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孤独的沐晨
沐晨一整天都不在状态,脑子里不断想着幽冥电话的事。白天阳光普照,一切事物都是那么的明亮温暖。没有黑夜的恐惧和不安。
教室里,讲台上的老师认真地写着板书。粉笔摩擦黑板的声音清晰可闻。写完,老师将粉笔随意地撂在桌上,开始讲解题目。
沐晨手托下巴,呆呆地正出着神。甚至于同桌用手肘碰撞着她,她都浑然不觉。老师的目光扫向明显没有听课的沐晨,皱了皱眉。
“沐晨同学!请你到前面来,把这道题解一下。”
“沐晨同学!”
同桌小白倾斜着俯向沐晨,焦急地压低声音;“沐晨!沐晨!老师叫你呢。”
“什么?”她不解地看着小白。
回应她的,是全班的哄堂大笑。
一阵燥热迅速席卷了沐晨,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羞愧地不敢抬头。
“沐晨同学,你马上到外面罚站。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回教室。”老师有些生气的口气透着严厉。
“老师,沐晨她……沐晨她……”小白开口正要为沐晨辩解。
沐晨瞪了一眼小白,脸红地几乎要滴出血来。狠狠地说:“你要是敢说出来,我就跟你绝交!”
小白咽了一口唾沫,把要说出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她昂首大步走出了教室,教室里又传出一阵哄笑声。
沐晨不需要别人同情她,因为那同情的眼光都带着异样。更不需要别人可怜她,因为可怜的背后往往带着讥讽。
没有了父亲,沐晨失去的是挚爱的亲人。而在别人的口中却成了:“这孩子没爸爸,多可怜啊!”
沐晨心里呐喊着:“没爸爸又怎么样!我希望你们像正常人那样看我!我不可怜!”可是,往往对抗的结果又换来另一番话:“这孩子怎么这么叛逆,没爸教的孩子都这样!”
她渐渐学会了隐藏真相,希望维护自己的尊严。
铃声大作,是放学的铃声。学生们一窝蜂似得冲出教室,冲出校园。不一会,校园就变得冷冷清清了。
沐晨孤独地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无助地靠在墙壁上。老师早已将罚站的沐晨忘记,倔强的沐晨,却执意等待着。
直到天色昏暗她还没有回家,母亲有些担心沐晨。正要出门寻她,听有人在门外叫着:“有人在家吗?”
沐晨的母亲迎出来,看到一个跟沐晨年龄相仿的男孩。
“阿姨,沐晨还没回来吗?”
“是啊。你是?”
“我是沐晨的同学,你快去学校看看吧。沐晨应该还在学校。”说完小白转身就跑。
沐晨的母亲嘴里喊着;“等等……等等……”
小男孩一下就跑没影了。沐晨的母亲只得带着疑惑去了学校。
昏黄的走廊上,一个孤独的影子。
“沐晨!沐晨!”母亲赶着走上前来,喊着沐晨的名字。
“你为什么不回家!”母亲虽然是生气的口吻,但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是担心。
“我……被老师罚站了。”
母亲禁不住哭了起来,“你怎么这么不让我省心?没了你爸爸,你也要这么气我吗?”
沐晨不禁也跟着母亲大哭了起来,“妈,我错了。以后不会了,你不要哭了。”“求你不要哭了,以后不会了。”她反复重复着这些话,希望可以安慰母亲。
她明白母亲的心伤,父亲才没走多久。看着眼前脆弱的母亲,沐晨实在承受不起她的眼泪。因为那眼泪太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