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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遭灾受难

第三章遭灾受难

在华北,实际上是没有春秋的,因为你感受不到有明显的过渡,可以说是还没好好享受春天繁花似锦呢,寸步不让的夏天就热得你不肯离开空调房一步,等秋老虎过去还没享受秋高气爽的日子,你会突然发现你已经需要添厚衣服了。

现在就是处在这个不上不下的阶段,虽说仍旧在4月中旬,但夏日的炎热已经渐渐得赶上这个小小村落了。尤其是这个空调仍属于奢侈品的一种的九十年代,再加上电力还没有今后供应的充沛、要求严格,更能体会到夏天越走越近的脚步了。

当小颜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就在他熟睡的这段时间里,家里闹腾了一阵,咋睡这么时间啊,是不是有病啊。

急急忙忙找来关系不错的,辈分大爷爷一辈的太爷,太爷来了一看,就知道没事。

“没事没事,这小家伙身体忒好,就是小孩稀罕睡觉。没事啊,用不着担心,身体好着呢,闹不了病”。

奶奶喜滋滋得将太爷送出屋去,这一家子顿时就安心了,可是没想到更加不让人安心的就要来了。

爷爷的眉目间的担忧越来越明显了。

就在今天,奶奶伺候着老妈吃了早饭,正好颜封醒来,忙小心翼翼地抱他过来让老妈给喂奶。小颜封刚醒,又一天没吃东西,自然而然饿的不行了,大口大口的喝。

颜封喝着喝着,肚子里有点东西了,也回过神来了。

“咋老爸不在,这会我妈刚生产,又是早上不可能不在啊。”颜封边喝着奶边想,越想越不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从心中升起,嘴里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老妈也没在意,只当是吃饱了,就把他放在床上。

就这会儿,本来已经出去的奶奶一脸着急慌张快步走进来:

“坏了坏了,娥,小房犯病了。”

这句话直接吓得小颜封一机灵“对啊,就是这事,这咋整啊,还想趁他没犯病的时候我拼命抽出点真力从根上预防一下呢,这咋整啊!”

小颜封慌了,他什么也做不了,着急上火一点用也没有,他这才刚刚回到这里,刚刚清醒过来就遇上这事,直接把他在肚子里的十个月想的全都忘了。

刚出生的他能做什么,就算他超脱的存在又能怎样。他知道这次会犯病,但是他根本没有预料到会这么快。刚刚高高兴兴地可以不带遗憾地重来一次,现实却给他一个当头棒喝。

这由不得让他思考今后是否应该那样做,这一次他十分清楚是为什么,正因为清楚,让他对这位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的父亲失望不已。

本来第一个孩子诞生,又一个小孙子能抱上了,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就在爷爷昨天为小颜封上户口而奔波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得到了一个消息,其实这位父亲本身也知道,只是不愿意面对而已。

当这件他深深隐藏进心底不愿意被翻开的事情,如此堂而皇之的被拿到大庭广众下时,他崩溃了,之前的隐忍、委屈、恐惧终于爆发出来了。

爆发出来的结果表现出来就是懦弱的逃避,他不敢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他希望自己成为另一个敢于面对的人。他隐藏自己的主意识,将恐惧表现成色厉内荏,他大声控诉着他所认为的不平,到处宣泄着自己的充沛的体力展现自己无所畏惧。

小颜封明白,可以说这还是因为他的诞生造成的,颜封诞生后就面临着上户口的难题。不上还好,一上户口,这孩子的妈怎么不一样啊?

没有离婚就又结婚,这连孩子都生了,你们这是想犯罪啊,重婚罪知不知道,会判刑的懂么?

小颜封知道,在他妈妈来之后,他的父亲明面上都是新婚的喜悦,但是心里早就开始担心重婚罪怎么办,判刑进监狱怎么办。

现在,就在出生的那天,父亲的隐藏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在父亲的观念中,他即将要被抓进监狱判刑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害怕,我不想进监狱,我不要面对。”

“哈,谁敢抓我,我有钱、我有权,我是王昌盛(不是自己本名,逃避自我)。”

颜封知道,这位从小就满怀自卑心的父亲,是经历不起事的,这就是命。

不一会儿,该来的一大家子都来了,看见人多了,不闹腾了,安静了,嚷嚷着我没事,我没病。

很快,车来了,直接送到市六院,没到中午便走了。这一走,便是大半年啊。

颜封连房间都没出,出不去,妈妈刚刚生产也不能出去,还得看护他,颜封看着妈妈,妈妈也看着着他。

莫得,心里一酸,妈妈捂着嘴掉下了眼泪,一滴一滴豆大的眼泪就那么砸在颜封身上,虽然刚出生的小孩都会被死死地包裹着身子,但是颜封能很明显感受到那一滴滴眼泪的力量。

沉重、深刻、刺骨、剜心、痛不欲生。

颜封记得妈妈曾经给他说过这次父亲犯病,她语气是那样的轻描淡写,带着笑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带过。这是多么坚强的内心才能挺过一次又一次的苦难,一个身处他乡的女人,这等痛苦又是怎样承担下来的。

颜封看着正在哭泣的妈妈,他心里酸的不行,但是,他知道不能哭,他从现在起就没有机会哭了,他将成为这个家、他的妈妈唯一的支柱。

或许是感受到颜封关切的眼神,妈妈不哭了,一扫之前的无助、颓废、悲伤,换了一个人一样。颜封知道,这种神色昭示了这就是今后坚强的妈妈,那个顶着父亲数次犯病、顶着这个家的母亲。

这次是颜封的父亲第一次,在颜封已经活过一次的世界里,绝对不是最后一次,而颜封也将做好最坏的准备。

“日子还很长,不管别人怎样,自己还是要过下去的”

这是颜封的妈妈在大一的时候,在父亲犯病的情况下让他去上学的时候说的。颜封将这句话带到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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