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燕扶着凤随风,一路山行水绕,终于在三日后回到冀州风云客栈。时已黎明,老板云惊雷正出来开门迎客,忽然看见云飞燕和凤随风相互依偎着蹒跚前行。但见二人精神恍惚,面色焦暗,显得十分疲惫。云惊雷心里一惊,这两个冒失鬼一定弄出什么大事了,才有现在这幅尊容。云惊雷没有多想,急忙走上前去,从女儿手上接过凤随风,你去休息,让爹爹扶他进屋。凤随风几乎是云惊雷抱着来到后院的,此时还没有多少客人,店里显得空荡荡的。跟在后面的云飞燕一进门,踉跄几下,就瘫坐一把木椅上,低着头,她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云惊雷把凤随风放下过来问道:怎么回事?云飞燕微微闭着眼睛,摇摇头,一言难尽,这次倒大霉了。凤随风被放到床上没多久就竟昏迷过去了。云惊雷一把脉,真气已经涣散,要赶快堵住脉道,不能让真气再泄。凤随风有生命危险,木椅上的云飞燕就是一个惊诧,急忙揉了揉眼,打了几个哈欠,就起身过来和父亲云惊雷一起运气发功为凤随风疗伤。云飞燕也是有伤在身,竭尽全力还是徒劳无功。反而让云飞燕也口吐鲜血。云惊雷说,停下,停下,这样不行,会两败俱伤的。云惊雷急忙从门口出去,不一会又转了回来,手里端着一碗汤药,快,这个给他服下。云惊雷放下汤药以后,又一声不想地出了门。来到书房,在一个书柜后面拿出一本厚厚的线装书出来,翻了翻。走到座在书桌前仔细看过一会儿,又拿起毛笔在砚台上沾了沾,在一片纸上写起来。书斜竖立着,书皮上《武穆遗书》几个字被翻过来的书页遮去了三分之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云飞燕从门外走进来。云惊雷一下收起书,急忙把旁边一本书压在上面。而后看着女儿云飞燕,仿佛不认识似的。云飞燕也觉得好奇,问她爹,爹爹,你那神神秘秘的样子在做什么。云惊雷语无伦次,紧张的情绪仍未退去,没。没什么,凤少侠怎么样了?云飞燕说,人是醒了,但脉搏越来越弱。云惊雷叹了声气,然后给了云飞燕一个纸条:你按上面的方法教他调剂吧。云飞燕抚着胸口,连咳几声后,出了门。云飞燕刚出门,云惊雷又把《武穆遗书》放到了另一个秘密地方。云飞燕不知道父亲给她的纸条,就是从《武穆遗书》上抄下来的。所载杨再兴的内功心法,正是金刚法师的克星。云飞燕把纸条上面的字看过一阵,大概已经记住了上面的内容。于是把纸条往旁边的桌上一放,来到床上,脱鞋上了床。把凤随风扶起以后,说道,你现在跟我动作,我的手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凤随风微微挪动身子,他的身体还在十分严重的伤痛中,看到凤随风很吃力的样子,云飞燕过去把他的身子坐稳后,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和凤随风面对面坐着。云飞燕两手交叉,左手拇指扣在右手掌心,慢慢运气。凤随风心领神会,马上按照云飞燕同样的做法动作起来。杭州禁军府内,禁军总教头飞虎雷猛在他的临时行宫里,两眼无光地看着外面操练的禁军。自他带兵前往寒山寺后,朝廷上下,以及民间对他多有微词,说他已经投敌叛变,被金国收买,有的大臣已经开始签名联署准备弹劾他。但这些情况到了内务府衙门贾能的老子那里又是石沉大海。最后只得不了了之。被人猜忌和议论无疑是一种巨大的精神折磨,连日来,飞虎雷猛,寝食难安,如坐针毡,有时一觉醒来,梦魇频生,大汗淋漓,在椅子上坐过一阵,又站起身来走到内室里,拿出一个十分精致的小箱子。拿出一张十万两,一张五万两的银票装进一个公文袋里,最后封好放在衣袖里。然后走出门外,招呼贾能进来。贾能听到师傅在喊他,高兴的屁颠屁颠地来到飞虎雷猛面前,师傅又要让我去苏州吗?这个东西又在想那些龌龊事了,贾能的问话使雷猛很生气,但他又不好发作出来,他十分清楚,自白如玉知道贾能的父亲是内务府的大内衙门以后,对自己已经不怎么热心了,而是把注意力的重心移到了贾能身上,加上这小子又是及其好色之徒,双方已拍既合,真可谓蛇鼠一窝,臭味相投。见师傅把自己喊来又一直矜持不语,贾能便问道:“师傅,我爹说了,以后调动禁军外出,只给他说一声就可以了。”“我喊你来,不是说这个事情,请你转告太尉衙内大人,感谢他在这次禁军外调的调和和说服。”说着就从他的袖口摸出一封公函交给贾能。并吩咐贾能:“这是禁军上交太尉衙内的公文,今天管理公文有恙在家,你就亲手交给你父亲大人吧。”贾能一听是给他老子宋东西去,而不是去苏州,一下失去了兴趣,闷闷不乐起来,只是泠泠地说道,哦,知道了。走过几步他又转了回来对飞虎雷猛说,还有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就是与我们作对的那位白面书生当了武林新盟主。飞虎雷猛十分平淡地说,这事我已经知道了。苏州城里的采蝶轩还是一如就往,人潮涌动,一片笙歌绵密,余音袅袅,颜粉香茗,嗲声嗲气之声不绝于耳。后院靠右的一间厢房较大,这里是里白如玉下榻的地方,白如玉正和紫蝴蝶在交谈着什么。白如玉问紫蝴蝶,你说是我们灵蛇教里出了内奸,还是飞虎雷猛那小子和我们离心离德,才导致那天行动的失败?紫蝴蝶微微一愣,马上正色道:“当天他们的确是在寒山寺开会,只是飞虎雷猛带领禁军到达的时候,他们已经选出新盟主,散会了。”“散得这么快,不合常理,按江湖规矩,大凡新盟主产生都要庆贺三天,以助新盟主声威。”白如玉说。“据我了解他们是得到了禁军出击的消息才决定分头转移的。”左护法紫蝴蝶答道。白如玉听到这里,已经克制不住胸中的怒气,粗口道:“这些可恶的汉人,个个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当时他们隐蔽出行,然后分割包围,南宋武林将被一网打尽。”“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此事不必再议,要灭其盟,先灭其主。猎鹰堂和灵蛇教既要各行其责,又要协同合作。既然不能全歼所有,那么就个个击破。”金刚法师从外面缓缓进来。“国师,我们胸中是以隐蔽的身份出现,还是公开我们的身份。”紫蝴蝶问金刚法师。“我看干脆公开我们的身份,看南宋这帮软骨头能把我们怎么样?”一直不语的右护法花解语说道。“我看以隐蔽的身份出现的好,至少可以迷惑一般宋人。”白如玉说。金刚法师点头许可:“还是师妹想得周到,要让一般宋人认为这是南宋武林的窝里斗。自当上武林新盟主以后,许仙既倍感责任重大,又欣喜有加,他的心里十分忐忑,宋室江山风雨飘摇,武林也是危机四伏,外有金国武林人士大举南下的捣乱破坏,内有各派门户之见的纷争和各不服气,内外压力,使许仙大有如山重负,每每感到力不从心,他多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能力肩负起这一重担。幸好还有恩师在背后指点,才得以勉强坚持到今天。他先走遍了淮南,岭南各大武林门派,今天他从巴渝回来,准备前往中原和荆楚,在路过蓟州的时候,他想到了蓟州城里的风云客栈。许仙身背剑囊从风云客栈门外进来,云惊雷先是一惊,哈哈哈,欢迎,欢迎,是什么风把我们的新盟主给吹到这里了。”许仙连忙抱拳作揖,“哪里,哪里,云老板把我当外人了,我是赶鸭子上架,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个盟主真不好当啊。”云惊雷给许仙安排到了一个上好的位置,上过茶水,安排好其他宾客,来到许仙桌前坐下后说道:“你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来来去去?”许仙放下茶杯说道:“是啊,未必我还要用易容术来去各帮各门,那成何体统。我这盟主岂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了吗。”云惊雷沉思片刻:“以后在路途上还是小心为好。”“前辈放心,以后晚生小心就是。”许仙的漫不经心,云惊雷一笑,心里嘀咕道,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他后悔的时候。这时,云飞燕从后堂进来。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难不怪早上一起来,几只喜鹊就喳喳地叫个不停,原来是新盟主大驾光临。”许仙嘿嘿一笑:“幸会,幸会。”云飞燕说:“凤少侠也在这里呢。”“凤少侠也在这里?”许仙感到奇怪,凤随风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只是猜疑,但又不能直接发问,这时他一下记起白素贞和小青,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了,也许云飞燕知道,于是许仙便问道:“和你们在一起的其他两位小姐呢?”云飞燕冰雪聪明,自然看出许仙心思。已经物归原主了,放心吧,许盟主,她们一根毛发都没有少。白素贞,小青,毫发未损,并已完璧归赵,许仙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他只哦了一声,便起身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凤少侠吧。走吧,云飞燕无精打采地领着许仙来到内室,凤随风躺在床上,看见许仙进来,他想坐起来,但挣扎几下没有成功。许仙赶忙靠近床前,别动,别动,你身体有伤。云飞燕拿了个枕头垫在凤随风身后,这样,凤随风身子的位置微微抬了起来,云飞燕一脸矜持,可以感觉到她心里对这位客人的到来是多么的不喜欢。云飞燕后退一步,许仙急忙上前,握住凤随风的手,怎么受这么大伤呢?凤随风说,已经好多了,这些多亏了云前辈和云小姐。“你我是一条藤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自然跑不了我。”云飞燕在旁边说道。许仙看过凤随风的脸色,又把他的一只手轻轻托起,一把脉,脸色大变。谁人功力如此厉害?能这般重创凤少侠。唉,别说这事,这次我们认载,竟与来自金国的金刚法师狭路相逢。云飞燕面露为难之色,不好道出真情。许仙把凤随风的手放进被窝里,又盖好被子,站起身来说道:“金刚法师乃金国国师,南下的消息已谣传多日,想不到让你们给碰上了。”床上的凤随风连咳几声,云飞燕一步上前,知道他是气火难平,赶忙在身后拍了拍。凤随风终于平静下来:“这老匹夫已经练成金刚不透之身,武功高强,在南宋武林恐怕只有法海禅师才能与之抗衡。”“殊不知原来这个金刚法师就是灵蛇教教主的师兄。”云飞燕说。“原来是这样,白素贞和小青就是被他抢走的?”许仙话语持重,带着浓厚的官腔色彩,让云飞燕一身鸡皮疙瘩。“就是这秃驴。”云飞燕抢先答道。“这事儿先放一边吧,现在重要的任务是要把凤少侠的伤尽快看好。”许仙一副做派,云飞燕把嘴一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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