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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尚仪局司籍司女史,和芯儿到这个地方半个多月才懂她的职位名称,皇权的恐惧让她只能安分做事。心里咒骂薛创允千万次!

“和女史,和女史……”和芯儿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

“怎,怎么了?”

“李掌籍让你整理的《寻诗籍》整理得怎样了?”

“那个!”和芯儿慌乱不已,“我们这几天都在收录张籍的诗句,那个没有时间弄。”她其实也是忘记了。

“那你只能去李掌籍那说了。”

和芯儿再次被罚辟谷,十几天里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回了,她手下的三等宫女也一同受罚。

“唉―跟了凤凰早升天,随了野鸡满肚饥啊!……”

一个宫女在身边不停地埋怨,自知是自己惹的祸和芯儿一声不坑,从头到尾只听到了这句。

“妹妹可是想家了?”

“婉姐姐。”这些日子,她总算听到了句温暖的话!“在这里好苦,好苦!”哽咽的声音含糊不清。

“人生本就艰苦,不能永远处在快乐里。”

“我想爹爹和大哥。”和芯儿继续诉说自己的苦。“在沙漠的日子……”那个夜晚她自己忘记了,怎样睡着怎样挨过了饥饿,当终于迎来饭菜时,她吃到了今生最好吃的饭菜。

“哪里可以见到陛下?”看着夹起的肉片,和芯儿突然说。

“你要见陛下!”腕震惊道。

“对!”和芯儿异常坚定,她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日子,而唯一能脱离这里的方法只有那个人同意。

“我只是个三等宫女,帮不上你。”

“可是我在这里只认识你,腕姐姐”

“就算见着了也是死罪。”

一个宫女走了过来,和芯儿低下头吃饭,这想法的确荒谬,一整天她都不说话。夜里她再次失眠,难道真的只能这样?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她不敢想!

“腕姐姐。”她轻声道,唤醒了床上熟睡的人。

“你怎么了!还不睡?”腕睁开眼,繁重的劳务让她睡得很沉。

“今天你说的话。”

“我说什么了,当奴才的不要想太多,睡了吧。”

“你有办法让我可以见到陛下,对吗?”怕她又睡下,和芯儿赶紧说。

“我哪有这本事,明天还有事要做赶紧睡吧,不然又得挨饿受罪。”

“哪怕只有一丝机会我也要试,总比这样好,你知道办法的。不然你不会说,就算见到也是死罪。”

一年前我认识一个姓苏的宫女,宵禁时候她偷偷跑到合欢殿,那里的花园一个男子在游走。苏姓宫女只是在大树后面看着,那个男子在那待了一整晚。后来,苏姓宫女再次去那偷看。腕说,满脸凝重,又仿佛说着故事。

“直到第三次回来,她被无故赐死了。”

和芯儿一震,似乎早已料到结局,只是不敢相信。“那个男子是陛下。”

腕已转身睡下,多说无益,和芯儿走出了房间。

宵禁即二更天后不能出门,一旦被发现则被以偷盗罪论处。

和芯儿摸索着去路,微弱的光,呼啸的风,她异常害怕!脚步声突然传到她耳边。整齐的步伐从远处走近,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直到声音彻底消失,许久她才平静下来。

合欢殿,和芯儿激动万分,她到了。宵禁时刻殿门紧紧闭合,微风阵阵,叠叠的花香袭来,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花!住在这必定是一种享受,和芯儿抚摸身旁的一朵花,单纯的白色较大的花朵,她自然是说不出这花名来,更何况这宫里的花大多金贵。

除了她没有任何人,和芯儿呆在那等了两个时辰,今晚是没戏了,她走出花园。疲惫的眼睛里突然出现黑影,她吓得赶紧蹲下来。隔着椭圆树叶的缝,的确有个人在那里,一身嬷嬷的装扮明显是个有点品级的宫人。

她的手不停的颤抖,在这里随时会掉脑袋而且还会连累家人的地方,她完全是胆战心惊了!幸亏她发现得及时,离那个人太远和芯儿听不到她是在说什么,蹲下来埋东西后那个人总算是走了!此时已经快天明,她逃一般回了房间,缩在被窝里恐惧的心情许久才平复。

“真的出去了?”腕掀开她的被子。

“我还会继续去!”

“我去整理书籍了,你可以再休息一会。”

和芯儿其实整整一晚没睡着,我怎么没去看那人埋了什么东西?她的脑袋这才转过弯来。

“今晚我会再去。”和芯儿趁没人在时又说。

“你确定?也许没有结果你就掉脑袋了。”腕正色道。

“已经迈出这步,我不会再回头!”

夜里的路和芯儿不再害怕,躲过巡逻的士兵她又来到合欢殿的花园里。漆黑的深夜依旧没有人影出没,她只能在此等待。一阵凉风吹过,花在风中摇曳着,发出轻柔的沙沙声,恰似它与绿色的温柔絮语。淡淡的幽香随着这絮语飘散,人们在风中嗅到隐隐约约的香味,令人心旷神怡。这花的香味,是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嗅一嗅,好像有飘飘欲仙的感觉。

等了许久,他今晚不会过来了,和芯儿找了根木棍挖出了被埋的东西。回到房间她迫不及待打开,是一幅画。一张简单的白纸上,白衣女子迎风立于湖面,及地的白衣裙,简单的发髻,只是一眼便惊觉女子倾世容颜,绝美出尘。她半垂双目望向湖面,美丽的明眸里似是宁静又像哀伤,或者带着冷漠……

和芯儿仔细打量画上的人,一股莫名的嫉妒涌上心头,但又马上消失,一种熟悉占满心头。她倍感失望,除了这幅画没有任何别的东西了!

夜晚的冒险和芯儿没有停止,坚持了一个多月也没有多少进展,腕劝说她放弃。她本三分钟热度,也许根本不会遇到他……

明天是八月十五,和芯儿在从一宫人那听到消息,她一向无心去记这些,在家时爹爹和阿哥自会告诉她,那天可以有很多好吃的。

“月亮还是那么圆。”一句话在她脑海里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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