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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惩治恶魔

10多天后,北宁线黄外铁路线各站、各段的工人都被发动起来了。随后,各线、各站、各段都派代表集合在大虎山召开了有30多人参加的讨回工人应得工资和花红的代表会议。

在会上,欧阳强激愤地说:“我们工人的生活太苦了,没有煤烧,没有钱花;路局延长我们的工作时间,让我们加班加点,白白干活,从来不给我们加班费;拖欠我们好几个月的工资,取消我们应得的花红,我们简直没法活了。这次,我们大家要抱成团,坚决跟路局干到底。”

欧阳强的话音刚落,其他代表都纷纷表示:“对!这次我们要坚决跟路局干到底,不要回工资和花红决不罢休!”

此时,分布在营口河北火车站机务段、工务段和火车站的400余名铁路工人,早已觉醒,彻底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受穷的真正原因。为了争回自己的工资和待遇,大伙早已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只等着红色工会一声令下,就开始行动。

为了严密组织,把工作做得周到细致,万无一失,使大罢工取得成功。几天来,营口特支组织地下党员和工会会员日以继夜地进行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一天也没有消闲。

白天,地下党员和工会会员躲过工头的监视,深入到机务段、工务段和火车站,在工人中间互通信息,秘密联络。

晚上,地下党员和工会会员到“一溜穷”小街和火车站周围的工人棚户区张贴标语,散发传单,对工人进行宣传鼓动。

经过充分准备,一场铁路工人大罢工终于在北宁线黄外各站、各段酝酿完毕,准备就绪。此时此刻,营口河北火车站、机务段和工务段的400多名铁路工人,在欧阳强、黄菠萝、王增田、熊殿瑞、邓福林、李洪柱、王玉珍、刘明禄、冯云生、冉绍虎等地下党员和80多名工会会员的宣传教育下,早已认识到,自己的命运和好日子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大家互相启发,互相串联,郁积在心中多年的愤怒和苦闷终于爆发了。400多名铁路工人就像一堆在炎炎烈日下暴晒的干柴,被中共营口这支红色火种点燃后,腾地一下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直冲云霄。

2

一天清晨,霞光普照,天清气朗。

大辽河北面的河北火车站上空万里无云,天空蔚蓝。

营口特支组织领导的铁路工人大罢工如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早晨7点整,营口河北火车站上班的汽笛刚刚拉响,400多名铁路工人就像潮水一般涌向工务段、机务段和火车站。

只用了10几分钟的时间,欧阳强率领90多名工人迅速包围了机务段段长办公室。

熊殿瑞、李洪柱二人带领100多名工人很快也包围了工务段段长办公室。

邓福林领着100多名工人火速包围了火车站站长室;刘明禄、冯云生和冉绍虎等地下党员和80多名红色工会会员,分成几个小队,很快就把火车站四周的进出口全部封锁。

大罢工队伍分成4支队伍,眨眼之间,呼啦一下子把火车站、工务段和机务段围个水泄不通。

大伙一边敲打水桶和脸盆,一边连续高呼口号。

欧阳强领着第一队工人高呼:“我们要工资!我们要花红!”

第一队工人的呼喊声刚停下来,熊殿瑞带领第二队工人接着喊:“我们要煤炭!我们要房子!”

第二队工人刚喊完,邓福林领着第三队工人又喊:“马上答复!不答复就拆道岔,拆信号灯,不让火车进站。”

火车站站长梅友明、工务段段长胡其名和机务段段长夏纪祥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蒙了,躲在办公室里不敢出来。

“快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就砸玻璃了。”

“快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就停水停电,让车站瘫痪。”

工人们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梅友明、胡其名和夏纪祥一听,再也不敢躲避了,只好乖乖地走出办公室。

梅友明眨了眨一双鼠眼,慢吞吞地说:“大家有事儿好商量,千万别胡来。”

“我们没有胡来,是你们让我们活不下去了。”欧阳强义正言辞地驳斥梅友明。

“对!我们没有胡来,是你们胡来。”

“你们为什么停发工资?”

“为什么不给我们花红?”

愤怒的工人你一言,我一语,高声大喊。

“你们别吵吵,选出一名代表来。”工人们一听梅友明这么说,更加气愤了。怒视着梅友明,大声说:“我们没有代表!你不要耍花招搪塞我们。今天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马上停水停电,拆除道岔和信号灯。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梅友明从来没有见过工人如此愤怒,被这场浩大的罢工吓呆了。只好苦苦哀求:“这么大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你们等一下,我马上向路局请示。”说完,进屋走到电话机旁开始给路局打电话:“喂!喂!是铁路局吗?我是河北火车站站长梅友明。我们这里的工人都罢工了,要是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就要破坏火车站,让火车站瘫痪。”

“你说的是真事儿吗?”话筒里传出对方焦急的问话声。

“是真事儿!我一点儿没撒谎,不信你们来看看。”梅友明几乎带着哭腔在回话。

“他们提出了什么条件?”对方又问。

梅友明回答:“一是要求马上补发拖欠的工资和花红;二是要房、要煤、要工作服。”

“你告诉他们,等我们研究研究再说,让他们立即解散。”

梅友明放下电话,对工人们说:“路局说了,让你们立即解散,等研究研究再说。”

“不行!这明明是在糊弄我们。”

“不答复拉倒,别跟他废话。走!拉电闸,拆道岔去。”

工人们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了,一边喊一边向配电室和铁路道岔走去。

“别!别!你们再等等,我再跟路局说说。”梅友明一看工人们要动真格的了,生怕火车站瘫痪,连忙拦住了走出站长室的几名工人。

“喂!喂!我是梅友明,现在工人已经急眼了,再不答复他们的条件,他们真要停水停电、拆道岔了。”梅友明走回到站长室,又给路局打电话。

“什么?他们真要这么干?”对方一听,似乎有些不相信。

“不信拉倒!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们了,要是车站瘫痪你们可别怨我。”

“那好!你告诉他们,我们答应他们的条件。马上补发工资和花红,房子和煤炭等他们上班以后再给。”

铁路当局终于有了明确答复。梅友明撂下电话,对站在屋里的几名工人说:“行了!路局答应了,马上补发工资和花红,房子和煤炭等你们上班以后再给。”

铁路工人大罢工终于取得了胜利。经过这次工人的集体反抗和斗争,铁路当局被迫给工人补发了拖欠的工资和年终花红。

铁路工人通过这次大罢工终于尝到了甜头。在以后的日子里,不仅与铁路当局斗争的信心和劲头更足了,而且还积累了丰富的斗争经验和策略。

大罢工胜利不久,满洲省委又增派林仲丹和陈德森二人到营口开展工人运动。林仲丹和陈德森刚到营口,很长时间都在黄菠萝和王增田家里开会和研究工作。

营口特支增加了新的力量,从此,营口的地下工作和工人运动又有了新的更大的发展。随后不久,满洲省委又给中共中央发出了《黄于组织北宁线反军阀战争的政治罢工》一封信。

信中提出:马上组织北宁线工人反军阀战争的政治斗争,必须要有武装斗争的准备,应配合北宁铁路沿线发动地方暴动与士兵暴动,继续组织工人向铁路当局要回应得的权利和待遇。

营口特支遵照中共满洲省委指示,秘密组织地工人员和工会会员又开始了新的工人运动和对敌斗争……

工人们要回了工资和花红,生活立刻得到了改善,尝到甜头的工人对工会和中共地下党员更加信任了。可是,铁路当局给工人发完工资和花红,一看工人不再闹事了,就把给工人补发煤炭、工作服和维修房子的事儿忘在了脑后。

一个多月后,营口特支和工会再次开会,共同研究向铁路当局讨回煤炭、工作服和给工人维修房子等问题。这次,没有采取大规模行动,只是针对段长采取了有理、有力、有节的斗争。

一天晚上下班后,在机务段上班的地下党员熊殿瑞,又把高德奎、卞逵智、钱有财和周杏林等七八名工会会员叫到自己家里。几名工会会员进屋后,着急地问熊殿瑞:“老熊,又有什么好事儿?”

熊殿瑞看了看大伙,故意卖了一个黄子,不紧不慢地说:“好事儿倒是有,就看你们想不想干?”

“啥好事儿?快说。”

“你们都忘了?路局还欠我们什么?”

“对呀!他们答应补发煤炭、工作服和维修房子的事儿还没兑现哪。”

“那咋办?”

“找他们要呗。”

“好!我今天找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些好事儿。”

“你说咋办?”

“明天我们就去找段长要。”

“他要是不答应呢?”

“那我们就接着罢工。”

“好!就这么办。”

“先别急,这事儿要办稳妥点儿,咱们今天得好好研究研究。

第一步,你们几个人马上分头去通知机务段的所有工人,明天做好罢工准备。没有我们的命令,谁也不许干活。

第二步,高德奎、卞逵智,你们两个人负责看管夏纪祥。钱有财、周汉光,你们两个人跟我在一起,如果夏纪祥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马上拉电闸、停水,让机务段瘫痪。”

第二天,机务段的工人上班后,并没有马上干活,都在各自的岗位上静静地等候熊殿瑞等人的命令。

熊殿瑞见高德奎、卞逵智、钱有财和周汉光等人都已到齐,就带领大伙径直去找机务段段长夏纪祥。

夏纪祥见熊殿瑞等人满脸怒气地来找他,故意假惺惺地明知故问:“老熊,今天咋回事儿?大伙怎么都不干活呢?”

“这得问你自己。你们说话为啥不算数?答应给我们补发煤炭、工作服和维修房子的事儿,到现在咋还不兑现呢?”熊殿瑞直来直去,逼问夏纪祥。

“哎呀!这些事儿我可做不了主,这得请示路局。”

“你别骗我们了,这些事儿就你说了算。”

“少废话!今天你给个痛快话,到底给不给?”高德奎、卞逵智、钱有财和周汉光几个人,一看夏纪祥又在耍滑头,气得不得了,没等熊殿瑞把话说完,就七言八语地嚷嚷开了。

“你们别得寸进尺,工资和花红不是都给你们了吗,这也够照顾你们了。”夏纪祥强硬地说。

“夏段长,我们今天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们就继续罢工。”熊殿瑞见夏纪祥态度强硬起来,也针锋相对地向夏纪祥摊了牌。

“走!继续罢工,不跟他废话。”高德奎、卞逵智等人有些不耐烦了,拉起熊殿瑞就要出屋。

“哎!哎!大伙别生气,有事儿好商量。这事儿你们容我考虑考虑。”夏纪祥一看工人们早已做好了罢工准备,生怕把事情闹大,自己担不起责任,只好立刻软了下来。

“有啥考虑的?我们明白,这事儿就你说了算。你说,我们没有煤烧,没有工作服,房子夏天漏雨,冬天漏风,你也不是不知道。”熊殿瑞见夏纪祥转变了态度,态度也缓和了下来。

夏纪祥一看有了商量余地,马上一边掏出烟卷,递给熊殿瑞、高德奎、卞逵智几个人,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来!来!先抽支烟。其实,我也想早点儿发给你们。可是,你们也得替我想想,别的段没发,我也不好带这个头啊。”

“你说的不是理由,我看黄键是你们压根儿就不想给。”

“夏段长!你说个痛快话,到底给不给?”熊殿瑞、高德奎、卞逵智几个人扔下烟卷,转身就要走。

“给!给!”夏纪祥见再也敷衍不过去了,只好立刻答应了。

一看机务段给工人发放了应得的待遇,河北铁路火车站和工务段随后也给工人补发了煤炭和工作服。

讨回煤炭和工作服斗争取得胜利后,各段还缩短了工人的劳动时间,减轻了劳动强度。

入冬之前,铁路当局又陆陆续续地维修了许多工人居住的破烂不堪的房子。

工人们争回了自己应得的工资和待遇后,个个笑逐颜开,心情舒畅,更加亲近黄菠萝、王增田和欧阳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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