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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往事重提

西岐村内,此时大部分人家都已经入睡,唯有村头的一家大户还点着油灯,大院里坐着几位男子正愁眉苦脸的商量着什么。

“我说头儿,我们在这干等也不是个事儿啊,按我说,咱们现在要么先去睡觉,要么回去找林小姐。”

“是啊老大,我们这坐着能有什么结果?还不如去睡觉养足精神呢,乘着现在那帮生意人安静下来了抓紧时间休息,明天指不定又要被他们烦成什么样儿。”

王元霸低着头坐在院子的凳子上,“我哪里睡得着?林小姐生死未卜,也不知道那该死的强盗会把她怎么样,那个秦然到底找到林小姐没有?哎,我真没用。”说着狠狠挥拳朝地上砸去。

忽然门外走近两个人影,大伙定情一看,纷纷揉了揉眼睛,这可不就是林小姐么?顿时一干镖师高兴的迎了上去。

“秦兄弟,你果真好样的,我老王佩服你。”王元霸朝秦然一抱拳。

“哪里哪里?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如此。”秦然也回了一礼,客气的说道。

其他人在看见林忆安然无恙之后,也纷纷抱拳对秦然表达着敬意。

“好了好了,大家赶紧去睡觉吧,秦公子为了救我身受重伤,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林忆看着大伙对她这么关心,心下很是感动,催着大伙休息去了。

带着秦然往里面走去,林忆说道:“这是我们驿站设的落脚点,来往商客途径此村都会来此借宿。你今晚就睡这个房间,”说着开了一间房门,进去点亮了房内的烛火,又看着秦然说道:“好好休息。”

“多谢林姑娘。”

“你已交齐了役费,其中自然包括这几日住宿,谢我什么?”林忆说着脸色泛起一丝不悦:“你还叫我林姑娘。”

“哦,小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今天想必也累了。”秦然一听赶紧改口,劝其回去睡觉。

“嗯,晚安。”林忆说完便出了房门,提着油灯回自己房间去了。

第二天,当林忆醒过来已近巳时,“看来昨天真的太累了,居然起的这么晚”。穿戴整齐,她来到屋外,却发现驿舍中大部分人都还未醒,遂去厨房做了些早点,给秦然端去。

敲了敲房门,却发现里面未有动静,她便又敲了敲,“秦公子。”却还是没有动静。想来不对,林忆干脆一推房门,惊讶的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连那被褥都整整齐齐似从未被翻过。

“怎么回事?”林忆心下生疑,一夜没睡,他能去哪里?“是记错了房间,还是、、、”想到这里林忆顿时着急万分,去叫醒了王元霸等镖师。

“秦公子昨晚根本不在房里睡觉,你们有谁知道他在何处?”林忆焦急的问道。

众人摇头表示不知。

“果然,他定是连夜去找盗匪了。”林忆娥眉紧皱,神色焦急,来回踱着脚步,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此时商人也渐渐醒过来,见到林忆纷纷围上来。

“林小姐,我们的物资被劫,你们驿站可得给个说法啊。”

“是啊林小姐,那天林老板可是亲口说的货物丢失会三倍赔偿给我们。”

“你看我们这都指望着做点生意养家糊口呢,这一下全没了、、、、、、”

镖师们一见商人七嘴八舌将林小姐围住,那还得了,顿时上前挡在林忆前面。王元霸一边推搡着商人一边说道:“大家不要担心,林老板说了会赔偿那就肯定会赔偿你们,等回了丹坪寨咱们去找林老板就是。”

商人们见镖师对他们推推搡搡,顿时不乐意了。

“要不是你们这些镖师打不过盗匪,我们货物能丢么?”

“就是,说什么一路护送我们安全,结果真来了盗匪还不是乖乖束手就擒、、、、、、”

“秦公子!”就在这时,林忆忽然看到了门外走进的秦然,手里竟然还提着一个昨天遇见的盗匪,她一声惊唤走了上去。

“小忆,”话说秦然进来之后看到了那一副景象,哪里还猜不出是怎么回事,正欲开口说话,却发现林忆神色不对,竟看着自己眼眶泛红。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去找他们了么,怎么还去。”说到这里她的嗓音突然提高了许多:“不知道会让人担心啊。”几乎是用尽全力的一声怒吼,眼中的泪花已经不争气的落下。她抹了一下眼泪,复又冷冷的说道:“你也跟其他男人一样。”说罢再不理会秦然,掩着面夺门去了。

“这、、、”秦然一脸不知所措,看着房中同样神情愕然的众人,“林姑娘这是怎么了?”

而一众镖师和一众商人在刚刚安静过后,眼看又要燃起争执,秦然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赶紧对着大家说道:“诸位,我已经替你们找回了货物,你们派人去拿回即可。”

众人一听顿时又朝秦然围来:“这位兄弟所言可是当真?”

“这是我昨夜逮到的盗匪,”尹渊寒将手中那人一提,“其余的皆被我绑在山里,你们的货物也被他们藏在山中,只要带上此人为你们领路,直接去取回即可。”

众人一见那人穿着果真与昨日的盗匪一般无二,顿时都信了九分,看向秦然的眼神都充满了敬佩。

王元霸把胸脯一拍:“秦兄弟,这事包在我身上,这次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带兄弟几个去,一定将东西一样不少的带回来。”而一众商人得知自己货物的下落,也都表示要一起前往取回货物。

“如此甚好,不过在下建议你们上报官府一同前往,将那盗匪绳之以法,免得他日又来祸害各位老板。另外马车被毁,若要运回货物你们还得带些马车去。”说完秦然朝众人一拱手,也顾不得众人再说什么,一样夺门去了。

绕了大半个西岐村,秦然终于在一座小山坡上找到了林忆。那山坡长着矮矮的青草,林忆抱膝而坐,此时正宁静的看着远处风景,不时伸手掳着耳后被微风带起的发丝,神情恬淡如在画中。

“秦公子。”看到秦然,林忆淡淡打了声招呼,情绪也已不复先前那般激动,依然远眺着对面的山峰。

看见林忆已恢复如常,秦然放心了许多,走到了林忆身旁缓缓坐下,微笑着说道:“还叫我秦公子?”

“小忆如何称呼公子,公子心里真的会在意么?”

秦然一听林忆的话神情愕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一时之间两人都安静下来,斜斜的山坡之上只余偶尔拂过的微风,掠过青草发出细微的沙沙之声。

沉默良久,秦然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条吊坠,将其展在林忆面前,目光显得深邃:“这条吊坠,原本属于一位美丽女子,她与我两情相悦,我们几乎、、、就要成亲了。”

林忆一看那吊坠,是一小块精致的雨花石,听秦然说是其心爱之人的物件,心头顿时一揪,紧紧盯着那雨花石不安的问道:“你已经成亲了?”

“呵、、、”秦然苦笑了一声,又似在叹息,“我已经一年多未见她,如今连她身在何处都不甚清楚、、、”

“所以,你急着去江南是寻她?”林忆神情略显失落,到底是怎样的女孩,能让他这般牵挂?

握紧手中的雨花石,秦然说道:“嗯,如今也只能先回江南看看,今生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回小雪,若不如此,我心难安。”

林忆虽不知其中原由,但看秦然神色坚定,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她神情变得黯然,清冷的双眸也略带悲伤,看着远处久久不说话。

人非草木,秦然心里又何尝不懂林忆所想,但如今自己心系小雪,身负荒火教重担,还是大荒王朝的通缉罪犯,又如何能够去接受这位天真率直的姑娘。

“能陪我走走么?”林忆突然说道。

“走吧。”秦然站起身来,跟在林忆身后,漫步在山林的小道之上,八月的蝉鸣格外响亮,几缕阳光透过林间的树木斜照而下,两人此时话都不多,只静静的走下林荫下互相想着心事。

“能不能跟我说说她的事。”林忆忽然轻轻的问道。

秦然的脚步顿了顿,看着林忆的背影,“她叫小雪,那年我从书院回来,在镇上与之偶遇,她就如那娇羞之花含苞待放,惹人倾慕,我心下难忘,便经常去镇上替人写信,在她能经过的地方等候,呵呵,如今想来也甚是好笑。”说着自顾自的摇头苦笑。

“那后来呢?”林忆走在前面不自觉的开口问道,虽看不见秦然的表情,但她能感觉的出秦然对那些岁月的怀念。

“后来我们慢慢相识到相知,为了能够娶她,我倍加用功,希望能高中状元得其父亲的赏识。而这一切,如今都已化为泡影。”秦然停顿了一下,似在整理思绪,又似及不愿提起这些往事,他嗓音变得更加低沉,开始娓娓道来:“那是一年前的一个夜晚、、、、、、”

林忆听着秦然的故事,越听越是惊讶,一颗心随之被扯进那些往事,仿似她也经历了一遍那样的折磨与心碎,难以想象一个人遭受了如此打击,他是如何这般坚强的继续走到今日。而关于一身功夫秦然却是只字未提,林忆显然也不想去问,她回头看着秦然,此时眼里只有心疼之色,似要用那满目的柔情化开他心里沉淀以久的伤痛。

“你找到她以后,若她已经与那人成亲了呢?”林忆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真的不愿意去想、、、”秦然无力的说道,这一切他自己心里都没有答案,难道仅仅只是找到李嗣成,报当日之仇么?若小雪已经与他成家,甚至有了孩子,自己又是否会为了小雪放弃这些仇恨,“哎、、、”秦然深深叹了口气,越发觉得难受。

“那你可知道那陷害你的人身在何处?若小雪姑娘已经嫁给了他,想必如今应该在他家中。”林忆思索着提醒到。

“我除了知道他叫李嗣成之外,其他一无所知。”秦然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嗣成?”林忆重复的念了一遍,脑子里总觉得听过这么名字,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过。“对了,可是李家二少爷?”

“李家二少爷?你认识他?”秦然不解的问。

林忆白了秦然一眼,“我怎么会认识这种小人,你说的李嗣成贿赂贪官、聘请杀手,这天底下有几个叫李嗣成的能有这般作为?想来错不了,应该是那富可敌国李家的二少爷。”

秦然一听更加不解了,“你既然不认识,又岂知道他是什么李家二少爷?”

林忆又白了秦然一眼,“我说秦大公子,这大荒的生意都让他们李家做的差不多了,你还不知道呀。我们家运过不少李家的货,那翻羽异兽也是售自李家,我听爹爹说,他们李家家主叫李瑞祥,有两个儿子,那小儿子好像就叫李嗣成。”

秦然一听神情激动,若是能找到李嗣成,那便好办了,他马上问道:“那你可知道李嗣成家在何处?”

林忆抚着下巴想了半天,“嗯、、、具体位置我也知道,不过肯定在西陵城。”

“西陵城!”无论如此看来自己得去走一趟了、、、

当王元霸等人将红木林的物资带回,已经是两天之后。商人们回来无一不对秦然表示感谢,而王元霸等人更是因此挽回了许多颜面,当晚就拉着秦然要请他喝酒。如此一来,直到了第三天队伍才又开始出发往无双城而去。而那位叫武二的盗匪二当家,果然按照在玉狐宫外所说,来到西岐村找到了秦然,称要做其随从,秦然虽然无奈,但毕竟答应过他,遂带着他一起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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