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康吓了一惊,不知赵六叔突然出现,有什么意图?他瑟缩之间,想夺路逃跑,但赵六叔脸上带着冷笑,截在了他的前面,吓得他转个方向,往旁边的野地上跑去,但只跑出几步,只见赵六叔身形一晃,竟然飘到了他的跟前去了,而他一时停不住脚步,撞上了赵六叔,本来会以为双方都撞倒在地上的,谁知,他竟然从赵六叔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赵康心中暗自得意,以为赵六叔拦不住他,便接着继续撒腿跑。但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上笼罩着一层黑烟,原来是从赵六叔身体上穿过时,沾上的。他慌了,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好事,便用手拍打,但却拍不掉黑烟。而且,黑烟竟然裹着他,把他架了起来,使他双脚离地。
赵康害怕了,急忙叫嚷:“救命,救命啊……”但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冷风吹来,使野草发出沙沙的声音,却更显寂寥。
对面的一棵树上,忽然垂下一条绳子,绳子自动地打了个圈。黑烟架着赵康往绳圈撞去,把他的脑袋塞进了绳圈里,看样子,是要吊死他。
赵康挣扎得更厉害,可是,笼罩在他身上的黑烟把他紧紧地箍住,令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见绳圈收缩,把他的脖子勒住了,他只得哀求地说道:“叔叔,我可是你的亲侄儿啊,你一向都是疼我的,你狠得心来害死我吗?”
但化为黑烟的赵六叔,一点也不顾及亲情的样子,把绳圈勒得更紧,赵康已经翻白眼了,眼看就不能活了。这时,忽然响起一声厉喝:“给我住手!”只见从远处飞来一张符纸,贴在绳子上,那绳子上的鬼气马上消散,绳子突然断了,赵康便掉落在地上。
赵康解开还套在他脖子上的绳圈,大口大口地吸气,同时,他往旁边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快步赶来。
赵康见他的身上还笼罩着黑烟,急忙向道人求救:“这、这东西,你有办法除掉吗?
“既然我来了,你就放心吧。”道人十分淡定,掏出一张符纸,往黑烟贴去,然而,黑烟忽然散开了,躲过了道人的符纸,又迅速凝聚成一团,往远处飘去。
道人怒声大喝:“哪里逃?”他迅速掏出一面镜子,往黑烟照去。镜子发出一串血红色的光芒,照中了黑烟,黑烟便如被钉住了,停在了半空之中。
接着,道人掏出一只玻璃瓶,对黑烟命令地说道:“到瓶子里去。”黑烟挣扎了几下,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但最终抵挡不住法力,顺从地飘了回来,慢慢地钻进了瓶子里。
道人立即用塞子把瓶子塞住。赵康见黑烟终于被降服了,松了口气。
“大叔你真厉害啊。”赵康崇拜地看着道人,忍不住规规矩矩地给道人鞠了一个躬。
道人微微地笑,解释了自己的来历,原来,十年前,制服赵六叔的术士,就是他,这次,他的到来,也是为了收服赵六叔的。
“看来,你就是我六叔的克星啊。”赵康满心欢喜。
道人得意地笑了,说道:“你六叔已被我降服,只要以后你不拔掉塞子,他是永远都无法出来害人的了。”
赵康惭愧了,都是他的错,放出了赵六叔,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对了,你知道你六叔的骨灰埋在哪里吗?”
赵康当然知道了,每逢清明时节,他还去拜祭呢。不过,他不明白,道人问这个干什么?
道人解释地说道:“我要把他的骨灰用符纸封起来,这样,以后就算他从玻璃瓶里逃出来,也无法跟骨灰溶合,也就无法升级成煞了。”
赵康拍手了:“太好了,这样吧,我带你去找我六叔的骨灰。”
道人点头,于是,赵康在前面引路,往公墓的方向赶去。
很快,两人赶到了公墓。
陆伯早已来到了公墓,手执锄头,掘开了赵六叔的墓穴,从里面捧出了骨灰盒,然后,陆伯在骨灰盒上贴上一张符纸。
赵康领着道人赶来了。
道人急忙叫嚷:“不要贴,不要贴……”
陆伯一抬头,赵康和道人已站在跟前,但忽然有一股阴气扑面而来,压得他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他急忙拔出桃木剑,指着道人的胸口,问:“你是……鬼?”
赵康忽然隔开陆伯的桃木剑,解释地说道:“陆伯,你误会了,他不是鬼,鬼已经被他抓起来了。”
赵康急忙把刚才的事情,向陆伯详细地说了一遍,陆伯仍然怀疑地说道:“既然你赵六叔的鬼魂被抓起来了,怎么我还能感觉到这么强烈的阴气的?”
“可能,这阴气,是从玻璃瓶里透出来的吧?”
道人掏出装有黑烟的玻璃瓶,在陆伯的面前晃了一下,又装回口袋里。陆伯掻了一下头,没有再提出疑问。
道人盯着陆伯捧着的骨灰盒,伸手过去,要撕贴在盒上的符纸,但他的手刚碰到符纸时,手指头忽然被符纸灼烧那样,生出一股黑烟,痛得道人缩回了手。
“把符纸给我撕掉。”道人只好命令赵康给他做事。
赵康顺从地哦了一声,手便伸出去,抓住了符纸,而符纸却没有灼烧赵康的手。赵康刚想撕下符纸时,陆伯却挡住了他的手。
“不能撕。”陆伯双目极有威严地盯着赵康,吓得赵康松开了抓住符纸的手。
道人不爽了,再次命令赵康:“别听他的,给我撕!”
赵康为难了,不知道应该听谁的,只好看了一下陆伯,又看一下道人。
陆伯盯着道人,问:“你是谁?”
道人朝赵康使了个眼色,让赵康给陆伯解释,赵康便说出了道人的身份,和来这里的目的。
陆伯点头地说道:“原来是这样,你也是赶来用符纸封骨灰的。我已经用符纸封住骨灰了,如果你不介意,也用你的符纸封骨灰吧,多一张符纸,这样更保险。”
道人却板起了脸,说道:“我符纸上的法力,会和你的符纸上的法力产生冲突,这样不好,还是撕掉你的符纸,只贴我的符纸好了。”他冲赵康使了个眼色,示意赵康把陆伯的符纸撕掉。
赵康见识过道人的厉害,轻轻松松就把赵六叔降服了,便决定听道人使唤,于是一伸手,把陆伯贴在骨灰盒上的符纸撕掉了。
陆伯不满了,刚要发火时,赵康安抚地说了:“没事的,我六叔已被道人收进了玻璃瓶里,现在贴谁的符纸都是一样的。”
陆伯却对赵六叔被收进玻璃瓶里表示怀疑,提出要检验一下。
“可以。”道人掏出玻璃瓶,陆伯接过来一看,透明的玻璃瓶里,有一团沉寂的黑烟。陆伯察觉到有疑点的样子,把玻璃瓶摇了几下,那团黑烟仍是沉寂不动。
“这是假的。”陆伯提出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