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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君行莫回头

“晴少爷。“

“伯劳,其实我并不知道这次带你出来是对还是错。“

伯劳原本以为晴少爷指的是她女子的身份,不过看晴少爷有点担忧的神情又似乎另有所指,只好闭口不语等待下文。

“我还是认为不能凭我个人擅自决定你的未来。“吴晴摇了摇头,”我问你,你想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女子每天无忧无虑的在王府生活吗?,每日赏花看月,轻歌曼舞,在我有生之年我能保你平安,若我不小心死于非命我也可以提前给你善后,你愿意吗?“

伯劳听了他的话后,思维就飞到了青年的语境中去了。每日轻歌曼舞,琴伴箫声,赏花看月,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是在这残酷世道上每个女子一生追求的美梦,自己当然也不例外。伯劳想着想着,那美好的脸庞泛起一股春意,配上伯劳倾国倾城的容颜气质,就连速来淡雅的青年都看的一滞。青年轻笑了一下,看来她是适合这样的生活的,自己差点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你回去吧,我办完事很快会回来的。“

回去?沉浸在思想中的伯劳听到这句话后一惊,这才反应过来晴少爷此番话是什么意图。

“若我不愿呢?“

青年皱了皱眉,随即说道:“若不愿,你还是那个必须听命于我的丫鬟,你将随我一路披荆斩棘,安定天下,随时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过可能穷我一生也无法做到,所以也许会是戎马一生,也有可能战死沙场,也有可能死于别人的权谋。不要想着那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你也体会过,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情景。“

伯劳听后微微一愣,随后恍惚起来,她又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个火光滔天生命被肆意掠夺的黑夜,一群虎狼正在追着小镇上的平民肆意砍杀,尖叫声,惨叫声此起彼伏。街上全是被烧焦的楼房,遍地尸野,血光火光染红了一切,各种五脏六腑散落各处,鼻腔内全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而此时的她正被一头怪物压在身下,泪水浸满眼睛已经看不清楚任何物件,但她觉得压在她身上的就是一头长满毛的怪物。她父母就在刚才被他杀掉,尸体就躺在她的旁边,睁着大大的眼睛,表情还保持着死前的惊讶,母亲的尸体倒下后头朝向了她。没错,她的母亲现在正“看着她“,看着杀掉他们的怪物一爪一爪地扯掉她女儿的衣裳,然后大手不断的在她女儿身上揉捏,一边还发出如豺狼般嘶哑难听的笑声。

而她对此并没有什么抵抗,几种极端的情绪,加上她此刻的绝望,已经导致她的神经完全麻木,身体异常冰冷,眼睛蒙上了一层死色,你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生命正在从她身上急速流逝。而就在此时,她雾蒙蒙的眼睛看到压在他身上怪物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削瘦的身影,一道寒芒刺向那头怪物。

待怪物倒下后扯下身后的披风把少女的身体裹好,用手掌把少女父母的眼睛合上,然后抱起少女向外走去,在少年怀里的少女抬头望着少年,那是如雪山般宁静的表情,少女心中也突然一片宁静,那些极端的情绪消失一空。少女原本紧绷的弦一松,整个人就昏迷了过去,感受着少年胸膛的温度,她感觉自己又有了栖息之地。

那年,她梳着左右分开的两个兽角髻,正是豆蔻年华,从那以后,那晚的那个身影就是她生命的一切…

如今自己已年华十九,在这五年的时光内自己不可谓不幸福,在晴少爷的庇护下,自己就如同王府的花一样开得那么烂漫,耀眼。这个人把自己从黑暗中带到光明,现在又要回到那黑暗中,试图将光明带到那里。

想必当初他说自己要一个人去江东是真的。想到这里,少女哑然失笑,喃喃念了一句:

“山有木兮木有知,我悦君兮君不知。”

“什么?”在少女沉浸在回忆当中的时候,青年也是沉浸到了思索中,少女突然神经兮兮的念了一句诗,脑子根本没反应过来。

少女目光灼灼的看着青年,

“我说,丫鬟愿随少爷征战四海。”

说完,抿嘴一笑,欠身施礼。

那一笑,天地失色。

“落花尽人意,流水推无情;妾愿为君死,君行莫回头。”

——《花恋水》伯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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