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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无双的决斗

一个月后,江东之地已是炎热夏暑,神州东南之地,湿热之气尤重,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寻找各种各样的方式避暑。但是在吴郡的军营中却仍是一副干劲十足的,朝气蓬勃的样子。

有干劲归有干劲,却完全没有士兵的样子。

吴晴带着锦鼠伯劳,蒋仁山带着之前的两位将军,六人正在巡视新军操练的情况,演武场上兵士们却毫无章法,训练身姿就如街头地痞流氓一般,让吴晴不停摇头。

“大人,你的军营里就没有一个会带兵的将军吗?”吴晴皱着眉头向蒋仁山问到。

“之前的官兵大都是效忠上任太守的,要么就是对我抱有排斥之心的,我就将他们打发走了,如今只剩这位将军叫做段岳,乃是我的心腹,但他已经负责了虎贲营,再无精力管理新兵。”蒋仁山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的将军。

吴晴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之前一直冲撞自己,还想将自己杀了的那个将军吗?不过现在仔细看他确实是气血十足,英姿飒爽,一身白甲白袍,颇有点少年英雄的气魄。但他的性子实在是太傲了,对于这种意气风发的青年将领,吴晴深知请将不如激将。吴晴摸了摸下巴,他想挑起这段岳的脾气,让他替自己震慑一下军营的这些兵痞。

于是用轻蔑的眼光看着段岳说道:“长得倒是一副少年英杰的模样,只是不知道手上的本事如何?”

“你大胆!我哥哥乃江东第一神枪,至今多少豪杰败在我哥的枪下,你竟敢质疑他的本事!”这石破天惊的声音来自蒋仁山身后的第二位将军。

“芸芸!不得无礼!快给先生赔个不是。”蒋仁山立马出声喝止那位将军,额头一汗,自己的人怎么都这么喜欢冲撞吴晴。

“芸芸?”吴晴奇怪到,他不是没见过有奇怪名字的男人,但是这将军面白无须,眼如星云,身形娇小,再加上刚刚那声娇喝,再配上这名字,非女子不可。

军营里有女子乃大忌,都说军中有女子在定然十战十败,将军百亡。虽然吴晴并不信这种说法,但重要的不是将领信不信,而是绝大多数的士兵相信,士兵才是军队最重要的角色,这对军队的士气是一个打击,士气是行军最重要的东西,自古以少胜多之例,非士气高昂不能胜。所以自从入江东以来,吴晴都让伯劳装扮成男子,并化名莫丑。那这段芸芸……

“实不瞒先生,这段芸芸乃段岳的妹妹,自小跟着他哥习武练兵,本事不小,也算是我的心腹之一,因此我将她带在身边当我的护卫,她没什么不好,只是性格有些莽撞。”

“大人不知道军营有女子乃大忌吗?”吴晴此话出口就引得段芸芸往后缩了缩,一副小猫的模样,丝毫没了刚刚趾高气扬的威风。

“先生,这事我也知道,但我根本不信这个,当年我还是****船头的时候就带着女子上过阵,直到我平定了整个江东水域也没出过什么事,所以只是叫芸芸改了行头,叫她不要被人认出女儿身来,也就没阻拦他入军营,还请先生不要将她赶出军营。”

吴晴盯着段芸芸细细思量,而段芸芸则被他看得不知该躲哪里,但脸上害怕被吴晴赶出去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

吴晴点了点头,能不能留下得看她有没有那个资格了。

“想留下也不是不可以,但从此你在军营里只能叫段云,云朵的云,所有人都只能叫你段云,总之你什么时候身份被暴露了,你就什么时候离开军营。再来刚刚大人说你本事不错,不知你和你哥哥比起来如何?”

段芸芸听到吴晴说愿意留她下来后就喜笑颜开了,对吴晴也多了些好感。对着吴晴抱拳答到:“卑职虽不如哥哥的神枪,但也学会了其中精髓所在,自信能战天下二流军士。”

“口气和你哥一样狂,也好!你哥哥的枪法我就不领教了,就从你身上领教一下吧。”

“大人要和我比试?恕卑职冒犯,卑职怕伤了大人。”这段云知道吴晴不会将她赶出去,就又神气起来了,看她的意思是丝毫不把吴晴放在眼里。

但这话听得蒋仁山在一旁冷汗连连,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暂随他们去,到了适当的时候自己再出面阻止。

“我自然不会降下身份和你比试,要和你比试的是我的书童莫丑。他和你一、模、一、样。”

听到吴晴阴阳怪气的语气,段芸芸斜眼看了看站在一旁书童模样的莫丑,他对莫丑的印象只有在酒楼那儿的点茶之举。在段芸芸看来,那复杂的茶艺实在是文绉绉得不能再文的玩意儿了,莫非这样一个书童还会舞枪弄棒?

但当她的眼睛和伯劳的眼睛对上的那一刻,段芸芸吃了不小的一惊,突然领会了吴晴最后那句“他和你一模一样”的怪话是什么意思了,这书童竟然也是位扮男装的女子。

好!好!好!段芸芸突然觉得很开心,这感觉就像找到了多年的知己一般。原来天下间不止我一个这样的女子,我要打,还要好好的打,段芸芸看向伯劳的眼神有着一丝狂热,而一旁的伯劳到是显得很平常,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芸芸,犹如看一个后辈一般。

二人走到了演武场的高台上,左右分立着。段芸芸右手缠拿着一柄钢枪,枪面寒白如雪,寒风阵阵,一看就知道是把上等的好枪,伯劳则始终平静的看着段芸芸。

这时台下传来了吴晴兴奋的声音。

“佳人点茶兮,吾擂鼓以报!”吴晴大笑开怀,亲自上了擂鼓台擂鼓,其一是为了聚众,这场比武真正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震慑军营,立下威风;其二是为了给这次比武预热,顺带回报一下伯劳在酒楼为自己的点茶之举。

吴晴双手拿起鼓锤,先双手同击。

“咚!咚!咚!咚!”

军营的那些兵痞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擂鼓声吸引,纷纷抬起头看向高台这边。

“大风起兮云飞扬!”吴晴高喊到!

“咚!咚!咚!咚!”大风亦随着鼓声震动。

“高歌猛士兮江东郎!”吴晴吼得更加的卖力了!

军鼓声是最能振动人心的工具,一声一声的震动仿佛和心跳融为一体,一听到擂鼓声,就仿佛身置战场,似乎杀伐声已经从四周响起!整个演武场的兵士都被擂鼓声和吴晴的歌声吸引了过来,围聚在一起,看到高台上即将比试的两人,看到擂鼓的吴晴,放眼望去,军营里全是千万江东好儿郎,一股沸腾的热血从所有人的心头涌了出来!

“咚!咚!咚!咚!”

“鲲鹏展翅兮震八方!”吴晴双手高举,仿佛迎接着江东之地的气魄。

喊完最后一句后,吴晴就用雨点般骤急的速度敲击着。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杀!”“杀!”“杀!”“杀!”

整个军营的兵士一边举着右手一边齐声喊到。(军营的喊杀声不同今日的音节第一声,为突显浑厚和气势大概为今天的第四声,同煞。)呐喊声震荡了方圆十里,还真有股威震八方的味道!

蒋仁山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极度震惊,心想这样的煽动力,仅如此就能将军队士气提到这么高昂,若军队处于困境时,必成为关键人物。他望着高台上的吴晴,忽然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不知道他还会带给自己多少惊喜……

正当蒋仁山震惊的时候,台上那边也有了动静,吴晴的擂鼓和歌喊声不仅感染了军士,也感染了即将比武的两人,两人的气势都控制不住的散发出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在下段云惯使枪,请莫先生点兵谱!”段云对着伯劳做了请的手势。

点兵谱就是挑选趁手的兵器,伯劳朝着一边的落兵台走去,汉朝的兵器种类并不多,无非就是刀、剑、枪、戈、矛几样,连关公刀都没有,但也有些特别的种类,伯劳一眼扫去后就在最后一排看到一柄很有特点的刀。

伯劳取出这把长刀,一边轻抚这把刀,一边自顾自的说道。

“早就听说吴越之地有把神兵利器,似剑而曲,刃圆如弯月,锋利无比,今日一观果然名不虚传。”说完唰一声抽出刀身,对着段芸芸摆出了架势。

“在下幽州莫丑,请指教!”

段芸芸看清楚了伯劳挑的兵器,那是吴越之地才能产出的吴钩,的确是锋利的神兵利器,但是现在会用这件兵器的人已经几乎没有了,那把刀也几乎成了落兵台上的装饰,而且听她方才所言,应该也是第一次用,这莫丑,竟然如此瞧不起自己吗?

段芸芸十分气恼,她本将伯劳视为知己,有种特殊的亲和感,而如此却仿佛置若冰窖,段芸芸心中发恨,银牙一咬,杀将上去,大喝一声。

“接我这枪!”

这段芸芸上来就用了“扎”之一式,直刺伯劳面门。

伯劳看这枪来势汹汹,竟一上来就使了杀招,气势虽足,却不适合在一开始发如此大力,武艺讲究的是行云流水,连绵不绝,而非滥用蛮力,有勇无谋。伯劳连连摇头,猛地朝右边避去。

段芸芸看到伯劳往右边避开,卸了枪的力度,横身朝伯劳扫去,但因为之前那招用力太狠,卸力不及,扫出去的那一枪整整慢了半截,枪影未到,伯劳那边就已经看穿,早早跳开。

而后段芸芸连连追打,伯劳则连连躲闪,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台下一片欢呼。

“段护卫威武!”

“段护卫好枪法!”

而站在一旁的段岳却冷冷看着,一语不发。她看出段芸芸第一枪发力太狠,导致第二招衔接不上,这也影响了第三招和第四招,之后就已经完全跟不上莫丑的身法,被玩弄于鼓掌。虽不一定会输,但在体力上已然吃了大亏,自己的这个妹妹还是太容易冲动了。

吴晴自然也看出来这点,只不过他心想伯劳今天真是好兴致,做事情从来干脆利落的她今天居然如此拖泥带水,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此时双方打完了第一回合的较量,在台上对峙着,各自调息着自己的呼吸。

段芸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伯劳的胸口也微微起伏着。

伯劳也不着急攻上去,就一直站在那等着段芸芸将那口气喘匀。

“那是谁啊?是害怕了吗?”

“怎么不敢攻上去,只会一直逃吗?哈哈哈!”

“段护卫威风八面,快点收拾了她!”

台下的兵士们一边为段芸芸加油助威,一边嘲笑着伯劳。

“这是看不起我吗?”终于喘匀了那口气的段芸芸问到。

但伯劳从始至终都是很平静地看着她,这更加让她恼火。

“不管是选兵器的时候,还是现在故意等我!”

“就这么看不起我吗?!”段芸芸大声喊道。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伯劳,露出了杀机,但这眼睛冰冷无情,完全没了刚刚的冲动之色,而是完全的冷静,她现在是真正的在认真思考如何杀死她面前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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