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老安对孙建树不感冒,又对虚古界如此了解!以至于封子谦始终对老安怀有一种难以理解的悲悯情怀,但对那位唐装美女小倩则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抵触情绪。
因为他们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
孙铁桥品味着清茶苦涩,仔细观察一番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禁展颜一笑:“以你的身手能力可以有一番大作为,在工务段朝九晚五岂不太埋没了人才?更何况我可以给你最好的待遇!”
孙铁桥的话十分有诱惑力,换做别人或可早已决定接受邀请了,但封子谦的心里根本没想这事!
他想的是父亲蹊跷之死!想的是谜一样的虚古村!想的是在世俗人间竟然存在另一个虚古世界!
与孙铁桥的合作或许才刚刚开始。
“孙老板,我想知道一些关于去年赛宝大会的事,请你务必实话实说!”封子谦的心底的戾气丝丝缕缕地涌出、积聚,声音生冷异常,愤怒之色溢于言表。
老安看一眼封子谦:“封先生……”
“你不必代言,我想听孙老板怎么说!”封子谦凛然瞪一眼安老头,打断了他的话。
“宝庆阁的赛宝大会一年两次,春秋各一次,您指的是哪一次?”孙铁桥平静地笑道。
“去年春秋两季赛宝大会上各拍出了一支盛唐银器酒杯,您就从这说吧!”
孙铁桥微微颔首:“你说的天玑玲珑盏?”
“两次拍卖的价格为何不同?”
“封先生,你不了解拍卖藏品的运作流程,故有此疑惑!春季拍卖的是盛唐银器天玑玲珑盏,是受人之托,拍出了十万元的价格!”孙铁桥微眯双眼回忆道。
“秋季又拍出了一支天玑玲珑盏,拍卖价却只有一万元!”封子谦冷酷地盯着孙铁桥:“难道这就是运作的结果?”
所谓“运作”,逃不出曲风和所言的“做局”!
孙铁桥摇摇头:“两者的价值不同,价格当然有所不同!春季拍卖的是天玑玲珑盏,而秋季所拍卖的仅仅是盛唐时期的银质酒杯而已!”
“难道不是天玑玲珑盏?”
“能称得上这个名字的酒盏只有一个,从古至今也只有一个!”孙铁桥苦笑道:“受人委托拍卖的价格也是十万元,多一分人家不要,少一厘也不行!”
“委托人是谁?”
“我也没有对方的资料,那是一次很唐突的拍卖,现在想来我也感觉有些蹊跷!”
“第二件是否是程瞎子做的赝品?”封子谦余怒未消,孙铁桥这样的答复无非是推脱责任罢了,今天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孙铁桥回头看一眼小倩:“第二件银器酒杯是怎么来的?”
“老板,那件儿是您去草原的时候得到的!”小倩仔细地回忆道:“就是您草原之行。”
“哦!我想起来了!”孙铁桥恍然所悟:“春季拍卖会后我去了一趟草原,正巧得到了那个银器,就是这样子!”
小倩脸色微红:“封先生,您好像哪里不舒服?”
封子谦哪儿都不舒服!按照孙铁桥的回答,父亲重金拍得的玲珑盏并非是做局儿,他购得银器后所发生的一切应与宝庆阁没有任何关系。
收藏投资靠的是眼光,打眼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宝庆阁没有错,父亲也没有错!
此为天意吗?
“老板,封先生的父亲就是拍得第一支玲珑盏的人,因秋季又有一支酒盏拍卖,价格便宜了十倍,所以……”老安面无表情地说道。
孙铁桥兀自点头:“所以您父亲受不了这个打击?”
“他去世了!”
孙铁桥的脸色一变,看一眼老安:“真有这事?”
老安平静地点点头。
“这事闹的……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孙铁桥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在地上来回踱步,“封先生,我愿以十倍的价格回收你父亲的那件拍品!”
孙铁桥是兔死狐悲还是真心实意?看他内疚的表情不似装的。
“小倩,立即支付一百万给封先生,宝庆阁做事不能这么绝!”孙铁桥说得斩钉截铁,不容争辩。
小倩转身而去。
屋中的气氛有些压抑,孙铁桥面色凝重地看一眼封子谦:“如果您认为是宝庆阁做事不周害了令尊,我可以全力补偿,全力补偿……”
九叔和曲风和都言孙铁桥异常吝啬,但在这件事上却做得义薄云天,让封子谦大感意外。
不多时,小倩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张支票,孙铁桥在上面大笔一挥:“早知如此,莫不如当时宝庆阁留下,扔了也不会拿去拍卖!”
“老板,您真要以十倍价格回收吗?”小倩犹疑道。
“做错事了就要承认,我宝庆阁要光明正大的做生意,不能靠投机取巧布局设陷阱赚昧良心钱!”孙铁桥把支票递给封子谦,愧疚道:“封先生,您意下如何?”
封子谦无话可说。
“我只想知道真相!若真如你所言,宝庆阁和我父亲都没有错,你不必多此一举!”封子谦冷然地看一眼支票:“若是巧设陷阱害人的话,我定然要讨个说法!”
孙铁桥窘笑摇头:“这件事本就没有那么复杂,我以宝庆阁的信誉担保,绝对不会有什么陷阱!”
“此事就此翻过罢了,封先生应能感到老板的一番诚意,还是好好谈谈合作事宜为要!”小倩此刻才明白封子谦为何那天晚上大闹宝庆阁,不禁劝慰道。
孙铁桥也点点头笑道:“小倩说的对,合作才是大事!不知封先生愿否与宝庆阁合作?”
与孙铁桥合作是进一步了解宝庆阁的唯一途径,也是全面了解虚古界的最好切入点。
但合作的风险极大!
宝庆阁内的人物都不是“人”——包括为其打杂服务的流氓人渣,都被虚古界强者所控制,与之合作无疑是与狼共舞!
与狼共舞总比狼狈为奸要好得多。
“合作内容是什么?怎么合作?我不会签卖身契给宝庆阁,更不会干助纣为虐的事!”封子谦冷然道。
孙铁桥一愣,面色阴沉下来,但转眼又恢复了平静,笑道:“只要封先生答应合作,接下来的事情咱们慢慢谈!”
“你说,我听!”
“你可曾听过乱世的黄金盛世的收藏这句话?”
“请你直言!”封子谦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淡茶,苦味直冲心底。
孙铁桥环视众人,肃然道:“搞任何投资都要有精准的眼光,没有眼光等于错失时机!现代之盛世千年难遇,盛世收藏将成为下一个投资热点,而且我的判断是愈加火热!”
老黄夫妇也频频点头。
“藏品的流通会愈加迅速,但好的藏品将趋于枯竭,这是不争的事实。老祖宗留下来的藏品灿若星河,但就目前而言,市场上流通的不及千万之一!”
孙铁桥口若悬河,这才是他的本色。
“两宫博物院馆藏之物不及八国联军抢掠的藏品的十分之一,这也是不争的事实。盛世收藏之需的缺口大得惊人,这就是我们的合作的基础!”
封子谦冷笑:“孙老板想要做收藏界老大不成?”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孙铁桥从小县城的古董贩子做到现在总算明白了这个道理,宝庆阁的终极目标是——垄断收藏品市场,把佳士得踩在脚下!”
封子谦哪里知道什么“佳士得”?他只知道宝庆阁!
“哈哈!这件事极其容易,只要孙老板把大英博物馆、美国及欧洲博物馆给砸了便可以了!”老黄哈哈大笑道。
“老黄说的不错!”那个泼辣的女人补充道。
“我说的是正经事!”孙铁桥傲然道:“合作的重点便是发掘地下宝物!”
封子谦哑然失笑,他现在才明白损友曲风和为何如此热衷收藏这件事。这是他的事业,而对于孙铁桥而言,这事业做得着实有点太大!
“孙老板说了半天莫不是盗墓?”封子谦定了定神揶揄道:“你有合法盗墓的证件吗?你可以大张旗鼓地去发掘吗?”
老安也是哑然一笑:“封先生,老板所说的不是盗墓!”
“那是什么?”
“寻宝……”
无论是“摸金”还是“寻宝”,无疑是外表披了一件华丽外衣!
“如果封先生答应合作,这张支票就是你的,算是这个月的工资,怎么样?”孙铁桥拿着支票在封子谦面前晃动一下笑道:“月薪百万,比工务段上班强万倍!”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是真理。
“我不盗墓。”
“那不是你的职责,我有专业的团队,从探宝路线拟定到后勤支援,全部是现代化管理模式,你只要跟我合作便成!”孙铁桥傲然笑道。
“为什么选中我?”
“是安老的意见!”孙铁桥心思沉沉地看着老安。
封子谦狐疑地看着老安,老家伙想要你的命,所以才选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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