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闻了闻,便放到嘴边舔了舔。甜甜的,又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好像,挺好喝的。
一口气喝了一半,最后也没忘了君临,大方地把坛子递过去。
于是君临的洁癖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接过酒坛子,一口饮尽。
墨倾的脸慢慢染上一层红晕,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头很晕,再看君临时,却发现君临分裂成了两个人。伸手去摸,什么也没有摸到。
君临发现了她的异动,便伸手将她揽过来,关切道:“怎么了?”
谁知墨倾一头栽倒在君临怀里,含糊不清道:“我看见……两个,两个……你……”
“是醉了吧。”阿锦噗嗤一笑,桃花酿本就是烈酒,初尝时是甜的,所有的酒劲都会在最后发作。墨倾第一次喝酒,就贪心的喝了半坛子,不醉才怪呢。
“没,醉……”墨倾反驳着,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变成了只有僵尸才听得懂的梵文。
君临叹了一口气,冰凉的手指抚上墨倾的头发,和想象中的一样,柔柔软软的。
“带她回去吧,我也该休息了。”阿锦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自觉的转身,往后走。
乌乌就没有那么自觉了,睁着两只大眼睛,死死瞪着君临,那模样,就像要把君临生吞活剥一样。
君临感受到了杀气,便转头,回以更强烈的杀气。
刹那间,乌乌觉得自己像坠入了冰窖似的,冷得不能再冷,于是,它一蹦三尺,跳到阿锦的肩膀上,还不忘回头,剜了君临一眼。
它才没有害怕,它只是……太冷了而已。如果天气没有那么冷的话,它一定能和君临对视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破旧的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声响,阿锦回去了,这里只有君临和墨倾。
夜还很长,淡淡的月光倾泻而下,照映着墨倾熟睡的脸蛋,那般恬静美好。
君临想,大概只有一句话能形容墨倾了——静若处子,动如疯子。
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君临以公主病的方式抱起墨倾,一步一步往王府走。每一步的动作都很轻柔,像是对待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一般。
墨倾也识相地没有乱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静静地窝在君临怀里。
顺着回去的路,凡是君临将要走的路,都结了厚厚一层冰,平坦光滑,再不见初来时的泥泞。四周的虫鸣声也消失了,安静得听不见一点儿声音。
回了王府,君临没有把墨倾送回那个小院子,而是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把她放在小榻上,动作轻柔地替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墨倾的睡颜那般美好,睫毛轻轻颤动着,如同绽放的蝶翼一般,一翕一合。月色下,粉雕玉琢的小脸愈发可爱,像上好的羊脂玉,吹弹可破。眉目如画,倾城绝艳,大概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她了。
君临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然后犹豫了一下,低头,冰凉的唇吻上她的眉心。
抬起头时,君临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
他想,也许今夜,他也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