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云深雾绕的山涧中,四周都是悬崖绝壁。而在陡峭的山体之上,忽然间一个青色的石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接着闪过一阵白光,整个山体又弥合如初了,竟丝毫看不到刚才那个石门的痕迹。
“哼!居然被一帮小崽子给伤到了!要不是真实修为被封印,姑奶奶只要吹一口气就能灭了你们!哎呦……”一个身着白衣,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女子此刻正使劲地揉着肩膀,一脸地怨愤。忽然她张开嘴吐出了一颗浅蓝色珠子,此珠通体晶莹,微微地闪着淡蓝色的微光,且表面竟有一层若有若无的淡淡雾气,一看就知道绝非凡物。只见她仔细地看着珠子,脸色微微好转,道:“好在主人当年赐下了这颗‘匿灵珠’,我才险险地逃过一劫。只是可惜了我的一具化身!不过刚才好像……”忽然间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眉头微皱,一时间又若有所思起来。
“爹,我都说好几遍了!真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男孩解释道,声音有点急,听起来像是受了很大委屈。“不可能!你要是真的遇到了一条数丈长、长着一黑一白两个头并且全身红黑相间的大蟒蛇,你是怎么逃掉的?”沈孝兴质问,他显然不信刘缘的话,还一脸的气愤的道:“我一直怎么教你的?小小年纪,要诚实!贪玩便贪玩!不能说谎!”
“我没有说谎!我的确是看到了一只白白的兔子。它浑身雪白,尖尖的两只耳朵,一条长长的尾巴很是可爱!追了它一会后,就忽然从旁边窜出来了一条奇怪的大蟒蛇。当时我非常害怕,就慌乱逃命,可是后来……后来我晕了过去,什么也记不得了。”刘缘回忆道。
“越说越没谱了!你什么时候见过长尾巴的兔子!”沈孝兴气道。刘缘一时无以应答,委屈地低下了头。他心里也着实纳闷,今天只是一时兴起,看着的确挺像兔子的啊。不过尾巴怎么会是长的呢。自己明明没有说谎啊!
“以后咱们不进那个树林就是了!来来来,我刚热的饭菜。快吃点,到现在一定饿坏了吧。”苏楚凤走了进来,一脸的笑意。然后转过头看了眼沈孝兴道:“你也真是的,何必这么较真。孩子下次不乱跑也就好了嘛”沈孝兴无奈地道:“都是你,把孩子宠坏了!做人要诚实!对了,以后再也不许一个人跑去后面的树林了!这次的处罚给你先记着!!”最后一句话自然他是对正在埋头吃饭的沈缘说的。
沈孝兴回想起白天的事情:当时见到刘缘昏倒,一时心急没有顾得上仔细查看。那块大石头附近似乎的确有些凌乱的痕迹。难道……等有空得去那里再仔细看看。
这日,沈孝兴正站在他发现刘缘的那块石头旁边,仔细地查看着周围的环境。半晌,他除了发现一些凌乱的模糊痕迹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发现。可能是被那天夜里下的大雨冲去了痕迹吧,沈孝兴心想。略显失望,可是提着的心却着实放下了许多。不一会儿,他便返回离开了。
就在沈孝兴刚走之久不久,那块大石头旁边忽然多了两道人影。看上去均二十来岁,两人均身着蓝袍,蓝色的头圈银色的缎带,一般无二。不同的是,一人后面身后背着大大的卷轴,手里握着一把白色的折扇。另外一人则手里拿了一只长长地银笛。
拿银笛的男子看着远去了的沈孝兴,很感兴趣地道“有意思,在这么偏僻地地方居然能看到世俗界的先天境武者!陈师兄,你说会不会是他……”“不可能,我早就注意到他了。他虽然是世俗界的先天境武者。但是他没有灵根,还没有伤害我那阴阳黑火蟒的能力。那只灵蟒早已和我签订了灵魂契约。按说,就算出事,我也该能有心灵感知的。可是,瞬间就被人切断了感应。然后,阴阳黑火蟒就直接消失无踪了。这不是他一个凡人能做到的!”背画轴的青年略带三分阴沉地说道。
忽然他向万狐山的深处看了一眼,难道……他瞳孔一缩,却什么也没有说。对那名拿银笛的男子仿佛在思考什么,然后若有所思地道,“刚才那个人好好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背画轴的男子眼睛一亮,道:“我们跟过去看看吧。”拿银笛的男子一听,微微一怔,道:“陈师兄,这里可不是仙灵域。虽说我们现在的修为还不受域规的限制,可没有师门命令我们也不得随意进入世俗界啊。”“放心吧,我自有安排!”背画轴的男子说完便遁光一闪地消失在了原地,拿银笛的男子稍有犹豫也遁光一闪就跟了上来。
沈孝兴正带着刘缘在村子后面的空地上习武。忽然走过来了两名身着蓝衣的年轻男子,正是那身着蓝衣,一个背画轴、一个拿银笛的两名青年。沈孝兴看到他们的瞬间,眼角一皱。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是某个门派地弟子,而且他们虽然年纪轻轻的,却给沈孝兴一种若有若无的淡淡压力。沈孝兴心里一紧,明显向刘缘靠近了一些。
而背画轴的男子在看到刘缘的瞬间,眼里略微一亮就飞快地恢复了平常。而那银笛的男子则面色平静,看着沈孝兴道。“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有世俗……居然有先天境界的武者。”沈孝兴心里一惊,双目微凝,心道自从师傅过世之后,能一眼便看出我武学境界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居然被一名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语点破。这着实让他吃惊。
“你们是谁?”沈孝兴平静地道。拿银笛的男子刚想说些什么。被画轴的男子立刻笑盈盈地抢道:“我们是七星山蓝灵峰的弟子,奉师命下山历练。远远地看到先生在教您的弟子演练,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过来。冒犯之处,还望先生勿怪。”
沈孝兴平静地道:“没事,我们也只是随便耍耍,舒展下筋骨而已,算不得冒犯。”说罢沈孝兴便拉着刘缘准备告辞。
“先生留步,这应该是令公子吧,和您长的真像。”背画轴的男子急忙道。“的确是犬子。”沈孝兴脸色稍显缓和。“在下陈夕杰,这是我的同门师弟冯禹。”这位被画轴的陈姓男子又道“先生,可有让令公子再寻名师的打算?在下不才,愿为指导。”拿银笛的冯姓男子听到眼角不经意间一皱,却也没有其他表示。
沈孝兴一听,略显犹豫。说心里话,沈孝兴自己英雄一生,他可不是真的希望他的儿子要一生在这个刘家沟打猎为生,他骨子的深处可是认为好男儿就该奋发图强,练好本事报效家国!只是,眼前的这两个男子忽然主动提出要收徒,这不禁引起了他的警觉。
陈姓男子自然也看了出来,笑道:“先生不要误会。我刚才仔细看过了这个孩子的根骨。他是块练武的奇才。一时爱才心切,竟想揽他入师门,还望先生务疑!如他真能有缘拜入师门,将来之成就怕不会在我等之下的。”
沈孝兴听后一怔,才意味深长地道:“这个孩子跟我学了段时间了,跟旁人怕是不习惯啊。”陈姓男子微微一笑,算是明白了,道:“我站在这里不动也不还手,先生可出全力攻击。要是能撼动我半分,收徒之事便作罢如何。”沈孝兴脸色未变,可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他身影一闪就到了陈姓男子旁边。一掌冲即其胸口拍去。陈姓男子面色始终平静未变,而冯姓男子始终静静地看着,并不插话。
沈孝兴只觉得自己的手掌打到了一团柔软异常的棉花上面,竟毫无着力之处。可是当碰到陈姓男子胸口的瞬间,只觉得对方身体里忽然爆发出了一股山洪般的强大力道。将其激烈的撞开。可当他被震退了三步之后,那个力道却忽然消失地无影无踪起来,自己也毫发未伤。
沈孝兴看着陈姓男子道:“阁下年纪轻轻,没想到就有如此功力,真是天外有天啊。看来贵师门也是极其了得。”一时感慨。说实话,他从来没听过什么七星山和蓝灵峰。只是他觉得,对方年纪轻轻武学造诣都已如此了得,想来其师门也肯定不会简单!多半是一些隐世潜修的宗门,他久居朝堂未曾听说也不足为怪!所以让刘缘拜师,也未必不是可行之事!
“拜师之事,我还要回家和孩子的娘再商量商量。”沈孝兴道。陈姓男子微喜,道:“这是应该的。我们会在村子东南角的那棵大树下等你们。不管你们来不来拜师,后天这个时候,我们都会离开。有两天时间,你们好好考虑下吧。”沈孝兴应道:“好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尽快给你们一个答复的。只是拜师之后,多久才能回俩看看?”“每三年有一次回家省亲的机会。这个可以放心。”
沈孝兴回到家里,和苏楚凤说了这个事情。苏楚凤立时反对。这时,刘缘安慰道:“娘,孩儿只是去学艺,三年后就可以回来看望娘的。孩儿会长大起来的。因为我也想如他们一样有本事。不知为什么,看到他们我有一种亲近的感觉。娘您就放心吧。孩儿定会学好本事的。”
苏楚凤第一次用看一个大人的眼光看着方才十二岁的刘缘。在感觉到自己孩子长大了的瞬间,她这个做娘的心里竟说不出来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幸福、还是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