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进教室都会差点朝安黎年身边的位置走去,已经成了瘾的习惯要怎么去戒。
坐到最后一排,眼睛不管往哪看印入瞳孔的都会是安黎年和秦淑的背影。
看到一次心就会痛一次,一天一天的就这样循环。
安黎年啊,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幸福,可不可以。
“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上实训课时我和秦淑留在了教室,两个人一前一后中间隔着五张课桌。我是在发呆,然后就听到转过来的秦淑说的话:“车夏,记住有些决定一旦做了就无法回头了。安黎年我秦淑要定了!”
我笑笑,此时也只能微笑了:“爱他,就好好去爱吧。对于你们我不会像第三者那样去介入。”
“第三者!哼,安黎年的初恋是我,你也应该知道他说过的话吧,‘爱一个人就要一直爱下去’。你记得吧!”
“所以说你们就好好的相爱着,好好的就好。”
……
每天下过晚自习江翌辰都会在我们教室门口等着,手里总会抱着一袋乖乖。
他知道那是我最爱吃的零食。
“这是第二十四袋了,等会要亲我二十四次哦。”他把乖乖放到我的手中,拉起我的左手就朝楼下走。
“要去哪里?”
“去吃饭啊,肚子都饿扁了。”
……
“江翌辰对车夏也是挺好的。”
身后是秦淑的声音,她跟在安黎年身边,偏头看着他。
黑暗中是一贯沉默的那张脸。
……
吃饭的时候点了几瓶梅子酒,喊江翌辰买了烟,就像安黎年那样心情不舒服的时候就埋头抽烟。
“好久学会抽的?”江翌辰问。
“一直都会,只是跟安黎年在一起后就不抽了。”看着手中抽了一半的烟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着:“因为他说不喜欢我抽烟。”
“这样啊。”江翌辰将喝空了的酒杯蘸满酒,接着说:“车夏啊,其实每次你在我面前提起他时不知道怎么的心就会疼痛,然后我就会想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
“做错了?”
“是啊,就在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跟你交往。”
他看我一眼,收回视线将杯中的梅子酒灌进肚子里。
“呵呵,记住了。江翌辰不喜欢车夏在他面前提起安黎年,我记住了。”我掐灭烟头,开始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扒饭。
也就是那个时候江翌辰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在我面前晃着:“吃饭没形象的车夏,哈哈。”
“江翌辰,要是让别人看到我砍了你。”
“恶毒的女人。”
……
心底有一股莫名的感伤在隐隐作痛,最害怕的就是每一次和安黎年四目相望,他那双湿润的眼睛看一次心脏就会被挑动一次。我要怎么去假装不爱了呢,怎么去装。
不知道怎么会接到安黎年妈妈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希望安黎年带我去他们家玩玩。我握着电话望着空荡荡的走廊拼了命的忍着想要掉下来的泪。
从最初和安黎年偷偷跑去她们家到放弃学业跟她道别去上海,再到现在她喊我们回家看她。
想到过去的种种,回忆起来她那张苍老的面容,心底难免不凄凉。
……
“他知道你跟我一起回家吗?”
周五拿了请假条就和安黎年赶车前往他家。
仍旧和当初一样,两个人坐在车箱的最后一排。我靠着车窗,安黎年知道我有轻微的晕车。
“我没告诉他。”我摇摇头,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建筑物。这些在以前经常路过的风景,在现在看起来再也感觉不出那时的美好了。
“我不想失去你,车夏。”
安黎年伸手转过我偏向窗外的脸,双手的温度即使隔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熟悉的触感依旧清晰如初。
他说:“过去和你一起度过的时日我放不下,放不下。每天睁眼闭眼你都在脑袋里就像身体里的血液,没有你我不知道要怎么活。车夏,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呢?”
眼睛里是安黎年被悲伤蔓延的面空,他望着我眼泪就掉在了脸上。
我抱住他像失散多年的恋人再次遇到那般抱在一起开始痛哭,周围是许多陌生人的唏嘘声。
安黎年,痛苦的何止你一个。
有些话我已经对你说不出来了,剩下的那些只言片语只好被我理解成还对你寄存着温柔。
你说爱情是相互的,我爱你你爱我,自然彼此就会付出索取。你满足了你要的一切,而我也失去了我想要拥有的。
明知纠缠是恶果,却还是一次一次的折身返回你的怀抱。是你的怀抱真那么温暖吗?是你的臂膀真那么有安全感吗?安黎年,这一次我们还会不会再受伤了。
现在你抱我在怀里,那我看不到的时间里你又会被谁抱在怀里呢?
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安黎年母亲了,这次再见却是白发横生。脸上的皱纹一道一道,那句世人常说的岁月不饶人可见有多么现实。
她身上还裹着围裙满屋子里都是菜香味,安黎年把我们的书包搁在客厅里那个褐色长沙发上然后进厨房帮忙。我在客厅里转悠,呼吸到是那种比我自己家更为沉重的气息。
一个人生活在这样的房子里是怎样的孤独啊。
“我妈让我出来陪着你。”肩膀被安黎年的双手扶住他盯着我的脸问:“在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让笑容挂满整张脸:“今天晚上我想住在这里。”说完后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我想和伯母谈谈心。”
安黎年拿手抓了下我散乱的头发,他没说什么话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
吃饭的时候伯母一直给我们夹菜,现在她把我们当成七八岁的孩子看待了。我看着她心脏一点一点的疼了起来,本来这是一个温馨的家庭的可就在一夜间破碎的四分五裂。
这个夜是有多长呢?我还有什么话能从嘴巴里说出来?睡在隔壁的安黎年此刻是不是和我一样望着窗外的月光沉默呢?
总有那么些时刻脑袋频临于空白状态,什么也想不起。
就比如刚才和伯母谈话,将近两个小时的谈话内容,能回想起来也仅仅只有那么几句。
她说:“车夏,爱情和婚姻是两麻事。你喜欢一个人你觉得你们会永远在一起,但到最后你会发现陪在你身边的是那个后来适合你的人,而不是你用力爱的他。就比如我和小年的父亲,婚前我们都爱着别人,因为遭遇相同才走到了一起。”“这世上没有谁会陪谁走到最后,只有愿不愿意。现在你和小年是男女朋友关系,以后如果结了婚,一个是妻子一个是丈夫,而你们的爱情也会随之慢慢退化成责任。到那时你现在所向往的浪漫激情都会变得俗气沉腐,即使这样,这条路我们还是会埋头走下去,明知是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