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还是条件反射

“那还是用铁锤吧！”乐平狠狠咬着牙，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乐小哥，断哪只？”往手心上吐了几口唾沫，小马双手握着锤柄晃动了几下，以瞄准目标的同时，蓄力！“右腿能否？”乐平直直地躺在石床上，颤抖不已，双腿并拢，双手紧紧贴住大腿，死死闭上双眼的脑袋偏向一旁，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乐小哥你把腿叉开啊！你这样我不好弄！说不得一锤就两腿都给断了。”小马说道。“哦！”乐平机械般地把左腿直直移向一侧。“乐小哥，你忍着点啊！小马可开始了。”说完，不待乐平说话，小马举起铁锤就往乐平的右腿膝盖之处砸去。“等等！”乐平急忙起身离开了铁锤的攻击范围。小马哪会想到乐平会在这时叫停，虽然乐平走开了，铁锤最终会砸不到他，但做这种高危险的动作，小马不可能不精神集中。如此，听到乐平的声音之后，他不可避免地条件反射地作出避让的动作，但蓄势待发许久的铁锤如今哪还停得下来？根本就停不下来！不过，大脑这玩意是聪明得紧的，没有丝毫的停顿，它瞬间就做出了指示，命令小马的腰强行扭转。砰！一声轻响，因为腰的扭转，铁锤蓄势已久的力量被抽得一干二净，所以，铁锤只是不痛不痒地亲了石床一口。并且，它砸落的位置离早先乐平的右腿膝盖之处远远的。“哎呦！”也就在这时，小马才有喘息的机会，左手叉腰，发出痛苦的叫声，“乐小哥，你咋回事啊？”没有任何的情面可讲，他的腰，必须闪！不得不闪！“咳！小马你没事儿吧？”乐平歉意地看了小马一眼，“我刚想到了一点，虽然我不害怕，但我的身子会条件反射地作出躲闪的动作。所以，我的身子得必须要被压着，不然，你砸我腿的时候，就是不落空也得砸错位。”“不错！乐小哥说得对！这是我的失误。”猴儿上前走了一步，“我以为乐小哥自己会控制住呢！”以往他们干这种事的时候，都是一个负责动手，一个则是负责压制住摇钱子，不让其乱动。摇钱子是摇钱帮对被拐来之人的称呼，咱是摇钱树，你是摇钱子，咱是你的根，你是咱的子。不过，在猴儿想来，断脚这样的事对乐平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所以，自知之明的，他也就没上去压住他。“非也！”乐平面露遗憾，“虽然老夫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通天手段，但还是没脱离人的范畴，本质上和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无异。所以，人的自然反应，老夫还是违抗不了的。”“原来如此！”小马和猴儿释然。“来吧！”乐平再次躺在石床之上。“乐小哥！我开始了！”见得猴儿压住乐平，小马扭了扭腰，举起铁锤再次往乐平的右腿膝盖之处砸去。实际上，小马会在砸乐平的腿的刹那会提醒乐平只是出于习惯，他是不会等乐平回答的。“等等！”眼看着铁锤砸下来，乐平再次叫停，就想再次起身离开，但奈何身体被小马给死死压着的，可以动弹，不过是原地挣扎！闻得乐平的声音，猴儿迟疑了。乐小哥什么意思？他这是自然反应还是真的要叫停？不过在看见乐平的额头上冒出黄豆般的大汗之时，他明白了，赶紧地松开了乐平。只是，因为他有那么会儿地迟疑，所以，乐平显然已经来不及躲开。猴儿如此，小马也是如此，不过幸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虽然没有再次条件反射。但还是在付出腰发出咔嚓一声响的代价之后，成功地使铁锤脱离了预定的轨迹。不过也仅仅如此，铁锤下落速度，没能减，最后爆发出来的威力，也没能减。嘭！铁锤最终擦着乐平的右腿，重重砸落在石床之上，砸落出一声震响，与此同时，乐平只感觉自己的心遽然停止了跳动，感觉~拔凉拔凉的！“乐小哥，你到底是要闹哪样？”倾着身子，小马苦着脸抱怨，“第一次是避免不了条件反射，那这次呢？”“咳咳！”乐平着实尴尬，面世一百三十八个春秋的，老得不能再老的脸，也是忍不住红了红，“还是条件反射！”淡淡的一句话，让得小马恨不得就是给面前这小子一巴掌，连猴儿都不着痕迹地别过头。哪来的这么多条件反射？“你们看啊！”乐平细细地述说，“这铁锤猛地砸下去，我这腿，遭受突如其来的巨大的疼痛，我这身子肯定得绷紧吧？而条件反射的，我肯定会不由自主地，狠狠咬牙齿，如果我的嘴不给根木棍，或者一卷布堵住，我还不得咬舌自尽？难道你们之前不把人的嘴巴给堵住？直接就是闭着眼，一股脑的一锤砸下去？”话是这么个道理，没错，但面对在自己眼中是绝世高人的乐平，猴儿跟小马的心里还是有点腻歪。懒驴上磨，屎尿多！你可是绝世高人哎！能不能表现出哪怕是一点的绝世模样？这次小马学乖了，在好好的准备一番之后，待得猴儿压住咬着一根小木棍的乐平，他没有说话，直接就是干！一锤砸了下去。嘣！这是铁锤砸在乐平的右腿膝盖之上发出的声音！咔嚓！这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唔！这是从某人嘴里发出的，在经过变声处理之后发出的声音！可以说，三声齐响！三声齐响！普天同庆！以下的反应绝逼是条件反射！双腿猛地绷直，乐平全身僵硬，头瞬间抬了起来，与此同时，他那本是闭上的眼，突地睁了开来。眼珠子无情凸出，肉眼可见的，他的额头上缓缓蠕动出一条条蚯蚓般的青筋，黄豆般大小的汗滴如雨后春笋，唰唰不要命地疯狂冒了出来。其脸惨无人色，嘴唇发白，因为用力，被牙齿紧紧咬住的木棍发出咔咔声响。以上的这一切几乎是同时发生，可见，人的大脑这玩意是灰常神奇滴！至少，它滴反应能力或者说是承受能力，非同一般。“猴儿，难道是我的百锤百断锤已经到了熟能生巧，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之境？”看见乐平那摆明了的命若琴弦，弥留之际，小马转头问向猴儿，语气之中蕴含着浓浓的欣喜之余，还有着一丝丝的震惊。看来得该名字了，就叫百锤万断锤吧！一锤百断！“乐小哥，你没事吧？”没搭理小马，猴儿疑惑地看着乐平。这真的是绝世高人？就算修为全失，不得露出如此模样吧？断腿而已！“怎么样？老夫装得像不像？”用着轻微颤巍着的手，拿掉有着一排排浅浅的牙印的木棍，乐平从牙齿里蹦出了话，“这是不是普通少年该有的模样？”“乐小哥你这是装的？”猴儿跟小马大惊。“废话！”乐平艰难地抬了抬眼皮，“看你们这个模样，老夫就知道老夫装成功了，看来以后老夫可以安心地恢复修为了。”闻言，猴儿松了一口气。他不怕乐平骗他，他就怕乐平是假的绝世高人。不愧是绝世高人，装得真像！小马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他不怕乐平是假的绝世高人，他就怕自己的百锤万断锤是个幻想。他奶奶滴！没事装个什的装？讨厌之极！“好了！没什么事的话就去吧！你们明天再来。”乐平挥了挥手，“这样你们能交差吧？”“能能能能！对了，乐小哥，这是防止腿感染的。”连连点头，拿出一个小药瓶放在石床之上，猴儿托起箱子。制止了要说话的小马，连打带踢之中，把小马赶了出去，离去之前，他自己还轻轻地带上了门。他恢复得越快，那自己就越早得利啊！“你干什么？急急巴巴的？”外面，小马撅着嘴，一脸不爽。“我还问你你要干什么了？没看到乐小哥都下逐客令了吗？”猴儿把箱子放了下来。“我还未问乐小哥我用百敲百晕棍敲他的时候痛一些，还是用百锤百断锤锤他痛一些呢！”小马恨恨地看着猴儿。火急火燎的，一点儿都不解风情，讨厌至极！闻言，猴儿不说话，心里一直默念着乐平的某一句话。猴儿！你比你师弟要灵活一些，以后你要不辞辛劳地多教教他，别敷衍了事，记得？聪明人可好了！“哼！如果是百锤百断锤痛一些的话，那我以为晕人的时候也用百锤百断锤了。”见得猴儿不说话，小马得意一哼，得饶人处不饶人，“这以后可少费多大劲？可现在却被你给搅黄了！讨厌得不能再讨厌！”“猴儿！你比你师弟要灵活一些，以后你要不辞辛劳地多教教他，别敷衍了事，记得？聪明人可好了！猴儿！你比你师弟要灵活一些，以后你要不辞辛劳地多教教他，别敷衍了事，记得？聪明人可好了……”猴儿低着头闭着眼，一言不发，双手合十，靠着嘴唇，努着嘴，却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