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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何为天地

话说小叫花何易将那只鸡和一些其他的菜带回去了之后。

何爷爷看着那些饭菜,还有全身是伤的何易之后,没说什么,抓起饭菜就吃了起来。何易看到吃着饭菜的何爷爷欣慰地笑了。可是他却没有看到何爷爷低下去猛吃饭菜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花。此刻饭菜再香,他也尝不出味道,因为他的心里都是开心还有伤心的滋味。

他觉得这一辈子做得最对的事是就是抚养了何易这个孩子,虽说何易一直以来都很调皮,时而还和他斗斗嘴,可是他知道何易视自己如亲爷爷,他也从心底里将何易看做自己的孩子,然而他知道自己将要离他而去,因此伤心无比。

几天后的一天中午,何易如往常一样走在讨饭回去的路上。他今天非常高兴,因为有一个好心地大妈施舍给他两个包子。看着手里的包子他感觉比那黄金还要珍贵。

但他走到家,也就是一座破庙宇的时候,和突然冲出来的顾大婶撞了个满怀,两人都撞翻在地。顾大婶也是一个叫花子,和何易爷孙俩相处很好,但是他有个暴躁的脾气,是他们最难接受的。虽说如此,却也没有人能够否定顾大婶好心肠。

顾大婶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想也不想,大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吃老娘豆腐!啊!是小易啊,快快,快进去,你何爷爷快不行了。”

何易被撞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两个包子滚出去老远。本想站起来揉揉疼痛的地方,去突然听到顾大婶的话,吓得脸色大变,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小庙当中。

只见何爷爷躺在草堆上,草堆旁边和何爷爷嘴巴都有一些血迹。何易快步走到何爷爷面前,接着跪扒到何爷爷身上哭了起来,嘴里还大喊道:“何爷爷,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你不要死,呜呜呜......”

何爷爷费力地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何易的头,说道:“何易,不要哭,你听我说。”

何易擦干了眼里,却依然哽咽地说道:“何爷爷,你说,你说,我听着。”

何爷爷笑笑,说道:“何易,收养你是我这一生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只是何爷爷要离开了,接下来的路需要你自己一个人去走完。在这路上充满着艰苦、快乐、伤心。你也会不断地经历着这世间种种,但要知道这是你自己的路,别人无法帮你走完。你一定要坚强地走下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求达官显贵,只求问心无愧。你要知道困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有一颗胆小的心。呃...还...还有我...我希望你能获得快...快乐”

说完,何爷爷的生命也停止了,何易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捏紧的拳头中,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肉里。可即使如此,也没办法停止眼泪的流出。

而一旁的顾大婶早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看到何爷爷断了气,便一下子哭出了声来。“呜啊啊啊啊.....老不死的,要死了还说这么多话,呜呜呜....”,接着便一把抱住了何易的头,哭着说道:“傻孩子,不要听那老头的话,想哭就哭吧。呜呜呜啊啊啊....”

顾大婶听不到何易的哭声,但何易一直抖动的身体,却让顾大婶明白此刻何易哭得很伤心。

......

下午顾大婶请了几个力气大一点叫花子把何爷爷抬到了野外,用一张草席裹着便把何爷爷下葬了,何易跪在何爷爷的坟前,而顾大婶则站在何易的身后。

顾大婶看到何易这样,十分心疼地说道:“小易啊,你不要太伤心了,小心身体。你何爷爷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何易没有转头,说道:“顾大婶,我知道了,您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陪何爷爷一会儿。”

顾大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

晚上的风刺骨无比,何易静静地跪在何爷爷的墓前,弱小的身板就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小草。在他旁边有一些饭菜,估计是顾大婶什么时候送过来的。脑中闪过和何爷爷生活的一幕幕,想起了和何爷爷顶嘴后被追着打的时候;想起了偷吃何爷爷的饭菜后何爷爷气得翘胡子的时候;想起偷东西被发现挨打时何爷爷总是护着自己的时候......

突然,何易身后“咔嚓”一声,何易被吓了一跳,准过身一看。只见不远处,站着三个人影。只见中间一个人说话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咳咳..嗯嗯...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何易转过头没有理他们,因为他看到着三人便是镇国公一行人,说话的真是镇国公。

镇国公见何易没有理他,便捏了捏下巴,说道:“不理我,算了,这次饶了你。不过小子,你可是答应我回答我几个问题的,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何易转过身坐在地上,说道:“你问吧,我一一回答你。”表情甚是冷淡。

镇国公见他这样没有表示不满意,于是说道:“那好,第一个,你上次说过‘跪天跪地跪父母’,为何现在跪他呢?”一边说,还一边指了指何易身后的坟墓,意思很是明了。

何易讥讽地笑了笑,说道:“你没有亲身体验过当然不知道。何爷爷和我素不相识却一直抚养我至今,给我如父母一般的温暖,他虽不是我的父母,却胜似父母。如今他仙去,我如何能不跪他。”

镇国公想了想,说道:“那好,算你过关。下一个,你也说过就连皇帝你也不跪,他统领一国,很是辛苦的。”

何易想都没想,说道:“我为何跪他,就是他权利比我大,财富比我多吗?就算是统领一国很辛苦那有怎样,跪一跪他就不辛苦了,再说了我可听说很多人都想要做皇帝的,我想皇帝应该不会比我更辛苦。如果一个皇帝真的把一个国家管理得很好的话,能得到百姓的爱戴和拥护,那便是最好的回报,为何要用那虚假的动作。我想制定这个规定只不过是体现皇权至上罢了,但是很抱歉这个对我不适用。你可知道在我心中何为天,何为地?”

镇国公此时已经不把他当一个小孩看待了,于是摇了摇头说道:“愿闻其详。”

何易淡淡地说道:“在我心中,民以食为天,所以能使百姓人人都能吃饱饭的人便是天;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的人是地。从我上次便体现出,这个皇帝都没有做到,所以我不会跪他的。你也可以当我是胡言乱语,我不会介意的。”

镇国公此刻心中十分震惊,他实在没有想到一个小孩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呆呆地看着他,陷入了沉思。站在后面的随从此刻也是满脸惊讶,即使他们从小就接受到严格训练也在这一刻归零。

过了一会儿,镇国公抬起头大笑了起来,让这荒凉的野外更显荒凉,然后便看向何易,说道:“好,很好,你给我的答案我很满意。不过现在你何爷爷已死,接下来你要何去何从啊?”

何易低下头说道:“何爷爷让我却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我还没有来得及考虑。”

镇国公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喜欢做什么呢?”

何易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和何爷爷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候。现在何爷爷走了,我心里空荡荡的。有时候一个出去讨饭的时候,看到路边盛开的花朵,我会很愉快;看到小孩向父母吵闹着要吃冰糖葫芦,我会很幸福;看到有爱心的大婶用怜爱的目光给我饭菜时,我会很温暖...”

凄凉的荒野,凄凉的话,冰冻着镇国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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