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依然冰雪皑皑,在山脚上的竹林旁,有一座土泥房,那已经有点倾斜的墙脚被一只大竹子支撑着,屋着的茅草被白雪压了厚厚一层,东厢房里一位村妇坐在床边,一手拿着簸箕,一手拢了拢被子,看着床上躺着的小女孩,眼中笼着愁思,脚下的小男孩玩了一会之后,拉着妇人的衣服,“娘,我想吃肉肉,我想吃肉肉。”妇人看着男孩那瘦黄的脸,心中是满满的心疼,可是家中只有过年祭祀时族里分的一条肉,总共也才一斤,现在只剩下一半不到,那可不能随便吃呀!她只是叹了气。
王三喜闭着眼睛,伸了一下脚,她感到脚动了,她知道她是穿越了,毕竟飞机爆炸是不可能生还的。她睁开双眼,看着床前坐着的妇人,还有四面的土墙,以及她盖的被子,她知道她穿了一户农家。“我想喝水。”王三喜低声的说着,那妇人猛得回过头来,一脸的喜色。
“大妞,你醒了,你这孩子叫你们不要去河里,偏要去,这不,你小身子不稳,还没有捞着鱼就掉到河里了,幸亏当时你仰爹看见了,不然,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呀。”眼泪拼命的往下掉。“大郎,看着你姐!”说着往堂屋走去。
王三喜看着在地下玩耍的大郎,“大郎,姐姐因为掉在河里,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大郎你可一定要帮姐姐哟,还有不能跟爹娘讲,呵呵,如果你听姐姐的话,姐姐会给你肉肉吃。”三四岁的小男孩因为在农家长大,所以一般懂事的比较早。大郎看着床上的大妞,想到有肉肉吃,就拼命的点头“姐姐,我不会告诉爹和娘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但是姐姐一定要说话算话。”三喜看着才小男孩,那被被的小袄棉絮有些露出来了,小小的棉裤打着好多重叠的补丁,泛黄的面色一看就知道营养不良,那鼻间的鼻涕还在一吸一吸着,生着冻疮的小手拿着一个泥做的小娃娃,但那晶亮亮的小眼睛却坚定地看着自己。
“好的,姐姐说话一定算话,呵呵,要不咱们拉勾。”说着伸出小手,她的目光看向那自己伸出的小手,乌黑乌黑的,还有些小泥巴在上面,唉,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希望,毕竟老天爷又给了一次活着的机会,这不是人人都可以享受的。
小家伙看着伸出来的小手,想了想,也伸出小手,“呵呵,真乖,拉勾上吊一百不反悔!”边说边摸摸大家伙的头,大郎看着姐姐摸到自己头上的手,有些感动,因为姐姐以前都是不爱讲话的,对谁都冷冷淡淡的,他以前都特别怕她,可是现在的姐姐却是很疼爱她的样子,他喜欢这样的姐姐,小眼睛溢满笑意的看着三喜。
“妞,醒了,你要是再不醒,爹都是愁死了!”一个穿着黑布棉袄,脚穿草鞋的庄家汉子放下背着的锄头,快步走到床边,“妞,怎了,不认识爹了!”李大生笑着自家妞妞的一脸呆像,伸出大拇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并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嗯,不烧了,呵呵,真是菩萨保佑。”说完,对着门口作了三下揖。
“她爹,活忙完了,来,你坐下,妞妞喝完,我再去给你烧杯热茶,要不,你在炕上坐坐,这炕还是热呼呼的。”
三喜拿端起小陶碗,那热呼呼的温度让她既爱又恨,只能边吹边喝。李冯氏看着自家的闺女的动作,笑着对李水生说“还是咱家莲儿比你这个当爹的会,呵呵,瞧你一碗热茶非要兑着凉水喝,对了,你今天有没有跟咱爹说春上分家的事呀?”三喜边喝,边听着李氏夫妻的对话,她知道她的这具身体的名字叫李莲儿。
“唉,咱爹今天早上和二弟妹吵了一架,我看他心情不好,也不敢提,要不等妞好了,你去提!”李大生讨好的看着李冯氏。
“哼,你就知道叫我做恶人,你明明知道你那二弟妹的性子,见了咱家的一点好就想占去,过年爹说因为各家有亲戚大家合伙一起喝,结果她把俺娘家送来的年货和一点补给都以娘的名义拿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娘只疼你那会读书的二弟,啥时候想过你呀!真不明白明明都是不一个爹,都好的你占不着,你说年过完了,大家分开伙,但是地里和田里的活可都是你和爹干的呀,你那二弟和三弟可是没有下过田,要不是因为家里穷,妞会去河里捞鱼嘛,你想想才五岁的娃呀,虽然她平时不爱讲话,可是也是咱们的宝呀,她也不是为了自己吃,也是想咱家都吃个好的,你瞧咱一家人,都快成什么样了!你那老娘又不贴补一下,说是分开吃,可是只给了咱们半担的粗粮,连鱼肉鸡蛋都没有,反正你不说,俺也会去说,平什么你二弟三弟的孩子个个长得结实,咱们的孩子个个面黄肌瘦,咱们两个人如果分了家,凭咱们的两双手日子肯定给现在过得好。我是不敢去找我娘借粮了,窖里也就还剩下二十几斤的红薯,咱家院里种的菜也就几样,你娘那边的菜我是不会去拿了,免得你那个二弟妹像咱们得了多少好,逢人便说。”说完,看也不看李水生,接过三喜递过来的碗,就走向堂屋了。
三喜看着满脸无奈的李水生,她知道这个名义上的爹估计为难了,毕竟古时的人都是百姓孝为先,但这个家也实在是太穷了,看看四面有些倾斜的墙,还有她们穿的,盖的,唉,她还真是不幸中成为穷人中的穷人。既然是一家人,她决定会用的现代农业、工业知识带领这个家走向小康的道路,毕竟在现代她可是个全才,长在农村,生活在城市,家里种的是水果和梯田,她自己开的是玻璃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