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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路向北

瑶清平很早就起床了,虽然不用上班,但是一想到还有很重要的案子等着自己去查,她就睡意全无,都常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如果起太晚说明自己没有斗志。

瑶清平第一时间去买了份东海真理报,刚一拿到手的时候,她就大吃一惊,只见头版头条上的标题“海务队长神秘死亡,自杀还是他杀?”,她急忙向下看去,越看越是心惊,文章极度渲染陈羽队长死亡的神秘感,将前因后果述说的极度神秘,将海务司和巡案司的漠视勾画的煞有其事,而且还加了几条模拟两可的线索,更是配上那业日记的印刷版,让人一看之下,都觉得似乎一个惊天阴谋就在眼前。而且在文章里,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吴侦探,这位侦探神出鬼没,一切线索都是他提供的。

瑶清平看完之后只觉得好笑,这叶大还挺能整,还吴侦探,那明明就是无侦探嘛。瑶清平一时间心情大好,舒服的吃了顿早餐,才晃悠悠的往单位去了,小五约的是中午,自己一上午没事干显然不合适,不如去单位转转,探探口风。

来到单位她首先去主任的屋里打了个招呼,但是显然主任的脸色并不怎么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只是回应了瑶清平一下。瑶清平从主任屋里出去的时候,好像看见有份东海真理报扔在桌子上。

瑶清平从主任屋出来,就直接去了自己小队的联络员那,看看最近有什么任务没,特勤处的事情很多,有大有小,自己要先熟悉一下,不然过几天上任的时候,如果业务不熟练其他同事肯定不会给自己面子的,就算是个代理的,那也得好好干啊。

她正在翻动着队里来往的公函,心里想着以后的工作该如何开展,可是又总是想着陈队长的案子,所以有些心神不宁,就在她走神的时候,李正过来了,亲切的打招呼后,突然神神秘秘的说:“清平,你知道吗?刚才来了两个巡案司的人,据说是查陈队长自杀的案子的,现在还没走,在到处找人问这问那的呢。”

瑶清平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快,不是早上刚见报吗?”

李正十分纳闷:“什么这么快呀,够慢的了,两周多了,队长都火化了。”

瑶清平连忙道歉,说自己说错话了,李正也没多想,安慰了瑶清平几句,就在这时,他们小队来了两位不速之客。经过自我介绍,瑶清平知道这两位一位是巡案司的郑队长,一位是当地的治安官,巡案司归刑部管理,治安官由本地的行政部门管理,二者同时出现,可见对此案的重视。

那位郑队长,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正是巡案司东海局刑侦处一位年轻有为的队长,而且是候补主任,随时有可能从吏提升为官,这几年他破过不少重大的案子,所以对这种有自杀嫌疑的小案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无奈上司有令,让他严查下去,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这时,敏锐的感觉让郑队长觉得这里一定有鬼,他首先来到陈队长工作的地方来看看有什么线索没,然后就要去拜访下真理报的编辑们,看看他们到底是胡侃八说还是有理有据。

但让郑队长失望的是,陈队长生前所在的小队对他查案的帮助十分有限,无非就是说说陈队长以前人有多么好,武功多么高,关于他的私生活或者包括来历之类的都一无所知。不过他并不气馁,查案子就是这样,开头总是最难的,不过对他来说,有挑战才有意思,自己的线索来源很多,街边的混混,帮会的老大,都有自己的线人,自己不信就什么都查不出来。

瑶清平本来是想多告诉郑队长点料的,但是小五跟她讲过,要她除了叶大之外,千万别出去乱嚼舌头,否则不知道哪尊大佛出来就把自己给灭了,现在事情牵扯到木家,自己更不能随便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瑶清平代表小队告别了郑队长和那位治安官,俨然一副队长的样子,搞的其他几个人都莫名其妙的,她也不管大家奇怪的目光,一看时间不早了,急急忙忙往东边的高升客栈奔去。

东城区虽然是东海城的贫民区,但是由于靠近海港,很多商会都在这里扎根,这里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繁荣的程度是富人聚居的西城区没法比的。高升客栈是一家叫做江北商会的开的,比较高档,在东区也小有名气,看来小五混的还可以,他老板应该是有钱人。

离的还有老远呢,瑶清平就看见小五在一辆马车上冲自己招手,瑶清平连忙上车,车上相对宽敞,二人相对而坐,而马车也急急忙忙的向北赶去。

瑶清平想和小五讨论下案情,但是见他坐不像坐样,卧不像卧像的,心里就来气,直接骂道:“你注意点形象好不,这幅样子成何体统。”

小五不和她争辩,但是身子却微微起来了一点,虽然看起来还是一点也不端正,但好歹也没有对瑶清平的话无动于衷。这也让瑶清平大为满意,仿佛又找回了昔日在上乘学院当组长时的风采,心情一好,她对小五也稍微客气了点:“你混的不错啊,都能住东升呢。”

小五摇摇头,没好气的说:“跟我干的活比起来,这算毛啊,我是在提着脑袋做买卖。”

瑶清平:“呀,还是高危行业啊,你快告诉你,你到底是干嘛的?职业杀手,看你也没那水平,间谍?怎么瞅着也不像,难道是当强盗了,还是混黑帮了。”

小五:“大姐,你饶了我吧,就考虑到我是来帮忙的,你不能少问两句吗?”

瑶清平:“不行,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在我眼前我却啥都不知道,你一定要说。”

小五:“好,好,但是你一定要给我保密啊,千万不能说出去。”

瑶清平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我的嘴,严实着呢。”

小五对她的这一番表示不置可否,只是说:“我要去北边,找一个人谈点事。”

瑶清平见他下午没话了,就问:“就这?”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愤怒了,但见小五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就问:“你说的北边到底有多北?”

小五笑了笑:“你好像明白了,也不是太远,不过也不是太近。”

东海城地处明州北部,再往北就是齐州,齐州何家占半州之地,对帝国听宣不听调,像一个独立王国,是帝国的心腹大患。但这齐家在帝国成立时就已存在,主要领地又在群山和水泊之间,数次面对帝国的入侵都不落下风,数百年来和帝国和和打打,眼下大元帅东方云麾下大将董千山率六万大军驻扎在齐州南部,随时可能进犯齐州,现在的北边可是名副其实的战区。

瑶清平仔细一想之下,觉得事情根本没那么简单,她觉得这种事情再问仔细了也确实没意思了,她没有继续追问小五的来历,只是说:“既然那么危险,那你别去了呗,这种不要命的买卖不做也罢,不如你来东海城,我给你介绍点事情干,我想以你的本领,应该会比别人混的好些的。”

小五哈哈一笑:“谢谢瑶组长了,不过就像你一直在坚持某些东西一样,我也是这样的,我以前浑浑噩噩,不知道该走哪条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是现在我明白了。”

这时小五的身子完全直了起来,两眼神采四放,继续说道:“我跟了一位大人物,我们要做的事,是天大的事,如果成了,什么光宗耀祖,荣华富贵自然不在话下,而且这个朗朗乾坤还是更干净,我龙月辉也会名扬天下,就算不成,也不枉男子汉,轰轰烈烈在世一场。”

瑶清平听罢小五一番豪情,才想起他的本名就叫龙月辉,小五是他的小名,大家以前都叫习惯了。现在小五这一番壮志让瑶清平很无法适应,以前小五也经常吹牛,但这次显然不同,和以前的形象截然不同。

瑶清平叹了口气:“那你好好闯荡吧,别把小命弄丢了。”她也不想再问下去了,一般像这样嘴里说着做大事的好像都不会是什么好事,自己这两天刚学的,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幸福。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马车飞快的向北,到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前。两人下车后,小五带着瑶清平在树林里沿着一条几乎被草掩盖,隐约可见的小路向前走,走了大概一里路,隐约看见前面有一处建筑。这处建筑在一个山谷间,山谷口是一片树林,从外面根本看不到这里有建筑。

瑶清平:“你老实交代,这么隐秘的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眼神再好也发现不了吧。”

小五:“好吧,我老实交代,我其实是骑了狮鹫来的,所以才能来去那么快,所以才能从天上发现这处建筑。”

瑶清平:“你就继续编吧,你能骑的起狮鹫吗?再说了,以你的体重,狮鹫能托动你也飞不了这么远吧。”

小五:“呵呵,这就是背后有老板的好处了,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狮鹫也分品种分能力的。”

瑶清平也无言了,两人不再说话,向那处建筑走去,那处建筑正面是一个又宽又高的大厅,后面好像还有一片建筑,不过挡在这个大厅后面看不清楚。

瑶清平看到大厅的上面,有一个波浪形的标志,就对小五说:“这里肯定是海修会的北会所。”

小五:“他们搞这么隐蔽干嘛?难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瑶清平:“他们两面都不讨好,葬海流认为他们是叛徒,教会的人也认为他们是异教,所以凡事都要低调,但你千万不要小看他们,海修会的人各行各业都有,而且联系紧密,非常团结,我怀疑我们部门里就有不少海修会的人。”

小五:“听着好像更复杂了。”

瑶清平:“当然了,关于这些宗教,民族的问题,我可以给你讲上三天三夜,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我们要在这里有所发现。”

两人刚走到大厅前,就被一位看门人拦住了,此人身材高大,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一出口就恶声恶气的说:“不管你们是谁,都请赶紧离开这儿,这儿不欢迎外人。”

瑶清平丝毫没有被对方凶狠的样子吓到,她正色道:“你好,我们是有关部门的,来这里调查一个案件,请问我能和你们的负责人谈谈吗?”

看门人好像根本没听清瑶清平说的是什么,他握了握手腕,然后举起拳头晃了几下,继续说:“你们是在找麻烦。”

瑶清平:“想打架是嘛?我告诉你,别看我是个姑娘,身手可好的不得了,我在高级学校里可是班里的冠军。”她看看边上的小五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不禁有些生气:“小五,你好意思嘛,作为男人,这时候还不上。”

小五两手摊开,说:“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大个子,请你告诉这里的负责人,我们有事找,如果你不去的话,你才是真正的麻烦,明白吗?”

两人的威胁激怒了看门人,他低吼一声,挥舞着拳头冲两人冲来,就在这时,大厅里传来一个声音:“住手。”紧接着一个消瘦的身子从门里走了出来,那是一位男子,看年龄在四、五十岁左右,黑发已经有些泛白,他亲切的声音传来:“两位小友,跟我进来吧。”

两人跟着中年人走进大厅,大厅里一排排的座位,形成一个环形,中间是一个讲台。这时中年人的声音传来:“吾名王玄一,正是这里的负责人,这儿是我们平时交流的地方,一般是不欢迎外人的,不过二位能找到这里,有什么事就问吧。”

于是瑶清平不顾小五对她着一直眨眼睛,像喷豆子一样把自己的来历和来意都对王玄一说了,她最主要的是问,陈队长在那个雨夜有没有来过这里。让她失望的是,王玄一给了他们否定的回答,明确的表示这里的人没有人认识陈队长,而且在瑶清平说的那个雨夜也绝对没有人来过这里。

王玄一回答完后问道:“你是海务司的队员,那这位朋友,是哪里的呢,看样子不是本地人啊。”

小五见瑶清平准备答话,连忙抢着说:“我从帝都那边过来的。”这时他看见王玄一的望向自己眼睛里微微有一道寒光闪过,一瞬即逝,转眼间王玄一就是带着亲切和蔼的笑容,礼貌的将二人送了出去。

两人无视看门人那凶巴巴的目光,直接向树林外走去,这时小五先开口了:“大姐,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实诚,上来啥都说。”

瑶清平:“说假话不是我的风格,我一向喜欢直来直去,爱咋咋地。不过今天可惜了,白来一趟。”

小五:“我看未必,这个王玄一,不是一般人,我以前有一个兄弟,他能够观察人体的真气运行,我也学过一点皮毛,以我的经验,此人气场浑厚,深不可测。”

瑶清平:“那也不奇怪,海修会的分会长,当然得是厉害的人物了。”

这时两人已经在回东海城的路上,小五说:“这里一定有问题,我曾跟一位高人学过点知识,一个人如果心理有波动的话,眼睛眨动的频率会增加,瞳孔也会略微放大,这是武功再高也改变不了的。刚才王玄一的心理波动有三次,一次是你提到陈队长名字的时候,一次是你提到那个夜晚的时候,还有一次,是我说自己从帝都来的时候。”

瑶清平:“这,难道这里有问题吗?”

小五:“一定有问题,至少王玄一一定认识陈队长,不过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人家不配合我们,打也打不过,势力也没人家大,难啊。”

瑶清平:“对了,今天巡案司的人来我们队了,已经接了这个案子开始查了。”

小五听瑶清平说了大概后,问道:“怎么这么快,不是早上才见的报吗?”

瑶清平:“我也纳闷呢,这么快,小五,你怎么看。”

小五:“事出蹊跷,必定有鬼,这水啊,越来越深了。我想这应该还是背后存在推手,有的人不想让查,有的人想查下去,这事一见了报,想查的人顺着杆就上去了,而且上的还挺快。”

瑶清平:“那北会所这边怎么办?”

小五:“凉拌,先晾着吧,如果你讲的那个郑队长有点水平的话,也会找到这里的,到时候让他头疼去吧,我们先休息会,晚上还要去南港呢。”

这时已近黄昏,一轮落日一半都地平线下,一半在地平线上,红霞漫天,映的天地间一片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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