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碗瓢盆,米面杂粮,油盐酱醋,衣衫被褥……爷爷小君,你们想想以后还要买什么?”逛了一圈,什么都没买,回去的路上韩晓计算着以后要买的东西,怎么样布置以后的家,心情很是激动。
小君听完,很给面子的快速答道:“姐姐,桌椅板凳,菜刀柴刀!”
张爷爷走着前面,听着两个孩子规划家里生活,也是充满期待,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把那一摊子收拾一番:“这些东西以后慢慢添置,有了闲钱缺什么买什么。我们快些回去打扫卫生,不然离了破庙就要睡土堆了。”
“是哦,我光想着缺什么了,差点忘了里面不光什么都没有,还脏乱的狠。走走,我们快点回去!”韩晓想着满是尘土的屋子和杂草丛生的院子,赶忙扯着小君赶上张爷爷,小跑着走在前面,还不望催促张爷爷快点,中间还走错两次方向。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租赁的小院,打开破旧的院落,刹那间一股归属感涌上三人心头。
进了院子,三人迅速分工,张爷爷打水洗刷厨房和两张草甸,韩晓和小君清理院子里的杂草。
一个时辰以后,厨房洗刷干净,水缸内注满了水,院子杂草堆在了西墙角,草甸晾在刚刚支起的简易晾衣架上已经半干,就剩下两个卧房没有打扫。
“孩子们,天快黑了,就剩下卧房没有收拾。丫头,你一人住在东屋,小君跟我住在主屋,东屋就交给你打理了。”
“好的,爷爷,不过你们帮我把炕头柜抬出来吧,太脏了,没有抹布,直接用水冲吧。”
“恩,好,两个柜子都冲一遍。”
冲完柜子晾在院子里,三人又分开行动各自打扫卧房。
韩晓用木桶将地面洒个湿透,然后拿着用杂草扎成的扫把,把东屋墙上和土炕上的灰扫下来,反复几次,然后沾着水重新来过,直到屋子能够见人。
一番动作下来,夕阳已经西下,张爷爷也小君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不光屋子干净了许多,八仙桌和凳子板凳也用水冲洗了几遍,整个家大变样了。
“终于打扫完了!好累啊!”
“是啊,有点腰酸背痛腿抽筋!”
“呵呵,爷爷都这么大年纪了都还没腰酸背痛,也没腿抽筋,你们两个小小年纪就这样,那可不行!”
“嘿嘿,不是我说的,我只是累,姐姐才腰酸背痛腿抽筋呢,我好着呢!”
“我就是夸大一点。爷爷,小君我饿了,你们呢?”
“我也饿了!”
“我也饿了,齐掌柜送了一些糕点来,你们两个先吃点,垫垫肚子。爷爷去煮鸡蛋野菜汤,凑合吃些,等明天我们再好好合计吃食的问题。”
“噢噢!吃糕点了,姐姐、爷爷你们尝尝,酒楼的糕点真好吃!”
“恩,不错,很好吃,你们两个吃,爷爷去煮汤。”
“爷爷,先歇会儿再做吧。忙了一下午,挺累的。”
“这可不行,眼看就天黑了,我们可没煤油灯,还是趁天黑前吃完,然后好好歇歇。”
“好吧,我帮忙洗菜。”
“我也帮忙,我,呃,我切菜!”
“哈哈,家里可没刀让你切菜。你还小,在旁边歇着就好。”
“那我去帮忙递东西!”
“好好!我们三个一块儿做。”
……
这一家三口累了一天,但是精神很好。吃了几口糕点,说说笑笑开始准备晚饭。
西侧邻居家也是一所青砖的房屋,围墙也是青砖围城的,也破旧,但比起韩晓一家的条件好太多了。这里住着一家两口:十二岁的书生朱志远和他的娘亲胡氏。
胡氏早年丧偶,独自一人带着当时年仅5岁的朱志远,并发誓不改嫁,才保住了镇南的房子,但家里的田契却被叔伯抢走,母子二人靠着胡氏刺绣过活。
“子曰:‘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擭陷阶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
黄昏时分,朱志远一身青色长袍,坐在院中是石凳上,朗朗的读书声在小院中回响。
“致远,娘把饭做好了。先吃饭吧,吃晚饭再读。”胡氏身着碎花打着补丁的直裾,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唤朱致远吃饭。
朱志远放下手上的书,温和的回答胡氏“娘,我再读一会儿,否则天暗了就无法读了。你先吃,我过会儿就去。”
胡氏看着儿子如此用功,很是欣慰。“儿啊,读书也不在乎这么会而功夫。这天眼看就黑了,这样别把眼睛熬坏了,吃完饭陪娘说说话,等明天再读。”
“好的,娘。我先把书放下,然后就去吃饭。”朱志远听了胡氏的话,拿着书回了自己的屋子。出来后洗个手,到了厨房,坐在餐桌前。
胡氏盛一碗大米饭,放在朱志远前面,将筷子递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他碗里。“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赶快吃!”
“谢谢娘!你也吃。”说完也夹了一筷子到胡氏碗里。
“你吃,你吃!娘吃青菜就好。看你最近没日没夜的读书,都瘦了好多。”
母子二人在一种温馨的状态下吃完晚饭,等胡氏将厨房收拾干净,两人就坐在院子的石凳上聊天。
“娘,我听到隔壁院子里有响动,是有人搬来了吗?”
“我也听到了。哎,这刚安静了一年,不知道刚搬来的这家怎么样,会不会耽搁你读书。要是像你王爷爷家那样,可真是要遭罪了。”胡氏想着,眉头皱了起来。
“娘,听着隔壁的动静,不像是不好想与的,不用太担心。再说,我读书不能因为外因而干扰,你要对我有信心,怎么说我都是你儿子啊。”朱志远笑着安慰胡氏,不禁感叹,娘怎么都好,就是怕自己读书呗耽搁了。
“好了,就知道哄我开心。咱们说点别的,最近读书怎么样啊?明年童试有把握吗?”
“没事,娘,挺好的。先生说我明年下场考试绝对没问题,他今天修改了我的文章,还夸我写的好呢。”
“太好了,娘盼着你明年中秀才,最好是廪生。让老朱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后悔去,也是你爹去的早,丢下我们娘两孤苦无依,平白让那些小人占了便宜。还好我儿长大了,以后考个状元,好气死那些看人低的。”
“娘,以前孩儿小,让你受委屈了。现在孩儿长大了,孩儿会为你遮风避雨,怎么时候也不能让娘再受委屈。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李婶婶,她跟我说你们约好了明天要去庙里烧香,你怎么没提前跟我说呢?我也好请假陪你去。”
……
这厢,韩晓三人就着竹林相同的方式喝野菜鸡蛋汤,吃煮鸡蛋。边吃边交谈,内容很巧是围绕隔壁的。
“爷爷,你做的汤越来越好喝了!咕噜——”小君快速的喝着竹筒里的汤,只觉得美味无比。
“我看你是饿坏了,才觉得好喝。等你不饿的时候,估计就觉得难以下咽了。”张爷爷美滋滋的喝着汤,听到孙子的赞美,还是很开心的。
“不会啊,你问姐姐,这汤是不是很好喝啊!”
“恩恩,真的很好喝。”韩晓感受到胃里的温暖,心情舒畅的狠。
这时朗朗的读书声传入三人耳中:“子曰:‘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擭陷阶之中,而莫之知辟也……”
韩晓对古时候的读书人很好奇,竖起耳朵听着。“之乎者也”的东西,对她而言还是又一定难度的。“爷爷,难道隔壁有读书人?”
“好像是,看来我们有福了,能跟个秀才老爷做邻居。”张爷爷乐呵呵的说道,对她而言,读书人是高不可攀的。
“你怎么他是秀才?”
“爷爷,什么是秀才?”
“秀才就是读书人又了功名,能够吃上官家饭。听着读书的劲头,就算不是秀才,之后也会是。再说听着年龄应该不大,是秀才老爷的可能就更大了。”
“哦~”韩晓心痒难耐,来这里一天多了,以为种种原因,除了这两天接触的人,以及庙里的乞丐,对其他人都没有认识,甚至说都没见到一个女的,当然路上嚼舌头的人也只是听到了声音。她对读书人好奇的很,有种爬上墙头看一眼的冲动。当然,这只是冲动,如果做出此类举动,一定会被张爷爷当作异类狠狠教训一番的。
“小君啊,到时候跟秀才老爷关系好了,让他教你识字,说不定你以后也能成为一秀才老爷,甚至当上状元。”张爷爷放下竹筒,将破碗里煮熟的鸡蛋浸入凉水中,看着小君一脸茫然的样子说道。
“可是爷爷我以后是要当大夫郎中的,不对,姐姐说过要识字。那我以后跟着他识字好了。”小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另外两人苦笑不得,他怎么就知道一定成?说不定人家秀才老爷不把他当回事呢。
听着断断续续的读书声,韩晓对着这位秀才老爷,或者未来秀才老爷好奇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