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贤一直站在安奕身旁,见安莘也抬脚便跟过去,连忙伸手拽了拽安莘的衣袖。安莘回头看向钟离贤,见她正朝他娘努了努嘴,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站住了脚步。年管家看了眼安莘,便连忙追了上去。
仰头见安奕已经走远,钟离贤笑着问道:“刚才准是有什么事情,要不你怎么就跑出来了。”
安莘惊愕地看着钟离贤,合着自己在她心中就这么个形象——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于是冷着脸,道:“能有什么啊,就是些三姑六婆的在门口吵吵闹闹的,我这人爱热闹,所以出来也凑凑。”
钟离贤听安莘的话和表情瞬间就冷了下来,突感自己刚才说话有些唐突。连忙呵呵的笑了起来,安莘眄视她了一会,便扭头往主厅走去。
钟离贤见安莘不理自己,连忙上前一步拽住了他,“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今天将军唤我过来,没想到一眼就看见你在门口了,我这不是高兴吗。”
安莘笑着回头看向钟离贤,轻叹道:“赶快进去吧,我娘都没影了。”说罢转身就走,钟离贤仰头看了看安莘的背影,也连忙追了过去。
进到主厅,他娘已经和他爹站于屋中,见安莘和钟离贤进了来,连忙将钟离贤往上座请。钟离贤推托道:“都快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多礼的,大家随便坐就好。”说着,便找了近身的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也朝安莘张望着看去,见安莘看了看她,便也到自己身旁来。
安奕坐到了钟离贤的对面,也招呼他爹坐在自己身旁。站在一旁的“四大**”,从小厮手中将奉上的茶端了过来,放在了茶几上。钟离贤笑着端起手中的茶盏,拨了拨漂浮于面上的茶叶,凑在鼻前闻了闻,旋即又抿上了一口,道:“好茶。”
安奕看着手中的茶盏,良久也没喝上一口,突然架在茶几上的胳膊被人碰了碰,安奕连忙回过神来,笑着对钟离贤道:“还是到我书房去吧。”说罢便起身朝内厅走去。钟离贤回头对安莘笑了一下,便连忙追了过去。
安奕快步来到书房,径直走向内室,从书架隔层中取出了一个花梨木的盒子,盒子素面朴质。安奕拿着盒子又回到书桌前,从笔筒中拿出了一把钥匙,“咔”的一声,盒子开了。安奕从那盒中拿出了一枚金质令牌,递给了钟离贤。钟离贤接过一看,蓦地瞪大了双眼,巡看着牌子良久,才又看向安奕。“将军,你这是……”
安奕背垂着手走到钟离贤跟前,只是笑着对她道:“你收着吧,但我不希望你能以后需要用上它。”
“可这是母王赐给将军的免死令牌啊,我不能要。”钟离贤将手中的令牌递送给安奕,可安奕只是一摆手,缓声道:“不久,莘儿便要跟了你了,这么多年,我就莘儿这么一个儿子,宠爱他是可想而知的,所以,这令牌给你,不为别的,怕是哪天莘儿泼皮,惹了祸事,以防万一。”
钟离贤听了安奕的话,全然的反对,连忙道:“将军如果是担心安少爷,那大可不必,他是我向王姐求来的,怎么还能让他有这么事情发生呢,这块金牌,是母王特赐给将军的,我是万万不能收的。”说着,钟离贤连忙将那金牌往安奕手中硬塞了过去,可安奕毕竟是武将出身,那块金牌始终拿在钟离贤手中。
安奕见拗不过钟离贤,心一急,冲口道:“王爷为我安家做着这么事,区区一块牌,也要和下官如此推让吗。”钟离贤听了此话,手中的动作也僵住了。安奕松下握住钟离贤的手,来到书桌前,喟然长叹,道:“我手握朝中重兵权多年,先王又给了我这块免死金牌,想来,我也为朝中效力不了多少年了,这去孪凰朝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就是没有人愿意前往,谁人不知那孪凰朝与我朝体制的不同,又有那个达官显贵愿意前往呢,只是没想到你会自愿前往,事出突然,但仿佛冥冥之中,早有了定数一样。莘儿跟了你,我是放心的,就好像依然在我跟前一样。等我老了,你们就带着孩子常来看看我们就可以了。“
钟离贤听了安奕的话,良久说不出话来,看来王姐这一箭双雕的手段还真是高明。钟离贤握着金牌的手不禁又紧了紧,道:“那就由我先代为收着吧。”
安奕见钟离贤松了口,脸上的笑容也轻松多了,上前轻拍了拍钟离贤的肩头,道:“一会就留下来吃饭吧,我看也该着手办你二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