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算得上是平静的几天。
吴晴和伯劳暂时住在了袁子术的府上,中间除了那个军师毋沙乜痛哭流涕的向吴晴跪地求饶外,实在是太过清净的时光。
袁子术的院子还不错,此时正是海棠和杜鹃花开的时候,整个院子里都是一股鸟语花香的味道。伯劳还在屋里养病,袁子术那是拼了命的找最好的大夫和药来医治伯劳以献殷勤,一点都不用自己操心,伯劳的伤当时一眼就看出没伤到筋骨,估计没几日就好了,现在闲得无事可做,吴晴纵身跃上了屋顶,拔出随身带的萧,伴着轻风酥花奏了起来,只有在这种时候,这个少年才会平静下来,平静得犹如一座雪山。
(这里大家自行脑补古韵的清唱吧~)
萧声起兮,情悠远。偏偏长衫兮,笼少年。一壶玉酒,一片冰心。明月可鉴,冰心何处寻?仗剑四海兮,自寻苦?隐匿山林兮,羁旧林!今生有明月作伴,不恐归处独自影。若觅得红颜知己,虽九死,亦无悔。
屋内的伯劳被萧声打动,听着曲里的挣扎娓娓道来,心里有些刺痛。自从城门那次以后她就明白了,吴晴的内心其实远没有表面那么坚强,与其说他是坚强,倒不如说他是坚持,他为了心中的那个梦而苦苦坚持着。哪怕将百姓撞飞也好,哪怕化成无情的杀手也好,哪怕今后还会做很多不情愿的事,他都为了那个梦而踏上了一条修罗之路。那是一条,是一条充满杀戮,自我毁灭的路。
心里回想着那双布满血丝而颤动的眼睛,伯劳从床上坐了起来,慢慢地走到梳妆台前进行简单的打扮。是啊,要去鼓励自己的心爱之人,不打扮得精神一点,不是会适得其反惹他担心吗?铜镜里的自己看不真切模样,想必脸色还是有些煞白吧。但是无论如何,煞白也好,现在自己有些体力不支也好,她都一定要去的,在他需要陪伴的时候,陪伴他。这是一个痴情人的宿命。
梳妆完毕后,抱起了身边的瑶琴走出屋外,抬头看到吴晴一个人孤寂的模样心绪万千,用尽最后一丝内力飞身上屋。
“伯劳,你好些了吗?”吴晴开口问道,看着面色仍然有些发白的伯劳向自己走了过来。而伯劳只是用柔情似水的眼眸,痴痴的望着吴晴,倾城而笑。
“不为完璧,亦要同君奏。只是这琴是借来的,也不知弹得好,弹不好。”
伯劳轻拨两声试试音色,就着吴晴的萧声便唱了起来。
琴声起兮,桃花红。幽幽青丝兮,为君拢。一把瑶琴,一片痴心。誓言可证,痴心何处停。来一碗大酒,仰头尽。苍生可笑兮,太从容。过了今日,再寻明日。醉生梦死间,应不辜此良辰美景。倘若魂断修罗,君在旁,又何妨?
听着伯劳的琴音,话外之音犹如天籁一般灌入自己的思绪里,她的心意他是完完全全接收到了。
吴晴难得的深情看着伯劳,嘴角终于破冰,露出了一丝微笑。
伯劳看到如一钩弯月的笑容,心神一度失守,长久以来的努力似乎终于没有白费。自己终于让这个冷漠无情的人笑出来了吗?
整个袁府被两人的琴箫合奏笼罩着,蝶舞花醉,芳草唏唏。一切仿佛那么美好,天上没有阴云,两人在美景之中迷了魂,忘了神。两张姣好的面庞相对望,所有的忧愁都消失在这片光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