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黑烟,从窗户外飘了进来。
年仅十一岁的赵康惊愕地盯着黑烟,只见黑烟在房间内盘旋,慢慢地凝聚成一团,慢慢地拼成一个人形,人形的脸孔慢慢变得清晰起来,竟是赵康的六叔。
“六叔?……你不是早就死了吗?”赵康坐在床上,他急忙翻身下床,走了过去,想摸赵六叔,但赵六叔身形一晃,躲开了赵康。
“我是鬼,不要碰我,否则,会损害你的阳气的。”赵六叔关心地说道。
鬼?鬼是什么东西?年幼的赵康并不理解什么是鬼,觉得很新奇。
“鬼是这个样子的。”赵六叔的身影一飘,往窗外飘了出去,说道:“你跟我来,我演示给你看。”
赵康急忙打开房门,跑了出去,只见赵六叔已到了院子上。
院子的一角,邻居的罗大妈正在往竹架上晾晒衣物,察觉到有异样,一转头,看到赵六叔扑面而来。
“阿六?……你,你是鬼?”罗大妈吓得撒腿想逃,然而,赵六叔长臂一伸,捉住了她的衣领,把她拖了回来。
赵六叔的眼睛里,闪过一点血红的亮光,摸了一下罗大妈脖子上的血管,然后张开口,可见他的牙齿乌黑得吓人,接着,他一口就咬在罗大妈脖子上的血管。
“啊……”罗大妈凄惨的痛叫,极力地挣扎,但赵六叔紧紧地揪住了她的脑袋,令她挣不脱,她的双脚只得蹬在地上,蹬出一个深深的窝。
赵六叔口渴极了的样子,贪婪地吸吮着罗大妈的血液,终于,罗大妈的双脚软了下来,不会动了,她的身体也软软地垂落在地上。
赵六叔吸干了罗大妈的血液,把罗大妈的尸体扔到一边去,然后擦了一下嘴角上的血迹,回头去看赵康。
赵康已被吓得目瞪口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上,一动也不动的。
赵六叔阴森地一笑,露出他那骇人的黑色牙齿,说道:“现在明白鬼是什么样子了吧?”
赵康的嘴唇哆嗦地动了几下,由于惊吓过度,发不出声音来。赵六叔忽然向赵康靠近,仔细地盯着赵康的脖子,观察着赵康脖子上的血管。
赵康十分惊恐,急忙用双手捂着脖子,然而,赵六叔已张口,咬向赵康的脖子。赵康感觉到,赵六叔嘴里喷出的气,带着呛鼻的腥臭,而且还很冷,使他打了个冷颤,吓得他惊惧地叫了起来:“啊……”
“啊……”赵康还在惊惧地叫着,由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赵康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看了一下四周,现在,他正处身在自己的房间内,而他急忙执起镜子,看着镜里映出的自己,只见镜里的他,是二十一岁的容貌,他这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原来,刚才的一切,是发生在他小时候的事情,现在的他,已经长大了,但却总是梦到这段事情,令他很是惴惴不安。
赵妈妈听到了赵康的惊呼声,从外面闯了进来。
“又做恶梦了?”赵妈妈关心地拿来毛巾,给赵康抹冷汗。
赵康无语地点点头。
“唉……我想,你六叔他不会真吸你的血的,只是做个样子,吓你玩的,你至少是他的亲侄儿,他不会对你下狠手的吧?”赵妈妈安抚地抚摸着赵康的脑袋。
赵康又是无语地点点头,这时,他的眉头悄悄地皱了,原来,这次做的梦,跟以往的恶梦有些不同。以前的梦,赵六叔是吸干罗大妈的血液,接着,做了个要吸赵康的鲜血的样子,把赵康吓得跌倒地上,便化作一阵黑烟地离去了。这次的梦,赵六叔竟然张口伸到了他的脖子边,真的要吸他的鲜血的样子,这意味着什么呢?
赵康很不安,但不敢告诉赵妈妈,他不愿意赵妈妈跟着担心。
这时,外面传来嘈杂的说话声,好像有外人到访。
“是你六叔生世的好朋友叶托邦来了。”赵妈妈说道。
“叶托邦?”赵康奇怪了,自从六叔死掉后,叶托邦跟他家,就没有什么来往的了,怎么突然到访呢?
“他想让你到他的厂子里去做事,你出去跟他说说话吧。”
赵康点头,下床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客厅上。
赵妈妈还留在房间里,她摸了一下赵康躺在床上的位置,只见那位置,湿透了,显然是被冷汗浸湿的,她担忧地皱眉了,喃喃地说道:“都十年了,总是做这样的恶梦,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客厅上,赵爸爸陪着叶托邦在聊天。
赵康过去,向叶托邦问了一声好,便坐在了一边。
“阿康,听说你没能考上大学?”叶托邦安抚地拍着赵康的肩膀。
赵康苦笑了,他不是没能考上大学,而是没有考大学。他的学习成绩可好了,只是,一到高考的时候,他就连续数天发高烧,只好躺在医院里,哪也去不了,等到高考结束后,他的高烧就神奇地退烧了,而这时,早就错过了高考的机会。一连三年,都是这种情况。
叶托邦问:“今年还复读吗?”
赵康摇头,不了,复读了三年,都因为发高烧而不能考大学,他腻烦了。
叶托邦说道:“那你有什么打算?……不如,到社会上来谋生吧。你叶叔叔我没什么本事,只开了一间小小的皮革制品厂,也没有能力照顾到你,不过,我现在缺个司机,你就过来给我开车吧?”
赵康犹豫了,他去年才考到驾驶证,但一直没有车开,开车的技术,还很嫩呢。
“不要紧的,你能开车就行了,这样吧,明天你就到我的办公室去报到?”
赵康转头去看了一眼赵爸爸,赵爸爸许可地点点头,示意赵康接受叶托邦的安排,他便说道:“好的,那就谢谢叶叔叔了。”
叶托邦高兴地笑了,但他的眼睛里,带着几分阴沉,使得他的笑容,并不纯洁。
叶托邦的皮革制品厂在郊区上,只有小小的几间厂房。
赵康提着行李,来到了厂子的大门口时,被门卫陆伯拦住了。
“干什么的?”陆伯阴沉着脸色,好像赵康欠了他的钱、而且几年了都没归还的样子。赵康顿时觉得陆伯这人,一定不好相处。
赵康只好报出自己的来历,得知是叶托邦请来的司机,陆伯的脸色依然很阴沉,一点也不给叶托邦面子,并且拿出了一个本子,详细地记录赵康的情况。
“身份证号码?”
赵康愣了,陆伯的记录,也太详细了吧?便说道:“不会连身份证复印件也要吧?”
“有吗?”陆伯板着脸,眼睛阴沉沉地瞪着赵康,令赵康有些害怕了,他一直在学校里,没接触过社会上的人,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木讷地摇摇头。
陆伯说道:“明天给我交过来。”
赵康怯懦地点点头。
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跑过来。
“陆伯,你又在欺负新人?”女孩子人长得漂亮,声音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