴血。”络秦再次开口。
明非纠结了好久,才狠下心来打算咬破自己的手指,完成滴血认主的仪式。手指尖刚凑到嘴边,却发现有一滴乳白色的东西快了他一步,滴在了钥匙上。
莲子白生生的脸皱成一团,心疼的捏着自己的小手指,看着那滴浅乳白色的血液慢慢的被钥匙吸收,又用破了的手指在明非脑门正中点了一下。
钥匙突然抖动了几下,便慢慢消失在了明非手上。
络秦伸手把莲子招了回来,塞了一瓶子露水在她怀里,哄她:“回去再喝酒。”
莲子一手揽着瓶子,把受伤的小手指举在眼前,心疼的肉抽。她本身就没有多少血,而且她的血可是无价之宝啊!居然用在了个废物身上……心疼死了!
“走吧。”络秦直接走人。
明非狠狠地盯了自己的手掌两眼,才从高台上跳下来,问羽行和花墨:“这……就成了?”总觉得跟做梦一样。
“嗯,应该是的。”羽行也是若有所思。“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