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早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黎明时分下了一场雨,远处的天边漆黑如墨,明明是在酝酿暴风雨的阵势,落下了却是丝丝如发的痕迹。
安德森一脸疲惫的站在城垛后,望着离城墙100米处,黑压压的一片蛮人,心情如天边的墨布。他向左右看了看,经过一夜的激战,大约还有50士兵幸存,但都疲惫不堪的靠坐在城垛后。
安德森转过身,望着城内那冒着烟的领主府,思索了片刻,对着旁边搀扶着自己的小队长吩咐道:“博尔金,等下你带几人去城里邀请金丝雀商会的大管事,飘香居的主人和奴隶市场的大场主,务必将他们请来城墙守卫室!”望着领命而去的博尔金,安德森一脸茫然:“也不知道,还能守多久。”随后,安德森便一瘸一拐的走向不远处的守卫室。
领主府前厅大院,一座皮质帐篷突兀的扎在那里,不时可以看见身穿重甲的士兵在四周一片房屋燃烧后的废墟中巡逻。“莉莉丝,希露小姐醒了吗?”西里焦急的站在帐篷门帘处向着里面发问着。
“西里副队长,希露小姐......”靠坐在门帘后的莉莉丝刚要回答,便被一声**打断。“唔。”莉莉丝转过身子,便见应该躺在毛毡里的希露正一脸迷糊的擦着眼睛坐起来,她一下跑过去,抱着希露的双肩,急速的问道:“希露!希露!你怎么样?”
被摇晃着的希露瞬间便清醒了过来,望着一脸焦急的莉莉丝,一边从莉莉丝的双手中脱离出来,一边安慰着她:“莉莉丝姐姐,我没事了,真的,我没事了。”
见着逐渐平复下来的莉莉丝,希露松了口气,随后才想起昨晚的情景,一脸焦急的向莉莉丝问道:“莉莉丝!我们逃出来了?”“是的,我们逃出来了。”莉莉丝一脸严肃的回答着,并将昨晚吃饭时,明空队长发现饭中有毒,带着因中毒而昏迷的希露向府外逃跑,然后“卡尔”管家另有其人和明空队长的牺牲,以及如何带着她在领主府躲藏,最后遇到重骑兵副队长而得救都详细的告诉了希露。
一刻钟后,听完莉莉丝的讲述后,希露双眼含着泪,一双纤手捂着小嘴,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哭声。便在这时,帘外传来西里焦急的声音
“莉莉丝,希露小姐是不是已经醒了,属下有紧急的事情要汇报。”
听着帘外焦急的声音,希露用手擦了擦双眼,狠狠咬了下嘴唇,坐在毛毡上努力着装出一副平静,这才招了招手,让莉莉丝去请帘外的重骑兵副队长进来。
此时,帐篷外,西里在帘外来回的渡着步子,一脸焦急,不时的向帘子处看去,便在这时,帘子处掀开一个口子,一位娇俏的女子走了出来,并站在帘子处,对着他说道:“西里队长,希露小姐请你进去有事相商。”西里愣了愣,随后整了整衣甲,手按着腰间长剑,迈着焦急的步子向帘子内走去。
“赤火重骑兵队副队长西里·莫利,参见领主夫人!”
坐在毛毡上的正板着表情的希露,突然听见面前正半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的话后,脸上瞬间便被红晕爬满。顿了一下,稳定好心情的希露这才问道:“西里队长,刚刚你在外面说有重要事情要汇报,不知道是什么事。”
“夫人,我们被蛮人包围了。”
“嗯?什么!”
听着西里的汇报,希露惊得站了起来,愣片刻后,才发现自己的失态,稳了稳心神,这才问道:“你确定?”
“确定!属下刚得到这消息便赶了过来,准备带着夫人从港口撤离。”半跪在地低着头的西里仿佛并未发现希露的失态般,从容的将自己的方案说了出来。
希露一阵犹豫,她知道她一走了,他内斯城绝对没有人会再死守,而丢掉了他内斯城的珀尔哥哥则会被处罚,即使他贵为王子,毕竟对于大陆的贵族们来说,不能保护自己领地甚至丢掉了领地的贵族,是没有资格成为贵族一员的。
希露来回的走了几步,仔细的思索了一下,已有决断的她,咬了咬嘴唇,对着跪在地上的西里说道:“西里,准备出发,我们去城墙处。”
“好的,属下这就去......嗯?这。”领命刚站起身的安德森正准备转身出去,突然一下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随后便低下头,半躬着身子劝道面前的少女:“这不可能,殿下走时便吩咐过明空队长和我,遇到有变时,第一时间保护您撤离到安全处。”
希露望着依然固执的西里,严肃的说道:“根据大陆领主法则第七条:在突发危机时,领主本人及其子嗣并未在的情况下,领主权利将由领主夫人代为掌管。而我,梅里亚王国二王子塔斯领领主珀尔·修斯的未婚妻——希露·托尔,在此命令你,赤火重骑兵副队长西里·莫利速度带领我去城墙!”
西里看了看一脸严肃的未来领主夫人,眼角瞥见莉莉丝正双手搭在腰间匕首上,顿了顿,随后单膝着地,低着头,郑重的答道:“我,西里·莫利,在此宣誓——一生守护眼前之人。”随后,他将腰间长剑拔出,双手捧着,一言不发。
希露看着眼前中年男子的宣誓,一阵无助的看向旁边正惊讶的莉莉丝,见对方点了点头。随后,她双手拿起身前男子捧着的长剑,一边用长剑点向男子双肩,一边神圣的说道:“强敌当前,无畏无惧!果敢忠义,无愧圣灵!保护弱者,无怪天理!这是你的誓词,牢牢记住!我,希露·托尔,未来的塔斯领领主夫人在此册封西里·莫利为我的守护骑士!”
城墙守卫室内,4人随意的坐在圆桌一角,气氛一阵沉默诡异。安德森坐在圆桌一角,右手按在腰间长剑,左手在桌上不时的敲着,望了望坐在圆桌另外几处的三人,抿了抿干涸的嘴唇,这才沉声问道:“不知三位考虑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